聽到電話那邊的內(nèi)容,我意識到不對勁兒,也不管那么多了,我拼命敲著許乙的門,然后把電話給了許乙。
許乙睡眼朦朧的接過電話,然后我示意他回去關(guān)上門通話。
許乙點了點頭,拿著電話進了屋子。
剛關(guān)上門不久,就聽得許乙大驚道:“你說什么?真的?”
之后,他的聲音便小了下來,我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了。
大概過了20多分鐘后,許乙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我站在客廳看著他,他抬頭也看著我,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有點尷尬,然后對他說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許哥,沒事吧……”
許乙眼睛紅紅的,看的出來,他剛剛可能大哭了一場。(許乙哭的候,并不會哭出聲來。)
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我爸……昨天晚上晚上走了……”
“???不是吧?這……”
許乙這么說,我被嚇了一跳,生老病死這種事情雖然常見,但如果發(fā)生在自己或者自己重要的人的頭上也會覺得難受。不過這也實在太突然了吧。
許乙搖了搖頭,他抽噎了一下:“唉……也差不多了,我爸今年已經(jīng)60多了,受了這么多年的氣,也該清凈清凈了?!?p> 他這么說,我突然有點驚訝,許乙今年才29歲,他爸60多歲,那這么說,許乙是他爸快40多歲才得到的孩子了。
“那你怎么弄?許哥,現(xiàn)在回家處理你爸的事情嗎?”
“嗯……眼下只能這么弄了?!?p> “你回多久啊……”
“半個月多吧?!?p> “好吧,那你今天就回吧,我不行和房東說一說,我再住上半個月,等你處理完你爸的喪事我再搬走也不遲?!?p> “唉……謝謝兄弟了。”
“嗯,剛聽你媽的聲音感覺……你還是快走吧。”
“我媽?”
忽然,許乙臉色一變,他糾結(jié)的看著我。
“那個不是我媽,那是我姑姑,我媽估計還在打麻將呢,她哪有時間管這些事情。”
我有點吃驚,雖然知道許乙家有點糟糕,但是沒想到他家居然糟糕到如此慘烈。
于是就站在客廳,許乙把他們家的那些事情一股腦的全和我說了。
原來,許乙的父親是一個二婚男人,他和他的大哥是異母兄弟(他大哥已經(jīng)40歲了)……許乙父親的原配早年因為車禍去世,所以他爸續(xù)弦又娶了一個,也就是現(xiàn)在許乙的生母,但是許乙的生母天性好玩,自打生下許乙之后,她每天都游走于各個麻將桌旁,家也不顧,孩子也不管;天性懦弱的許父對此也無可奈何,在許乙的記憶中,父母因為許母打麻將這個事情不知道爭吵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是以許父默默流淚,許母摔門而出告一段落……(許母比許父小三四歲)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許乙也告訴我,他母親多年前曾經(jīng)是某道上大哥的情人,每天都過著十分“刺激”的生活,后來那個大哥因為涉黑被抓,他母親也一起進宮,因為是從犯所以他母親被法院判了很短的時間,后來出來后,仇家找上門逼她還以前她和“道上大哥”的欠債,眼看還不了錢他母親就要被那些人處理,關(guān)鍵時刻,一直暗戀許母的許父站了出來,他用許母嫁給他為條件,讓后幫她還請了所有債務。(我當時聽了感覺他爸好像也并不是完全老實的那種……)
但許母并不喜歡許父那種類型的男人,她實在難以忍受懦弱老實的許父,即使他有一份國企的工作,這些也無法讓許母回心轉(zhuǎn)意和許父老老實實過日子。
火上澆油的是,許乙的大哥更是一個噩夢,除了好賭喝酒抽煙打架之外,許乙的哥哥還經(jīng)常把形形色色的社會人帶回家中,把家搞的烏煙瘴氣不說,而且還動不動就打罵許乙。
年幼的許乙在經(jīng)受這些之后,他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摧殘,自打上學后,許乙就喜歡待在學校不喜歡回家。
這么多年來,家里的積蓄都被他的生母和他的大哥揮霍一空(甚至老父給許乙準備了幾個娶媳婦的錢,也被他大哥搶著用了,而且他大哥還因為父親只給許乙存錢不給自己存錢這事還罵了父親和許乙,說他們從來沒有把大哥當成他的兒子看,不公平),而他的老父卻不能像許乙一走了之,他只能看著兩個敗家子每天在他眼皮底下晃來晃去。
說句實話,許乙要不是處理他爸的事情,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在回去了。
說完,他苦笑著說道:“這次回去,又不知道得怎么吵?!?p> 我問:“吵什么?”
“我爸留下一套房子,不知道我媽和我哥怎么去爭搶那些房產(chǎn)?!?p> “他們爭搶房產(chǎn)?”
“是……”
“不是,你也是你爸的兒子呀,難道就沒你的份兒嗎?”
“是又如何,我又搶不過他們,這次回去埋了我爸,我以后永遠也不會回那個地方了?!?p> “不是……搶?你以為這是在原始社會嗎?搶到誰的算誰的?現(xiàn)在可是法制社會,我們國家現(xiàn)在正在提倡法制,法制社會還能容那些牛鬼蛇神作妖?”
“唉……我是學法律的,我還不比你清楚……你不懂……”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看到他們,不想麻煩……但是,你這樣一次次縱容那些牛鬼蛇神,難道你要重走你爸的老路嗎?”
“可是……”
“還有什么可是的,我問你,你心疼你爸不?”
“當然心疼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爸了。”
“對??!你爸為啥60來歲就溘然而逝,我說句難聽的,你媽,你哥就是你的殺父仇人!”
“……”
可能是我的話點燃了他內(nèi)心中多年的憤怒,當我說出“殺父仇人”這四個字的時候,許乙的眼睛里已經(jīng)充滿了怒火……
“該是算賬的時候了,許哥,真的?!?p> …
看他抿住嘴但是表情卻越來越猙獰,接著我又推波助瀾的說了一句:“去吧,埋葬你的親人,消滅你的敵人,奪回屬于你的一切!”
聽我說完這番話的時候,許乙點了點頭,然后氣勢洶洶的沖進屋子收拾起東西來了……
后來,我萬萬沒想到,就因為我這句中二度爆表的話,許乙的人生就這么發(fā)生根本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