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的春雨,淅瀝淅瀝,天地間,濕淋淋的。
雨霧中,翠綠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
李華晚飯后,撐傘而出,鉆進自己的轎車里,在夜雨中駕車回歸海光寺特高課,他在特高課里轉悠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盛水燒水,準備泡壺茶來喝,思考今晚行動的一些細節(jié)問題。豈料,此時,木井浩二、井田深水帶隊而來。
他們兩隊人馬,均是握槍端槍指向李華。
李華愕然反問:“木井君,井田君,怎么回事?你們要兵變嗎?”他的意思是你們如此對我,是不給由島大里面子嘍?井田深水是很懼怕上島大里的,頓時滿臉尷尬。
木井浩二是憲兵司令部的,只要有命令在手,便可以不給其他系統(tǒng)的人的面子。
他冷冷地說,“酒井少佐指證你在她的茶杯里下毒,導致她忽然發(fā)瘋,現(xiàn)在,憲兵司令芥川龍夫大佐命我前來拘捕你。請你跟我們到憲兵司令部的地牢里去一趟。芥川大佐和酒井少佐都在那等你?!?p> 李華沒想到酒井久香還能想起那天的事情,心里暗暗吃驚,沒想到這么快就東窗事發(fā)。但是,他也算計到酒井久香肯定現(xiàn)在還沒證據(jù),因為證據(jù)都給自己消滅了。
所以,他又暗自鎮(zhèn)定下來。
井田深水欠欠身,無奈地說,“我可以作證。川田君,芥川大佐和酒井少佐確實在地牢審訊室等你。請吧?!崩钊A淡定地說,“我要見由島少佐。除非她來請我到地牢去。否則,我不會去的。大不了,大家同歸于盡。”
他說罷,伸手移下虎腰間,拔掉了一顆手雷的引信。
其實,這顆手雷已經壞了,是他拿來嚇唬人的。木井浩二、井田深水果然嚇得急急退出了李華的辦公室。李華趁機一腳踹上房門,掏槍而出,拉開保險。
房門外,木井浩二和井田深水面面相覷。
兩人思忖一會,又相互點了點頭,畢竟現(xiàn)在“川田古?!笔窍右扇?,還不是犯人,而且,“川田古浚”有由島大里撐腰。他們倆若是帶兵硬闖“川田古浚”的辦公室也不好,由島大里回來,可能也會找他們倆算賬的。
再說,如此硬來,難免會出現(xiàn)傷亡。
于是,木井浩二下令自己的第一大隊士兵暫時先包圍著“川田古?!钡霓k公室,他拉著井田深水前往地牢審訊室,向芥川龍夫報告情況。
李華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也暗自思忖:萬一我現(xiàn)在出事了,龐萌萌今晚的行動就會很危險。但是,我現(xiàn)在無法打電話,無法出去報訊。怎么辦?
這件事,就看由島大里怎么幫我?不過,從以往的情況來看,她是不會幫我的。她只會落井下石。怎么辦?哦,對了,南木云子!對!現(xiàn)在,只有南木云子才能救我。
李華思忖至此,急忙抓起電話,給仍然躺在鬼子陸軍醫(yī)院309號高級病房里養(yǎng)傷的南木云子打電話,簡單說明情況,請求她先救自己,先保自己。南木云子現(xiàn)在能說話了,但是,啞著聲音,像個男人。李華把芥川龍夫在憲兵司令部的地牢里等他的情況向了南木云子作了匯報。
這個時候,李華能主動給南木云子打電話,讓南木云子干涸的心得到了一些滋潤。
她脖子擦傷了,有些難看,其他男人都回避她,都不想看到她。
但是,她沒有男人也不行。
現(xiàn)在,李華能主動打電話來,這證明“川田古?!比匀皇撬牟?。于是,她爽快地答應了,放下電話,她就拔通了憲兵司令部地牢審訊室的電話,請芥川龍夫接聽。
她對芥川龍夫說,“芥川大佐閣下,你我有意見,有矛盾。但是,按照土肥將軍的意圖,川田古浚是要隨我回上海任職的,請你放他一馬,川田君是好人,也曾是我的枕邊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至于酒井久香的案子,你可以慢慢調查,別動不動就用刑。另外,酒井久香一直與由島大里競爭特高課長之職,不排除酒井久香故意陷害川田古浚來打擊由島大里課長。”
芥川龍夫要的也是這么一個臺階,更不敢得罪南木云子背后的土肥,更何況此事涉及到由島大里他這個未來的弟媳婦。于是,他放下電話,下令暫時不要拘捕“川田古?!?,改為秘密調查“川田古浚”和監(jiān)視“川田古?!薄?p> 酒井久香隨即大吼大叫起來:“不可能!川田古浚算什么東西?他以前不過是一介司機,現(xiàn)在也不過是一個小隊長。土肥將軍會看得起他?我呸!南木云子想男想瘋了?!?p> 芥川龍夫吩咐谷夫凡子帶隊送她去醫(yī)院,給她實施強制治療,并確保她的安全,確保她安靜下來。爾后,芥川龍夫吩咐木井浩二,派人去找由島大里回來。
他有要事和由島大里相商。
如此,木井浩二帶隊四處去尋找由島大里。
井田深水奉令帶隊在特高課里盯著李華。
李華見房門外沒啥動靜,便知道事情暫時過關了。
他隨即離開辦公室,但是,憑他超凡的聽力,異變的視力,他發(fā)現(xiàn)了井田深水對他的盯梢。干脆,他駕車來到了小鬼子軍官俱樂部,端一杯紅酒,穿梭于人群中。
然后,他利用那么多鬼子軍官的掩護,離開了軍官俱樂部,駕車來到了公用電話亭,分別給秦花和龐萌萌打電話,要求今晚暫停行動。
不用多說,秦花和龐萌萌也知道今晚的行動出現(xiàn)了故障,都趕緊的吩咐手下人停止行動,靜候新消息。李華又駕車回歸特高課,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斜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這件事,只有等到由島大里回來,他才能有機會徹底擺脫井田深水的盯梢。
不過,今晚,由島大里真的回到了辦公室。
因為她也惹事了,她也想找李華訴訴苦,找他想想辦法解決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這是一個感情問題。
竹機關機關長巖黑喜歡她。
而一直都深愛著由島的芥川野夫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這兩個男人都請她晚飯,她也高興,但是,也很心煩。
干脆,她把兩個男人叫到福島飯店一起吃晚飯。
她心狠手辣地說,“我愛的男人是真男人!那么,你們倆都說很喜歡我,很愛我。我倒是要看看誰才是真男人。是不是真男人?看看他喝酒就知道?!?p> 如此一來,巖黑和芥川野夫就在飯桌上拼起酒來。
他們醉了之后,兩人還打起架來,都被對方打的頭破血流。
然后,他們的酒氣也醒了,都憤怒地瞪著由島大里。
由島大里自然也喝了丁點酒,俏臉紅艷艷的。
看到兩個男人都為她而打架,所以,她很高興,很激動,也證明了自己的魅力。
她嫵媚地含笑說,“謝謝二位的厚愛!今晚,你們過的只是第一關。好了,你們倆去醫(yī)院包扎一下。接下來,還要過權力關、金錢關。誰能把我哄開心,我就嫁給誰!我可是黃花閨女哦!呵呵!”她說罷,轉身扭著美臀而去。
巖黑、芥川野夫均是伸手捂著滴血的額頭,無奈地跟著她,都滴著口水,離開福島飯店,各自鉆進各自的轎車里,分別去鬼子陸軍醫(yī)院和親善醫(yī)院包扎傷口。
由島大里想想自己的公寓,“川田古?!币矝]鑰匙開門。
她猜測“川田古?!笨赡軙谵k公室里睡覺,于是,她就駕車回歸海光寺特高課的辦公室,經過李華辦公室的房門,伸手敲了敲房門。
李華起身拉開房門,含笑說,“師妹,回來了?今晚,差點出大事了?!?p> 由島大里走進來,坐在沙發(fā)上,奇怪地問:“怎么回事?”
李華便講術了事情的經過。
由島大里恍然大悟地說,“哦,原來又是酒井久香這個又老又丑的女人在鬧事。那好??!明天給她打支針,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這件事就完了。芥川大佐會給我面子的。他也只不過是裝模作樣的調查你。好了,咱倆回家睡覺去?!?p> 她說罷,起身挽起了李華的手,又探頭看看房門外,低聲說,“現(xiàn)在,芥川野夫和巖黑都追求我,今晚,還為我,他們倆打了一架。你看看,能不能把芥川野夫處理掉?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咱倆也有證據(jù)被他掌握在手里。一旦他因為追不到我,他會舉報咱倆的。”
李華點了點頭,低聲說,“師妹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他伸手摁滅了電燈,攬著由島大里,出來駕車,一起回歸她的公寓。兩人度過了一個歡愉的夜晚。
翌日一早,李華在由島大里的陶醉中起來,駕車前往陸軍醫(yī)院,看望南木云子,給她的床頭放了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里面裝著兩條大黃魚。
南木云子啞聲說,“川田君,你呀,對我還來這么一套?收回去吧。太見外了。再說,像我這樣的人,也不缺錢。我缺的是愛,缺的是真摯的感情。我現(xiàn)在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要跟著我回上海任職。”
李華拿回這只小木盒,放回皮包里,訕訕地說,“可以?。∥铱梢噪S時為你奉獻一切?!痹捠侨绱?,他心里卻暗暗發(fā)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