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圣保羅少年隊比賽過后，健力寶一戰(zhàn)成名，圣保羅周邊地區(qū)幾乎都知道了這支來自中國的隊伍。
“嘿，聽說了嗎？茹基蒂巴那里有一支中國來的足球隊，把圣保羅少年隊都打敗了?！?p> “聽說了聽說了。據(jù)說他們有一個速度超快的前鋒，獨自一人單挑了圣保羅整條防線，直接把球帶進了球門?！?p> “對啊，我還聽說他們有一個特別厲害的守門員，保利尼奧連續(xù)射了二十幾次都被撲了出去，儒尼奧爾的直接任意球也拿他沒辦法！”
“我的天，他們都來自中國？難道他們都會中國功夫？”
每月來圣保羅市區(qū)踢這種低級別友誼賽的球隊不少，甚至還有幾支來自日本的球隊。
這些日本球員需要同當?shù)氐木銟凡勘荣悓W(xué)習(xí)經(jīng)驗，而那些俱樂部也需要拿這種小球隊練手，給隊員樹立信心。
一直以來，這些亞洲球隊都是輸多勝少。偶爾的幾次勝利都是當?shù)鼐用穸炷茉數(shù)年犖?，而且大多?shù)比賽時，主隊根本沒有派出主力。
健力寶的出現(xiàn)，直接在圣保羅地區(qū)刮起了一陣中國風(fēng)。在全隊回到山莊的第二天，茹基蒂巴市的少年足球隊便找上門來，要求踢一場友誼賽。
找別人安排踢友誼賽和別別人找踢友誼賽完全是兩個概念，接送，伙食，甚至是比賽中的補給，都是對手安排。
由于有了和圣保羅少年隊的比賽打底，健力寶上下對每一個對手都嚴陣以待。但踢久了也發(fā)現(xiàn)，原來巴西球隊的實力水平也是參差不齊。
茹基蒂巴市少年隊，6比0；茹基蒂巴市隊，3比0。茹基蒂巴的兩支球隊給了健力寶上下很大的信心。
12月上旬，健力寶在帕斯卡的報名下，參加了首屆巴西伊度市國家青年17歲以下足球杯賽，最終獲得了冠軍。
尤其是在小組賽中第一場對陣美國隊的時候，健力寶竟然打出了一波12比0的大比分勝利。孫志、商議、李金禹、張燃、楊小平、李鉄、陳文奎各有進球。孫志的五子登科更是以一己之力，把健力寶推上了伊度市的報紙頭條。
下旬，越戰(zhàn)越勇的健力寶又參加了93年巴西夏季國際青年（U17）的足球杯。
先是6比1淘汰了蒙卡瓜市少年隊殺入決賽，又在決賽中2比0擊敗桑托斯少年隊。張曉瑞在決賽中的梅開二度，徹底宣泄了這幾日光看隊友踢球，自己不能上場的苦。
那次從圣保羅回來后，朱光護意外地發(fā)現(xiàn)張曉瑞和隋冬亮兩人的矛盾早已消除，而且好的都要穿一條褲子。便直接讓二人寫了一千字檢討，同時禁賽三場，然后了事。
時光飛逝，很快便到了元旦節(jié)。
白天的時候，球隊的小中巴分兩批把球員拉到市區(qū)。到市區(qū)購物、收取家里寄來的跨國郵件，也是這些健力寶球員少有的娛樂活動之一。
下午回到山莊，眾人的背包里多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有小食品，磁帶，乒乓球拍，還有一卷卷球星海報。
像里杰卡爾德，巴喬，馬特烏斯，馬拉多納這些舉世聞名的足球運動員，直接被各個宿舍貼滿墻壁。
唯獨張燃床鋪旁邊的墻上，貼的是一張暴露的巴西美女。
“別人都貼了，我還貼那個干什么？天天都踢球，看到的都是足球運動員，我就不能換個口味??？”
雖然張燃解釋的大義凜然，但因為這件事，還是受到了不少隊友的取笑。
但隨著時間流逝，不少隊員卻暗地里羨慕起來。
傍晚時分，眾人聚在一起，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紅燒魚，西紅柿炒雞蛋，家常豆腐，土豆絲等國內(nèi)的飯菜。甚至還有一盆歐楚良特意做的亂燉，李金禹看著里面的五花肉，饞得直流口水。
“好了，菜上齊了，可以開始吃了?！?p> 系著圍裙的歐楚良從后廚里走了出來，把切好的熟豬頭肉端上了餐桌。
“小歐，別忙活了，坐下來吃吧?！?p> 看著歐楚良鬢角上的汗水，朱光護一陣心疼。
算起來，朱光護的孩子也和健力寶這些球員差不多大小。所以來到巴西之后，朱光護把這22個少年都當做自己親生兒子來看待。
但是健力寶資金緊張，飛機票、山莊租用地這兩項大頭都已經(jīng)把錢花得七七八八，搞得劉志才這個大管家每天和小媳婦似的精打細算。
在八一原本待得好好的，本來是想來巴西鍍鍍金，沒想到來到巴西后生活這么艱難。劉志才不止一次埋怨環(huán)境條件不好，說下次再也不來了之類的話。但是每一次采購，劉志才在食物上卻毫不計較。
孩子們?nèi)暨B飯都吃不飽，還談什么訓(xùn)練？
好在中國人的食譜夠多，夠雜。一些巴西人根本不會做的食材經(jīng)常被劉志才和歐楚良買回來，然后由歐楚良親自下廚。
由于健力寶之前只預(yù)先付給廚師一個月的工資，現(xiàn)在資金短缺拿不出更多的薪水，健力寶上下只能由自己人來炒菜做飯。手藝精湛的歐楚良，自然將這項重任抗在了自己肩上。
“朱導(dǎo)，你們先吃，我去給你們拿醬油?！?p> 不等朱導(dǎo)指揮別人，歐楚良便直接掉頭回到了后廚。不一會兒，端了一個小碗出來，里面是搭配好的蒜醬。
“好，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就先說兩句。”
朱光護紅光滿面，舉起面前的健力寶飲料站了起來。
“大家來到巴西也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這么長時間的相處想必大家都對我有所了解?！?p> “朱指導(dǎo)嚴格了一點，但也是為大家好。”
“沒錯，沒錯?！睂W(xué)員們立刻應(yīng)和起來。
“雖然最近的比賽連戰(zhàn)連捷，不過我要提醒的是，大家切不可因此而驕傲。”
“我想你們沒有忘記第一場同圣保羅的比賽吧，而他們在整個巴西，也只是一只不是很出名的青年隊罷了?！?p> “所以我希望大家戒驕戒躁，每天扎實訓(xùn)練，好好打下基礎(chǔ)?！?p> “努力汲取巴西的先進足球知識，多和帕斯卡教練和你們的歐隊交流。只有腦子把腦子的思路打通，你們的球路才會變寬?！?p> “新的一年里，大家要繼續(xù)努力，我希望你們都成才！等學(xué)成之后回國，我們要讓球迷們見識一下，去國外留過學(xué)的就是不一樣！”
“好！不一樣！”眾人也舉起健力寶飲料，一同應(yīng)聲道。
“那好，我就不再多廢話了，大家開吃吧！”
“唰！”
朱光護話音剛落，22雙筷子立刻朝自己最近的肉夠去。
看著飯桌上狼吞虎咽的學(xué)員，朱光護和李輝劉志才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憐惜。
來到巴西一個月，飯菜何曾這么豐盛過？
如果不是小歐會撒網(wǎng)撈魚，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可能到現(xiàn)在連他這個健力寶主教練也不知道肉味是什么了。
而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20多個月，沒有錢可不行。
“唉，還得寫信給足協(xié)，讓領(lǐng)導(dǎo)們撥款呀！”
朱光護嘆了口氣，伸出筷子打面前的菜碟中，夾了一筷子碎雞蛋放在碗里。
晚上，大家吃飽喝足后，朱光護并沒有宣布解散，而是把大家?guī)У搅似綍r看錄像帶的放映室里。
這里更像是個小教室，房間內(nèi)的最前方掛著一張小黑板，平日里講解技戰(zhàn)術(shù)什么的都是在這里進行。
每兩名學(xué)員擠一個小桌，在看完錄像帶后，朱光護還會讓學(xué)員們寫一些心得體會等。
“從前往后傳，多余的最后一排的給我交回來?！?p> 就像是小時候發(fā)試卷一樣，不稍一會兒，每個人面前多了一張白紙。
紙張很新，也很硬實，甚至鋒利到可以輕易把一個人的手指頭劃出一道口子。歐楚良看著白紙，雖不知朱光護要做什么，但他知道這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天白天在文具店買紙的時候，歐楚良就跟在朱光護身邊。而朱光護在柜臺前猶豫了好久，才拍板決定購買這種最貴、質(zhì)量最好的白紙。
等到所有白紙都發(fā)放到位后，朱光護咳嗽了一聲。
“今天是元旦，但朱指導(dǎo)要給大家布置一項課堂作業(yè)，寫完了才能解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朱光護繼續(xù)說道：“這次課堂作業(yè)是寫一篇作文，作文的題目是：‘寫給25歲的我’。”
無冕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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