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室內(nèi),江風捧著從云蒙那得到的凝固血滴,仔細研究著。
分身握著那片表面布滿細小裂紋的灰綠色圓片,也瞪著眼睛默默研究。
這兩樣東西既然被云蒙帶在身上,不可能是普通東西。
只用眼睛觀察,江風實在搞不清楚這兩樣東西的作用,也不敢冒冒失失以身試法,萬一這兩樣東西很危險,冒失行為引發(fā)了慘案怎么辦。
思考片刻,江風決定先讓分身林茍親身研究。
一方面他明白分身才是他走上巔峰的關(guān)鍵,好東西先給分身,分身才能更快變強,另一方面分身皮糙肉厚的,也沒那么容易掛掉。
萬一分身崩潰了,只要獨角沒有被毀掉,獨角內(nèi)的充沛能量也能用來恢復分身的軀體。
修復還沒有開始修煉的分身身軀,其實也耗費不了多少能量,這點損耗對分身獨角內(nèi)的龐大能量而言,簡直是九牛一毛。
不談獨角下兩層被壓縮到極致的雷霆能量和天火能量,只是最上層那些冰雪能量,都足夠重塑分身身軀上百遍。
江風帶著凝固血滴來到修煉室外,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讓分身在修煉室內(nèi)研究灰綠色圓片,修煉室雖然破破爛爛的,但是很抗造,萬一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本體在外面也能避免被波及。
依照蛇姬對寶物的理解,只要是寶物,絕大多數(shù)都可以用精血激活,分身再次逼迫一滴精血出來,灰綠色圓片觸碰上去。
圓片碰到鮮紅的血滴,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分身嘗試調(diào)動獨角內(nèi)的一縷能量接觸灰綠色圓片,這一接觸瞬間讓圓片發(fā)生變化,灰綠色圓片上驟然產(chǎn)生極強的吸力,不過這股力量只作用于能量,并沒有對分身的身體造成什么影響。
修煉室內(nèi)出現(xiàn)了一股狂風,在分身身體周圍環(huán)繞飛旋,這是被獨角內(nèi)呼嘯而出的冰雪能量帶動而出現(xiàn)的能量風暴。
分身沒有切斷能量供應,任憑灰綠色圓片吸收能量,江風倒要看看這玩意兒吸收了能量后,會不會發(fā)生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
“吸收速度真恐怖,還好我能量多,隨便你吸?!?p> 江風一點也不吝嗇分身獨角內(nèi)的能量,以圓片現(xiàn)在的吸收速度,讓它吸一天都沒法把獨角第三層內(nèi)的冰雪能量吸收掉。
不過,讓江風不再淡定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灰綠色圓片吸收能量的速度忽然提升一大截,引動的能量風暴也更加駭人,他甚至不得不伸出分身的另一只爪子,死死地勾在墻壁上的裂紋縫隙里,這樣才能在能量風暴中穩(wěn)住身體。
分身注意到,灰綠色圓片上密密麻麻裂紋正在一條一條愈合,原本這圓片看著如同干涸了千百年的河床,現(xiàn)如今隨著裂紋的不斷消失,變得光滑圓潤了許多。
分身自從吸了龍鳳墓里那么多能量后,還從來沒有這么大方地使用過能量,一次性拿出這么多能量喂給灰綠色圓片,要是這圓片白白浪費了能量,不能給江風帶來回報,那江風可能分身本體都會郁悶得雙雙吐血。
忐忑地等待中,灰綠色圓片終于停止吸收能量,分身再次觀察爪子上的圓片,發(fā)現(xiàn)這圓片變得綠瑩瑩的,之前那種灰蒙蒙的難看顏色不復存在,此外,綠色圓片上還出現(xiàn)了一種神秘溫潤的氣息。
分身再次往圓片內(nèi)灌注能量,這圓片立刻散發(fā)出朦朧的綠色光華,如同一個罩子,把他的獸體籠罩其中。
分身此時對這綠光有一種掌控感,他感覺只要不停提供能量,這層綠光的厚度就能一直增加,甚至產(chǎn)生堅不可摧的效果。
“綠色罩子?”
江風忽然想起來,當時在領(lǐng)主奈德的星辰宮殿上,云蒙殿下被離豚追殺的時候,身上就冒著濃郁的綠光,那綠光替云蒙擋住了不知多少攻擊,不管多么可怕的殺招,綠光都硬扛住了。
分身散去綠光罩子,對著墻壁用力砸了一拳。外面的本體江風只聽到一聲很低很低的聲響。
“隔音沒問題,看看這綠罩子的防御力如何吧!”江風打開修煉室的門,步入其中。
分身再次激活綠光罩子,這次他抽取了不少獨角內(nèi)剩余的冰雪能量,綠罩子的光澤十分深邃,綠得發(fā)黑。
江風站在分身面前,全力一拳轟在綠光上。
蓬!
響亮的動靜被隔絕在修煉室內(nèi),回蕩著的恐怖聲浪讓江風的腦袋都有些暈乎。
強大的反震力推開了本體,但分身原地站著,晃都沒晃一下,甚至幾乎沒有感覺到力量的沖擊。
兩雙眼睛雙雙呆滯,這綠光——好猛的防御性能!
不僅防御力極強,似乎還把所有的沖擊給吸收消化掉了,被保護在內(nèi)的分身連一點被攻擊的感覺都沒有。
“雖然這顏色不討喜,但防御效果沒的說,實在是強啊,而且似乎對所有能量都不排斥,只要是能量,都可以轉(zhuǎn)化為防御用的綠光。好東西,這綠光真是個好東西?!?p> 分身開心地把綠光放回囊里,笑得合不攏嘴。
綠光給分身使用最合適,分身雖然還沒修煉,但獨角內(nèi)有充沛之極的冰雪能量可以調(diào)動,遇到危險大不了瘋狂往圓片里灌注能量,這么一來形成的防御層絕對非常厚,非常扎實,看誰攻得破。
本體想用也可以用,反正綠光沒有使用限制,往里面灌注能量就可以激發(fā)防御層,不過江風不喜歡綠油油的顏色罩在人類身體外,總覺得有些奇怪。
江風把凝固血滴交給分身,再次退出修煉室。
該研究這凝固血滴了。
分身嘗試用精血觸碰凝固血滴,沒有效果,獨角吸收能量的能力激發(fā),嘗試吸收凝固血滴,血滴還是沒有反饋。
分身精血不起作用,本體的血更起不了作用,血液也是一種能量,但血統(tǒng)天賦決定了血液中能量的強弱,人類是最弱的種族之一,血液里的能量很匱乏。
嘗試了一番后,分身是對這血滴沒辦法了。
無奈之下,江風只能本體上陣,用修煉的方式看能不能起到效果。
分身有分身的優(yōu)勢,本體也有本體的優(yōu)勢,本體是修煉者,擁有修煉者獨有的能量,那些能量不管來源如何,入體后隨著身體運轉(zhuǎn)功法修煉,都會被身體所改造,擁有修煉者的獨有氣息。
這種被修煉者的身體所煉化的能量更容易使用,不管是修煉戰(zhàn)斗功法,還是練習兵器使用之法,此種能量都是最重要的媒介。
這種能量說不定可以對凝固血滴產(chǎn)生作用。
江風握著神秘的凝固血滴,開始運轉(zhuǎn)《月讀》功法第二層。
開始修煉的瞬間,江風忽然覺得修煉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些。
之前修煉的時候,身體會感覺到很強烈的沉重感,那是身體對能量有所排斥、不夠親和的表現(xiàn),正因為這種原因,人類身體不能長時間修煉,因為身體的排斥反應會隨著不間斷修煉時間的增加而不斷增強。
但現(xiàn)在他可以清晰感覺到,身體對能量的排斥反應變?nèi)趿艘恍?p> “難道是修煉室的效果?這修煉室看起來挺普通的啊,真有那種神奇效果?”
江風沒再浪費時間思考這件事,抓緊時間修煉起來。
外界引動的月能慢慢涌入江風體內(nèi),以斷續(xù)能量線條的形式涌動流轉(zhuǎn),在江風有意識的調(diào)動下,他手臂間的月能更加充沛。
平躺在手心的凝固血滴似乎感應到了能量的靠近,微微顫了顫,然后又顫了顫,最后歸于平靜,不管江風之后怎么瘋狂修煉,血滴都不再動彈。
“我就不信了!”
看到了希望,又怎么可能輕易放棄。江風把分身意識調(diào)動過來,雙重意識加持,本體修煉《月讀》的速度直接飆升。
狂暴的月能以玄妙的方式穿過修煉室,直接來到江風周圍,爭先恐后地進入他的血肉經(jīng)脈間,然后有序地奔涌流淌。
凝固血滴感應到更加充沛的能量后,終于又一次有了反應,表面出現(xiàn)了金紅色的繁復線條花紋,那花紋一層層的,密密麻麻浮現(xiàn),就像是包粽子的時候多用了十張粽葉,看起來很臃腫很多余。
江風一邊維持修煉速度,一邊凝神觀察凝固血滴上的重重金紋。
看了片刻,江風突然察覺到,自己的意識只要保持高度專注,就能夠撥動那些線條。
他全神貫注地嘗試了下,當所有精力鎖定某一條金色線條花紋的時候,那條花紋會變得很柔亂,他的意識嘗試震蕩,線條就松懈癱軟下來,從凝固血滴上剝落了。
可當他松懈一些的時候,剝落的線條花紋再次攀附上去,變?yōu)樽铋_始緊密貼合凝固血滴的模樣。
“也就是說,我得在保持最高強度的修煉狀態(tài)下,意識盡可能投入到剝離線條花紋的事情里,直到把所有的線條都扒下來,才能搞清楚這凝固血滴內(nèi)的秘密?”
這層層金紋就像是一道道相互交錯復雜線團,也像一堆胡亂鎖在一起的鎖鏈,越往內(nèi)越盤根錯節(jié),必須一直從外到內(nèi)一根根地慢慢剝離,才不會出亂子。
隨著深入,剝開的難度會直線增加,因為一不小心弄到了更深處的金紋,會牽動外面金紋的排序結(jié)構(gòu),到時候就只能重新開始了。
越這樣越是說明了內(nèi)部東西的珍貴。
任重而道遠,不過這更加激發(fā)了江風的斗志。
江風停下高強度的修煉,盤膝恢復了一個小時,然后才重新開始。
狀態(tài)極佳的情況下修煉,江風的一切感覺都十分清晰,他現(xiàn)在可以確信,修煉速度比以往的確有所提升,或許是修煉室的作用,也有可能是修為變強些后的改變。
雙重意識引導,修煉的效果非常好,手上的凝固血滴上再次出現(xiàn)層層金紋。
江風維持住修煉的節(jié)奏,意識專注地剝離凝固血滴上的金紋。
一條又一條,進度緩慢,但卻相當穩(wěn)定。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風的意識已經(jīng)無比疲憊,而凝固血滴外層的無數(shù)金紋線條也終于全部脫落。
江風的意識一涌而入,來到了凝固血滴的內(nèi)部。
意識是感觀的綜合體,可以看到聽到聞到,當江風的意識全部來到凝固血滴內(nèi)后,看到的是一片血海。
和暴猿族死而復生時造成的幻象血海不同,這血海更加深邃浩瀚,透著一片死寂。
血海中漂著無數(shù)白骨,有的無比巨大,有的十分小巧,應該都是獸族的骨架,可不管這些骨架是大是小,都一片雪白,不知浸泡在血海里多少年了,卻沒有一點被血海消磨棱角的跡象,氣息依舊強勢,煞氣逼人。
累累白骨身死氣不滅,仿佛在以這種形式訴說它們昔日的無上榮光。
江風不遠處的血海里,一個不知種族的猙獰頭骨上站著一尊身披血披風色的高大生物。
那生物轉(zhuǎn)過身來,讓江風看到了它的模樣。
血披風下也是一副雪白骨架,有雙足三頭六臂,頭骨眉心的位置長出來一截尖角。
這骨架相比血海里浮浮沉沉的眾多骨架,算比較普通的了,可看到這骨架的瞬間,江風的意識仍然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不停,內(nèi)心深處生出了無限的臣服之意。
血海里的骨架數(shù)不勝數(shù),氣息上比這骨架強的不知幾何,然而卻都沒有這骨架更具威懾性,江風完全想不明白這骨架氣息沒那么強,為什么給他的感覺卻是難以抗衡不可戰(zhàn)勝呢?
江風看得久了,甚至覺得這骨架就是這片血海的天,是這里的主宰。
骨架邁步而來,血海里的平靜被打破了,不斷有巨大骨骼從血海深處咕嘟嘟地冒出來,成為它腳下的墊腳石。
骨架來到江風面前一共走了十步,十步里踩踏的骨架在種類上也完全不同。
江風觀察了一眼這骨架后漂浮的十具雪白骨架,越看越心驚。
每一副骨架上的氣息都濃郁深厚,并且越靠近他的骨架越恐怖,尤其是血披風骨架此時正踩著的小巧骨骼,也就一米長的樣子,骨架上卻閃爍著金色星點,如同黑夜里熠熠生輝的璀璨星辰。
這骨架給江風的意識帶來龐大的壓力,讓他昏昏沉沉,倦意滿滿,恨不得立刻呼呼大睡。
這小東西都成骨頭了,還擁有如此逆天的氣息,生前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立在身前的骨架看著江風,但眼瞳里空無一物,顯得很空洞。
江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但卻沒有什么害怕,這些骨頭只剩氣息存在,無法攻擊他,這地方甚至也不過是一個幻境,沒什么好怕的。
站立的骨架昂著腦袋,空洞的上下顎張了張,傳出惆悵的聲音。
“傳聞速度快到極限可以超越時空,凌駕于時空之上?!?p> 開場一句話就讓江風心里熱血沸騰,超越時空,凌駕于時空之上?
難道這副骨架生前達到了這樣的水平?怪不得看起來就不一般!高手,果然是高手!
“我用一生的時光證明,這句話是錯的?!惫羌艿南戮湓挵呀L雷得外焦里嫩,錯的?錯的你說個雞毛啊。
骨架繼續(xù)說著:
“時空太宏大了,所謂速度終究只是時空下飄蕩的影子,想要用區(qū)區(qū)影子撼動時空根本不可能。不過我努力探究一生,終于找到一種全新的解法,時空如果無法超越,那么能不能繞開它們呢?這樣即便不能凌駕于時空之上,和它們平起平坐有沒有可能?”
“這部功法《血祭千虹》是我嘗試下創(chuàng)作的作品,逃命用很合適,按照獸界的認證也就上等功法的層次,沒有時間或空間的屬性,在修煉初期速度提升不會特別多。但它的神奇之處在于,血統(tǒng)越高爆發(fā)出的威力越大,擁有最高貴的皇族血統(tǒng)的生命如果把此功法練到極致,速度絕對獸界第一,說不定就能觸摸到那種境界,成功跳脫時空之外?!?p> “誰能夠超越時空?誰又能踏上生命之巔?這條路很難,這些題近乎無解,唉。窮極一生還是走到了絕路上,前路迷茫,生死未知,我——很難過!”
骨架停了片刻,接著說:“不管是誰發(fā)現(xiàn)了這部功法,有責任也有義務向獸界傳播,這是一種全新的可能,我希望有更多的生命嘗試這樣一種可能,畢竟時空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對了,麻煩首次發(fā)現(xiàn)這部功法的生命替我向問道學院轉(zhuǎn)達一個消息,消息傳到可以得到豐厚回報。消息內(nèi)容:凡是我問道學院三年級學生,必須把《血祭千虹》當做必修課,學得成學不成另說,態(tài)度消極不愿學的不給發(fā)畢業(yè)證?!?p> 骨架斷續(xù)說完這樣一番長長的話后,閉上了上下顎骨頭,仰頭安靜地看著高空。
江風心想,這位強者真的是——好啰嗦?。?p> 骨架終于動了,一步一步往空中而去,縱然身體下方?jīng)]有骨骼的托浮,他的步伐依舊穩(wěn)健,看他那一往無前的勢頭,似乎是恨不得用一身老骨頭生生撞穿這片天穹。
“登天之道在天上,也在腳下,我王禹來也!”骨架恣意張狂地喊。
步入空中的骨架王禹很快消失,但他的說話聲還在空中回蕩不絕。
“強者就是強者,說個話都那么帥。”江風佩服又羨慕,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像王禹這么帥?
江風觀察旁邊那尊在血海沉浮的金點小骨架,他知道《血祭千虹》功法就在這骨架內(nèi)部,意識正要進入骨架探索一番,卻被小骨架上的可怕氣息壓制,被迫退出了這片血??臻g。
修煉室內(nèi),江風一臉郁悶,臉色發(fā)黑。
王禹要是別扯那么多,他就能保持比較好的意識狀態(tài),說不定已經(jīng)看到《血祭千虹》的內(nèi)容了。
江風沒聽說過王禹,也沒聽說過《血祭千虹》這部逃命用的上等功法,更不關(guān)心消息有沒有傳給問道學院那邊,事實上他連問道學院是個什么東西都不清楚。
傳消息的事情絕對輪不到他,發(fā)現(xiàn)這功法的第一個生命可能已經(jīng)做了這種事,他只關(guān)心這功法厲不厲害。
既然被稱作逃命功法,還是上等功法,那應該不會太差。
“防御有綠光,逃命有《血祭千虹》,有這兩樣寶物傍身,怪不得云蒙當時那么囂張。哈哈,都便宜我了!”
江風把玩凝固血珠,越看越喜歡,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想要修煉這部功法,血統(tǒng)越高越好,問題是他人類身體沒有絲毫血統(tǒng),怪獸分身的血統(tǒng)應該也特別低,聽王禹的意思,這部功法的修煉難度絕對不低,對血統(tǒng)的要求極高。
“進入凝固血滴一次都這么耗費心力,本體還是別嘗試了,等分身能修煉了讓分身去嘗試吧,這功法就給分身修煉?!?p> 江風雖然不甘,但也只能這么做。
《血祭千虹》似乎是專門為怪獸準備的,人類身體修煉,萬一引發(fā)什么問題怎么辦。
本體天賦太差,又沒有什么血統(tǒng),還是修煉一些簡單速成的大眾化功法比較好,至于以后到底修不修練《血祭千虹》,到時候再說。
身上的寶貝都研究得差不多了,江風身體和精神都比較疲憊,就沒有緊接著開始修煉,讀了一會兒蛇姬給的獸語資料,掌握了二十個全新獸語詞匯的讀寫使用方法,接著才開始抓緊時間修煉。
本體修煉《月讀》功法,分身則是在研究獨角內(nèi)的能量。
江風有一種預感,當獨角內(nèi)的能量被填滿之后,可能會發(fā)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有些期待。
盡管當獨角內(nèi)空間被能量填滿后,可能會出現(xiàn)能量無法被調(diào)動使用的情況,但如果到時候分身能夠開始修煉,未必是一件壞事。畢竟盡快開始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身上一直配備大量隨時可供使用的能量,這會削弱江風的危機感,對修行之道沒什么好處。
修煉了大白天,江風的意識被饑餓感攻占,被迫從修煉狀態(tài)中醒了過來。
分身和本體雙雙走出修煉室,通過房間窗戶往外看,天色昏暗,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
江風重新回到修煉室,緊閉修煉室的門,分身則離開了房間,下了樓。
到了一樓,分身林茍看到大廳內(nèi)有上十尊怪獸圍成幾桌在吃東西,還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不過似乎都有些緊張,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時不時還偷看一下最靠近門的那一桌。
那一桌上只坐著一尊獸,是一頭毛色深黃的大熊,低頭默默吃東西,一言不發(fā)。
這頭熊的氣息十分深厚,帶著一種凌厲的氣場,氣息自然而然地震懾全場。
林茍下樓的動靜吸引了獸們的注意,不少獸看了過來,那頭黃毛熊也放下手上的食物,看了過來。
林茍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直接走到吧臺前,向那只小怪獸道:“給我準備兩份食物,我?guī)Щ胤块g吃?!?p> “我這里還有空位,過來一起吃吧!”黃毛熊笑呵呵地邀請道。
林茍搖頭拒絕,面無表情地說:“謝謝,不用?!?p> 為了維持虛假的高傲,林茍差點脫口而出‘你不配’,不過還是忍住了,因為那黃毛熊腰間掛著一個小牌子,代表他是地熊王、也就是荒隆國主云澤的手下。
小怪獸向后廚傳了消息,很快兩份食物準備好,送到了吧臺這邊,他用雙爪恭敬地把食物遞給林茍,笑著道:“食物免費,大人請慢用?!?p> “嗯?!绷制埩嘀澄?,一步一步上樓。
小怪獸有點詫異,這兩位是一起的,為什么有些相互不對付的樣子。
回到房間的江風其實有些后怕,萬一黃毛熊發(fā)怒,然后對他動手,那他可就完了。
他感覺得到,那頭熊的實力極其恐怖,遠不是他可以對抗的。
黃毛熊會對自己感興趣,這在江風的意料之中,這樣一個地方出現(xiàn)一尊弱得離譜的王族怪獸,怎么可能不奇怪,江風慶幸的是,還好沒有遇到從龍鳳墓里離去的那些地熊王親衛(wèi),不然被認出來才麻煩。
旅館提供的食物味道一般,不過分量很足,每份都有好幾公斤,本體吃得很撐,分身也吃了個七八分飽。
吃飽后江風想要休息一會兒,沒想到睡著沒多久又開始做噩夢,在角斗場被他殺死的人類林茍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大聲地對他喊叫,催促他趕緊起來修煉。
本體分身雙雙醒來,分身側(cè)耳傾聽,聽到外面有一些奇怪的聲音,那聲音雖然遠遠地傳來,但清脆動聽,沒聽錯的話,是嗶哩晶碰撞的聲音。
本體進入修煉室專心修煉《月讀》功法,分身林茍?zhí)岸觥?p> 林茍穩(wěn)穩(wěn)落地,腳步輕巧地循著聲音而去,沿著墻走了幾步繞到旅館后廚外的巷子,聲音源頭就在巷子深處。
已經(jīng)是后半夜,月光暗淡,夜色深邃,林茍完美地和背后的黑暗融為一體,悄悄探出頭,默默觀察巷里。
巷子里有昏暗的燈光,是旅館路對面的店門里傳出來的,這家店的門不朝著最繁華的街道,反而朝向小巷子,空氣中有微弱的刺鼻酒氣飄來,江風明白過來這店應該是酒館,也只有酒館有信心把門設置在小巷子里,原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在獸界也很適用。
店里隱約有喝酒聊天的聲音傳來,但那并不是林茍要尋找的聲音,吸引他的聲音在酒館的房頂。
林茍放緩腳步走到對面房檐下,貼著墻根走到了酒館門口,縱身一躍輕輕地落在酒館房頂上,聲音在屋脊的另一面。
林茍近乎匍匐地靠近,終于聽清了除嗶哩碰撞聲音外的交談聲。
“艾卡,得手了趕緊走吧,一直待在這兒,我害怕?!?p> “這里好涼快,月亮又好看,都快有西瑪你好看了,我們多待會兒再走唄。哎呀,你別皺眉呀,沒什么好怕的啦,我們狐雞二盜行的是正義之事,老天爺也會保佑我們的,要怕也是那些賺黑心錢的家伙害怕。西瑪,你看這玩意兒多好看,紅彤彤的,像不像你那可愛的小臉蛋兒?”
“你瞎說,我的臉哪有那么紅過?還有啊,冠鳥族屬于鳥類分支,長得再像雞也不是雞。你要再把我歸為雞類,我就生氣了喔,哼!”
“好啦好啦,知道啦。西瑪,你猜猜我囊里有幾顆酥糖?猜對了就都給你?!?p> “你還偷了酥糖?酥糖好好吃的,又甜又酥,嗯、讓我猜猜看,我猜——三顆?!?p> “哇,我的西瑪好聰明,猜對啦,這里是兩顆,剩下的一顆下次補給你——”
林茍悄悄冒出頭,看到屋脊這邊的畫面,磚瓦上依偎著兩尊矮小的怪獸,一尊和紅狐族離豚的模樣很像,不過毛發(fā)偏黑黃色,應該也是狐貍的一種,另一尊是飛行類獸,狹長的雙翼收攏在背后,腦袋上頂著大大的冠,鳥喙很尖。
一頭狐貍和一只雞,相處還真和諧,蠻奇怪的。
江風注意到,狐貍爪子上捏著兩枚血紅色的六棱晶,不是嗶哩,而是比嗶哩珍貴萬倍的嘀哩。
這兩獸的氣息很弱,不是修煉者,林茍不再等待,直接暴起出擊,一只爪子擒住冠鳥獸的翅膀根兒,一只爪子捏住了狐貍的脖子。
實力差距太懸殊,加上林茍突然發(fā)難,所以自然手到擒來。
兩獸瞬間被制服,下意識要大喊大叫,卻都同時忍住,自身身份不光明,根本不敢惹出動靜。
狐貍驚駭?shù)乜粗制?,冠鳥獸一臉畏懼。
“大半夜不睡覺,在房頂上玩錢,你們是小偷?在這兒分贓?”林茍問。
兩獸乖乖點頭,又搖頭,不敢有絲毫反抗的意圖,對方一出手他們就明白了,這是個高手。
“大人,我們是俠盜,不是普通小偷,在這兒也不是分贓,這是我倆的共同財產(chǎn),不需要分?!焙傉UQ?,慢悠悠地說著。脖子被掐著,他不敢說太快。
林茍松開雙爪,順手把狐貍爪子上緊捏著的兩根嘀哩抽出來,很自然地收入囊中,接著語重心長地勸誡:
“小偷就是小偷,說再多理由也騙不了自己,你們做這種事情心能安嗎?大晚上睡得著嗎?不會做噩夢嗎?這次我就先放過你們,以后不許干這么沒出息的事兒了,老實做獸,聽明白沒有?”
“聽、聽明白了。”狐貍表情難過地說。
冠鳥獸疑惑地問:“可是那兩嘀哩是我們辛辛苦苦偷來的,能不能先還給我們呢?以后我們絕對不偷了?!?p> 狐貍瘋狂給冠鳥獸使眼色,但冠鳥獸根本沒在意,一臉認真地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完。
林茍覺得這蠢鳥的腦子應該有問題,傻里傻氣的,真以為他是路見不平的正義之士么?
他倆是小偷,而他是從小偷手上搶東西的強盜,手法可能委婉了些,但本質(zhì)上還是強盜行徑。
做這種事情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建設,正是缺錢的時候剛好遇到這種事,走過路過不能錯過。
“嘀哩這么大的錢,你們用不方便,萬一被壞蛋搶走了咋辦?我去給你們換成零錢,你們在這兒等著,都不許走喔!”
林茍說完正要走,看到冠鳥族死死踩在腳爪下的兩顆奶白色糖果,直接伸出爪子道:“給我一顆。”
“不給?!惫邙B獸倔強地說。
狐貍心驚膽戰(zhàn)地開口:“西瑪,你就給他一顆吧!”
艾卡現(xiàn)在就怕林茍對他們起殺心,兩個嘀哩都給了,也不在乎一顆酥糖的事。
“不行,就不給,兩顆酥糖都是我的?!蔽鳜敿钡亩伎煲蘖耍浪赖夭戎?,根本沒有松爪的意思。
叮!
安靜的夜晚,突如其來的一聲金屬碰撞聲傳來,被林茍敏銳的耳朵捕捉到。
林茍轉(zhuǎn)身跳下屋頂,迅速離開。
狐貍艾卡望著林茍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抬起爪子拍拍西瑪?shù)拇箅u冠安慰道:“酥糖都歸你,滿意了吧?咱們趕緊走吧。”
西瑪可憐兮兮地說:“不等他回來給錢嗎?那可是我們辛苦——”
“別管什么錢不錢的了,錢沒了可以再偷,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咱們快走?!?p> 林茍很快來到天塔鎮(zhèn)的鎮(zhèn)口,此時這里已經(jīng)匯聚了不少怪獸,他們都看著路中央的怪獸隊伍,議論不絕,相互間聊得火熱。
路上是一大批準備離開的怪獸隊伍,為首的是那頭黃毛熊,黃毛熊身旁是紅狐族離豚,身后怪獸隊伍里有一尊變化為囚車的龐大地蒼獸,地蒼獸背上的囚車里關(guān)押著神情頹喪的球形怪獸。
林茍認出來了,被關(guān)押的怪獸正是滄藍領(lǐng)地前領(lǐng)主,奈德。
林茍記得離開之前,蛇姬叮囑他如果誰把他和云蒙之死扯上聯(lián)系,一定要咬定是奈德領(lǐng)主做了一切,和自己無關(guān)。
奈德落網(wǎng),仿佛關(guān)于云蒙被殺的一切都塵埃落定,看奈德那樣子就像已經(jīng)認命,認了罪似的,但真正殺掉云蒙的是自己,奈德為什么愿意頂罪?
“莫非是蛇姬做了些什么?”
林茍準備離開,卻發(fā)現(xiàn)囚籠里的奈德猛然抬頭,對著他這邊的方向莫名其妙地咧嘴露出一個笑容。
“是在對我笑嗎?他這是什么意思?我現(xiàn)在是怪獸分身,他應該沒見過我啊,為什么對我笑?”林茍總覺得奈德看的就是自己。
林茍正準備走,忽然發(fā)現(xiàn)和黃毛熊并肩而去的離豚領(lǐng)主也側(cè)頭展露一個莫名的笑容。
以林茍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離豚的微笑。
“一個對我笑是巧合,兩個都對我笑怎么解釋?太詭異了,我得趕緊走!”林茍迅速從這些看熱鬧的獸群中抽身離開,抄近路向旅店走去。
冥冥中的感覺很奇妙,林茍解釋不清楚,也不想冒險,覺得詭異就趕緊撤總沒錯。
怪獸大隊很快從天塔鎮(zhèn)撤離,走在最前面的是離豚和黃毛熊,兩獸的肩膀上都頂著一尊打盹兒的天蒼獸。
離豚正和黃毛熊一邊走一邊交談著。
黃毛熊道:“多謝離豚領(lǐng)主的配合,這次要是沒有你,我也不可能如此輕松地抓捕殘害殿下的罪犯奈德。這家伙為了些財物竟然對殿下下殺手,哼,無盡酷刑等待著他,他會很長壽,不過一生都會活在痛苦之中,想死都沒法死?!?p> 黃毛熊帶著強烈殺意的冷酷聲音把離豚嚇得渾身一顫。
離豚附和道:“這是他的報應,做了這等惡事可不就得被折磨一輩子嘛。大人英明神武,小人這一路除了帶路其實也沒幫上什么忙,實在是慚愧?!?p> “不用謙虛,有功就該賞,回去后我會當面向國主稟報你的功勞,離豚領(lǐng)主,你這次要賺不少呢?!?p> “全靠大人成全,多謝大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奈德領(lǐng)主自殺了!”隊伍后方忽然傳來驚叫聲。
黃毛熊瞬間轉(zhuǎn)身飛奔而去,離豚加快腳步跟在后面,慌里慌張地往囚籠那邊跑。
來到囚籠旁,黃毛熊驚駭?shù)乜粗衾卫锏木跋?,被氣得直哆嗦?p> 離豚靠近后也呆了,囚籠里的奈德原本活得好好的,現(xiàn)在卻口吐白沫,膚色發(fā)黑,已經(jīng)身死。
“中毒的跡象?一群蠢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誰給他吃了什么東西?好好的怎么死了?國主有命,必須把兇手活著帶回去,你們現(xiàn)在讓我怎么和國主交代?”黃毛熊徹底怒了,飽含憤怒地咆哮。
四周的獸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這時候誰都不敢出面說話,沒看到和大人相處不錯的離豚領(lǐng)主都站得遠遠的么。
一怪獸鼓起勇氣道:“回大人,我們沒有給他任何吃的,而且之前仔細檢查了他的囊,也認認真真搜了他的身,他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自殺,一定是誰暗中對他做了什么?!?p> “廢話,這還要你說!”黃毛熊一巴掌拍過去,那勇氣可嘉的怪獸碩大的腦袋整個飛了出去,斷裂脖子上出現(xiàn)生動的鮮紅,好似一面紅色旗幟在夜空中飄揚。
“大人,有消息?!秉S毛熊肩上的天蒼獸突然睜眼道。
黃毛熊看了一圈,看誰都覺得他們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與自己對視。
黃毛熊道:“換成私人模式?!?p> “大人,我是參與龍鳳墓圍剿萬豪行動的一員,我們之前在龍鳳墓里遇到了一對圣獸與人類奴隸的奇怪組合,據(jù)說那人類之前是殿下的奴隸,我覺得這事需要注意,出來后立刻讓讀藝術(shù)學院的家姐根據(jù)我的描述畫了兩幅肖像畫,您請看。”只有黃毛熊聽得到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黃毛熊看到了兩幅畫,一副畫的是一尊體型很小的芒鋒族圣獸,另一幅畫的內(nèi)容是一個戴著銀色項圈的人類。
“這芒鋒族不就是白天在旅館出現(xiàn)過的那位么?”黃毛熊心里突然生出一種緊張感,那家伙莫非和奈德有聯(lián)系?如果和奈德有聯(lián)系,那說不定和殿下的死亡事件也有撇不清的干系。
奈德死了,但新的線索又出現(xiàn)了,這就是天意。
“你們先回去,我去上個廁所。”黃毛熊現(xiàn)在誰都不敢信了,隨便扯了個理由,連忙興奮地轉(zhuǎn)身飛奔而去。
離豚看著掉頭往天塔鎮(zhèn)跑的黃毛熊,垂在身側(cè)的小爪子突然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