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閨房里一直響徹著“嘎吱嘎吱”聲音,一群神色各異下人們的在不遠處蹲守著。
而如往常般早起的御米,聽聞下邊的人匯報,笑容瞬間龜裂。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房間一片狼藉聲。
空氣凝結(jié)成霜。
迷蝶、罌粟和一眾伺候的丫頭們,一個個心驚肉跳,仿佛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脖子,連呼吸都吃力,靜靜地當(dāng)空氣,哪怕被瓷片擦著了。
午時,小凡子終于聽到自家王爺?shù)钕律硢〉慕兴暋?p> 一陣忙亂后,小凡子和蘭汐等人都被趕了出去。半個時辰后,就見到神清氣爽走出來的朱子玉。
“小李子?!?p> “奴婢在?!?p> “好好伺候娘娘,不要進去打擾,讓娘娘睡到自然醒?!?p> “是,奴婢遵命?!毙±钭託g喜的聲音,得到了朱子玉一個贊賞的眼神。
瞬間,小李子就覺得幸福飄飄。
“女官何在?”
蘭汐急忙上前行禮,“奴婢在?!?p> “讓廚房多備些補品和娘娘愛吃的菜候著?!?p> “是,奴婢馬上去?!?p> “小凡子,讓吳明給杭妃娘娘送些可心的物品過來。擺駕,回府?!?p> “回,回府?”小凡子愣住了,恨不得掏掏耳朵,疑惑的看著朱子玉。
當(dāng)然要回府,難道等露兒醒過來,謀殺親夫!
“來人。”
“屬下在。”一個長隨走上前來。
”告訴岳父岳母,不必恭送,本王有緊急公務(wù)要回府處理?!?p> “是。”
小凡子不甘的看了一眼白露緊閉的閨房門,朝小喜子看了一眼,接著高聲喊道:“王爺起駕回府!”
朱子玉前腳行色匆匆的從杭府跑出來,得知消息的御米后腳就殺到了。
可惜,終究晚了一步。
御米一臉怒容,臉頰火紅,瞪著面前緊閉的房門,伸出手又收了回來,接著就這么靜靜站在房門外頭,宛如雕塑。
蘭汐、小李子等人站在御米身后,死死的低著腦袋,不敢喘氣,生怕一步小心就被怒雷給滅了。
一上午的喜悅勁,被這尷尬的氣氛壓抑得半點不剩。
御米就這么站了一個時辰,紋絲不動。
國子監(jiān),收到自家媳婦到現(xiàn)在還沒有用早膳,站在白露門口當(dāng)門神的消息后,滿眼不可置信。
夜王寵愛自己的妃子,為何吃醋上火的會是自家媳婦,要死要活的人,不應(yīng)該是鐵木爾嗎?
金不花欲哭無淚,急忙站起來,顧不得和楊夫子招呼一聲,沖了出去。
朱子君看著臉色突變的金不花,朝上座的楊太傅看了一眼,也出了房門。
“出了什么事?”
小祥子急急走上前,朝朱子君耳語了幾句。
“呵呵呵,皇弟真是好艷福??!不過,他要是再不動手,到嘴的天鵝也是會飛的?!?p> “那是?!毙∠樽邮终J同自家主子的話。
“以鐵公子的脾氣品行、家室才華、樣貌堅貞,還真是追花圣手,如若遇到個開竅的,只怕早就成事了。”
朱子玉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比起捉摸不透,笑面如狐的金太子,鐵木爾這樣一看就具備忠臣品質(zhì)的,更招人稀罕。
可惜,不屬于孤。
“既然出來了,走,去萬寶閣,岳父要過壽,珠兒惦念得緊?!?p> 看著大步流星走遠的太子殿下,小祥子替身懷六甲的太子妃默哀了幾息。
夜王府
朱子玉用完膳,一直坐在書桌前發(fā)呆。
滿腦子都是上午閨房里那火熱的畫面。
小凡子看著傻笑的自家王爺,不由得咧嘴偷笑。
王爺這傻樣要是能畫下來多好。嗯,要是能加上幾滴......
呵呵呵,若是小連子有命回來,必須要好好炫耀一翻。
這樣的表情在什么時候看過呢?
好像是八九年前,太子殿下偷偷帶著王爺出去游玩,遇見唐妃娘娘后的情景。
那時,小小的王爺,坐在清冷的宮殿門口,望著夜空,也是這么傻笑的。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fēng)半夜鳴蟬。
白露在一片蟲鳴聲中睜開眼睛,剛準備坐起來,就覺得渾身疼痛,仿佛被人拆骨扒皮重組了一遍。
“朱子玉,本姑娘要殺了你——”
一聲清冷凄厲、充滿殺氣的聲音在杭府響起,穿透半個夜空。
“啊切——”依舊在書房呆坐的朱子玉瞬間打了個噴嚏。
聽到自家主子充滿殺氣的聲音,蘭汐和小李子對望一眼,欣喜若狂。
蘭汐帶著彩云追月,春夏秋冬急匆匆的推開房門,“主子,您醒了,餓了吧,奴婢伺候您洗漱?!?p> 白露臉色難堪至極,剛想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就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嚕嚕,咕嚕嚕......”的叫著。
看著白露只穿著中衣在那里傻坐,得不到回應(yīng)的蘭汐也顧不得主子沒吩咐了。
“快,更衣,夜里涼?!碧m汐著急地給白露更衣。
見杭妃娘娘已經(jīng)穿好衣服,外邊等得心焦的小喜子帶著一干人等急忙沖了進來,朝白露無聲行了個大禮,然后著床上的用品跑去。
小喜子他們訓(xùn)練有素地抱走了床上所有東西。
小李子則飛速的帶著一隊人奔了進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把白露的床從頭到尾布置了一番。
白露呆呆的坐在鏡子旁邊,要哭不哭,臉色陰沉。
一直處于興奮狀態(tài)的丫頭們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
蘭汐仔細的審視自家主子,暗道一聲不好,自家主子的心思完全不能用常人的邏輯去揣測。
看來,那一聲叫聲完全出自真意,不是成寵后的嬌羞。
“彩云,擺膳?!?p> “追月,你去請老夫人過來?!?p> “是。”
彩云追月匆匆跑出去,就聽見外邊一聲“小師妹——”響起。
一陣香風(fēng)掃過,蘭汐就發(fā)現(xiàn)自己和房間里的春夏秋冬被扔了出來。
“噗通、噗通......”
“哎呦,哎呦......”
“小師妹!”御米辛酸無比的抱住呆坐的白露。
“哇——,師姐,師姐,嗚嗚嗚,朱子玉,朱子玉那混蛋,欺負我,嚶嚶嚶.......他,欺負我......”
白露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抱著御米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來。
御米緊緊抱住懷里溺水般的人兒,一只手扣住了白露手腕上的脈門,幾息后,松了一口氣。
然而,隨著白露不安的扭動,脖子上的櫻桃草莓刺痛了御米的眼球。
“混蛋,王八蛋,好樣的?!?p> 御米咬牙切齒,瞬間明白了一切。
老娘哄了金不花這么久,都沒玩過這么激烈的。
好,很好!
朱子玉——
姑奶奶養(yǎng)十幾年的稀世珍品就這么被豬頭拱了!
御米直覺得五臟六腑快要炸裂了。
可恨啊——
“嗚嗚嗚......”
“小師妹,不哭,不哭哦.......小師妹永遠都是小師妹。師父不會怪罪的......”
“師姐幫你揍他,揍那個混蛋,揍得他連門都出來?!?p> “嗚嗚嗚......揍他,揍他,嗚嗚嗚......”
......
御米抱起白露,坐回臥榻上,輕輕地哄著,就像小時候,哄著要喝奶的小豆丁師妹。
杭老夫人遠遠的就聽見自家閨女痛徹心扉的哭聲,焦急的跑著,哪怕是撞到了墻角柱子都沒在意。
一進門,就見這乳燕求哺、母燕慈愛的畫面,立時愣住了。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眼眶濕潤了。
是夜,白露哭累了,昏睡過去。
御米將白露輕輕放在床上,輕手輕腳的脫下白露的衣服,白嫩的玉手忽然青筋炸起,瞬間消失在房間里。
杭老夫人覺得眼前一花,就見到女兒睡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急忙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