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灑在亂石堆中,微風和煦,唐云等人正想離開,眾多蒙面人一擁而上,擋住幾人去路,王振道,“唐大人,你還是跟我走的好,免得傷了和氣”;
唐云側身輕聲說,“他們人多勢眾,你們等會先走,不要管我”,接著看向他道,“王大人無非是看上了我一生功力,何必惺惺作態(tài),想拿便來就是”;
王振脫掉身上的袍子,笑意道,“也好,上次在京師你們勝負未分,這么久過去,想必唐大人武功精進不少,本尊就來領教一下”,說罷,手中軟劍一閃,一點飛鴻影下,同時血鳳揮出長鞭甩出一條路來,眾人緊跟其后,瞬息石碓中刀光劍閃,連連金屬碰撞之聲,飛石走礫......
唐云托起重劍,掃地而起,劍掌并用,只見對方劍似柳枝,針如靈蛇,且身法極快,招式凌厲,自己所使劍法皆被他躲過,難碰其衣角,相互拆招十余回合,兩人雙掌一對,頓時勁風肆虐,空氣震蕩開來。
紅面人見唐云與王振拼耗內力,便神不知鬼不覺的緩緩靠近,拔出腰間的匕首,趁其不備就是一刀刺進后背,突如其來的一招,讓唐云體內真氣受阻,王振借機也是手掌陡然一震,內力如同決堤的洪水,直撲過來,前者被擊出重重的摔在地上,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身上鮮血不止;
紅面人見狀,躍起空中,握緊手中的匕首便朝著胸口刺去,“師兄......”。
命懸一線之際,突然一股勁力從他側面襲來,紅面人被擊飛在地,一灰影抓起唐云一掠而過,王振當即一掌撲去,不料被對方一掌逼退,兩方落地,方才看清來者模樣,是身著青褐色粗布,長須白發(fā)的老道;
王振提起隱隱作痛的手臂,行禮道,“不知前輩是那位高人,為何插手我天尊極的事情?”;
道人為唐云止血后道,“吾不過游玩江湖的老道,微名不足掛齒,也不想管什么閑事,只是這人與吾有些緣分,算的上我的半個徒兒,還請閣下就此罷手”;
也未等他回話,一腳踏地,無數(shù)碎石浮空而起,隨著衣袖一甩,一旁眾人被沖刷在地,對著楊柳三人道,“你們跟我來”,旋即帶著昏迷的唐云踏空飛出。
“快追”紅面人不甘仇人就此離去,卻被王振制止道,“別追了,那老者的武功深不可測,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
“我知道你對他恨之入骨,不過放心,他被你一刀刺中要害,又被我震碎了經脈,不管是誰都救不了他,你也算報了仇,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千里行吧,這次的紕漏,需要找人替補,立刻隨本尊回天尊極,商議下一步計劃”。
幾人跟著道人來到隱秘的山洞,洞中石壁布滿藤蔓,幾縷陽光折射而下,此刻唐云盤坐在床上,那道人正運功為他療傷,前者緩緩蘇醒,迷糊的看著眼前這人正是在峨眉山茶棚遇到的道人,輕聲感謝道,“原來是三元前輩,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感激不盡”;
片刻后唐云又暈死過去,道人搖著頭將其扶著平躺下,喂了一顆丹藥,轉身時露出幾分無力的神情;
楊柳看著時暗時明的面龐,焦急道,“前輩,我?guī)熜衷趺礃恿??”?p> 他輕嘆了口氣,“唉,那一刀刺中了他的肺腑,全身經脈受損嚴重,丹田平靜的幾股真氣,以及西樓求敗傳給他的深厚內力,尤其是水火不容的九陰九陽兩股真氣,此時都在體內亂竄,經脈逆行,一損再損,吾的大還丹也只能保他三日性命,三日后......”;
“前輩,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救我?guī)熜至恕保?p> 見其緩緩搖頭,三人悲愴之余,小紅帽恍然想起,“妹妹,你可記得兒時師父給我們講的冰火蟬王”;
瑤琴快速的拍著額頭,隨后道,“我想起了,師父說唐門的至寶中有一種奇特的蠱,叫冰火蟬,可以修復經脈,而蟬王則是有平復真氣,重塑經脈的奇效,只要去唐門找到蟬王,云大哥就有救了”;
“沒錯,我記得師父是這么說的,他是唐門少主,唐門主一定愿意將蟬王拿出來救他兒子,事不宜遲,我們即可動身”。
三元卻道,“沒用的,就算你們現(xiàn)在啟程,最快也要五日才能到達唐門,恐怕這小子在半路就一命嗚呼了”;
“多謝前輩提醒,既然有救師兄的方法,我們就不能放棄,師兄一定會堅持住的”于是一行人雇了一輛馬車,連路換上快馬奔馳而去。
紅日西沉,秋天的夕陽顯得格外凄涼,映射在這時的高閣中,亦毫無往日的光輝,此刻天下第一樓,風雨無雙已被來回的蒙面人洗劫一空,千里行與西樓求敗對坐在空蕩蕩的樓中對飲;
望著眼前白發(fā)凌亂的西樓求敗,雙手拿起兩杯酒,一杯倒在地上,一杯自飲,“樓主,我們相識近二十載,是主仆,也是好友,曾今多次勸你離開這塵世,若是聽了我的建議,也不會落得生死的下場......”。
幾杯酒下肚,醉意的眼神隱約回想起他年幼時的場景,當時正逢戰(zhàn)亂,母親帶著不滿十歲的他背井離鄉(xiāng),沿路乞討,后來母親得了重病,無錢醫(yī)治,在奄奄一息時,碰到年輕的王振,出錢救了他們,并把自己收入麾下,教他習武,從此他和母親也過上了安穩(wěn)的生活......
回憶歷歷在目,轉眼便過去了三十多年,千里行嘆了口氣后,抓起地上的兩壇火油丟了出去,隨后將火折扔出,頓時樓閣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轉眼三日來臨,一輛馬車日夜在蜿蜒的道路上奔馳,車里楊柳一直守在唐云身前,“師兄,我們很快就要到了,你要堅持住......”;
小紅帽則是靜靜的坐在車外,與道人一同駕駛著馬車,她體內的金蠶蠱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氣息正在不斷衰弱,不出半日便會命喪黃泉,眼神迷離間,似乎在做最后的選擇......
午時過后,馬車駛到一片樹蔭下稍作歇息,小紅帽從車里拿出一些食物,遞給瑤琴與楊柳二人,少許正準備啟程時,兩人突然暈倒在地。
三元卻顯得很平靜,“姑娘,你真的想好要這么做了”;
小紅帽將兩人扶上馬車,“原來前輩早就知道,還望前輩成全”;
“我早就看出你們是雪中的徒弟了,尤其是身懷蠱中之王的金蠶蠱,你是想讓吾助你逼出體內的蠱蟲,再種入唐云身體內,保他七日不死”;
“正是”;
“你可知道一旦宿主沒了金蠶蠱,就會斃命,若是我?guī)土四悖M不是等于我害了你,這種事老道我是不會做的”;
“前輩,你應該也聽說過,金蠶蠱除了用深厚的內力逼出,還可以用開胸剖心的方法取出,我意已決,還請前輩成全”,小紅帽跪在地上,眼神堅定道。
三元道人望著南飛的鳥群,輕哀道,“用你的一生換他七天性命,況且七日后,生死未定,值得嗎?”;
“值得,若沒有這七天,他便活不過兩個時辰,有了這七天,便很可能繼續(xù)活下去,他曾今救過我的命,以命換命無可厚非,況且他繼承了樓主的遺愿,不能讓他死”。
在小紅帽一再哀求下,三元道人只得答應,隨著道道真氣從四肢百骸緊逼一處,心口的皮膚下突然凸起一個移動的鼓包,其伸出左手,鼓包便被真氣漸漸逼至左肩,游歷到手臂,沿著脈搏到達手腕,她則是冷汗直冒,臉色也變得慘白;
“姑娘,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小紅帽沒有猶豫,拿起準備好的匕首就在左腕割了一道口子,頃刻后一只全身散發(fā)金光的甲蟲狀,振翅從傷口一飛出,就被道人用真氣包裹,緩緩逼入唐云心口;
小紅帽望著種入金蠶蠱后的唐云,氣息加強再趨**靜,便安心的倒在了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