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看到他表情的微妙變化,還一個勁地笑著催促他快點吃。
可他卻慢慢沒了胃口了,“吃飽了!”他賭氣地放下了筷子,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口袋里的錢,準備拿出來結(jié)賬了。
卻聽得邵軼樞高興地說,“今天我請客的哦,你得往死里吃,下次可要換你請我了!”
陸重山抬起頭看向她,眼里卻沒有半分感激之情。
她只當(dāng)他是沒有聽懂自己的話,白了他一眼,便起身走向了收銀臺。陸重山緊緊攥著今天的工錢,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買單!”邵軼樞微笑著對收銀員說,并拿出手機。
“533!謝謝!”收銀員微笑說道,“請問是現(xiàn)金還是微信!”
“支付寶!”邵軼樞說。僅有的幾百塊,打了幾回車,就所剩無幾了,現(xiàn)在的她只能借助花唄了。
“對不起,我們店不支持支付寶!”
收銀員淺淺一笑,兩梨渦便蕩漾開來,十分地好看。氣質(zhì)也不俗,看著與別的服務(wù)員大有不同,連陸重山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啥?”邵軼樞驚訝地看向收銀員,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收銀員以為她沒有聽清,又耐心地解釋了一遍,“小姐對不起,我們店不支持支付寶!”
“為什么?”邵軼樞不可思議地看著收銀員,內(nèi)心也變得不安起來。在她眼里,支付寶可是21世紀以來最偉大的發(fā)明之一,尤其對于生活拮據(jù)的她來講,資金不能周轉(zhuǎn)的時候,救她的不是親人,也不是朋友,更不可能是戀人,而是美妙的支付寶。
收銀員也是個“熱心”的人,看邵軼樞一臉“好奇”,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才湊到她跟前,神神秘秘地說,“我們老板小姨子的姐姐,用了支付寶花唄的錢沒還,上了黑名單,然后老板就停用了支付寶!”
“那跟老板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又不是老板不還?”邵軼樞天真地問道。
“老板小姨子,有幾個姐姐?”陸重山好奇地問道。
服務(wù)員舉起一根手指,努了努嘴,“一個!”
“那老板小姨子的唯一姐姐,不就是老板娘嗎?”邵軼樞疑惑地看著服務(wù)員,也暫時忘卻了自己不能買單的困惑。
聽到她的話,收銀員連“噓”了幾聲,還驚慌地看了看四周,激動地說,“不要說老板娘這三個字,這是我們店的禁忌,被老板聽到是要被罵死的!老板在跟老板娘鬧離婚呢!”
“因為支付寶嗎?”邵軼樞似乎很感興趣,兩手撐扶在收銀臺上,樂呵呵地跟收銀員閑聊著。
“對啊!”收銀員也十分熱絡(luò),小臉蛋紅撲撲的,在燈光下顯得十分好看,“我們老板是不是很吝嗇,還很沒有品,有了錢就想拋棄糟糠之妻!”
“你們老板這么混蛋的嗎!”邵軼樞一向疾惡如仇,對渣男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服務(wù)員抿著嘴點了點頭,然后說,“所以,你用微信或者現(xiàn)金買單吧!”
聽到這話,邵軼樞如夢初醒,臉蛋唰的一下紅了,囁嚅道,“那個,我微信沒錢,都存在支付寶了,我能不能發(fā)給你的支付寶,然后,你再轉(zhuǎn)到你們店的帳戶?。 ?p> “不行!”服務(wù)員拒絕得十分干脆,但臉上還是保持著甜美的笑容。
邵軼樞越發(fā)覺得窘迫,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我~~”
突然從旁邊傳來陸重山的聲音,“這夠嗎?”他怯怯地把手里的工錢輕輕放在了收銀臺上。
看著那小小一疊百元大釗,邵軼樞先是瞠目結(jié)舌,繼而兩眼放光。
與她一樣興奮的,還有服務(wù)員。只見她抽走了其中六張,將剩下地給回陸重山,“可以了!”
“不是533嗎?”雖然數(shù)學(xué)不怎么好,但對錢,邵軼樞可是異常敏感的。
服務(wù)員愣了一下,遞回一張給陸重山,然后問,“這樣,對了嗎?”
陸重山?jīng)]敢接,看向了邵軼樞。
邵軼樞心里樂了一下,想伸手去接,卻被陸重山退了回去,“不對,我們還得給你33塊?”
“那我要找你們多少?”服務(wù)員眉頭緊蹙,似乎遇到很大的難題。
“77!”邵軼樞答道。
陸重山皺了皺眉,卻也沒有作聲,在他看來,收錢的人,會算清楚的!不可能兩個人就算這個數(shù)都算不清楚。
可是,他終究是錯了,收銀員真得按邵軼樞算的,給他找回一張五十和兩張十元以及7元散錢。
他無奈地呼了口氣,將多出來的十塊錢給回了收銀員。
“多給了十塊錢!”陸重山說。
“怎么可能,我點了幾次,都是七十七塊?。 笔浙y員驚呼。
邵軼樞也覺得驚奇,湊過去看,“對啊,這不明明是七十七塊嗎?哪里有多,真是文盲!”
“一百減三十三是六十七,所以,這十塊是多的!”陸重山面不改色地答道。
這些數(shù)字在邵軼樞的腦海里很快過了一遍,這一會兒,她沒有絲毫差錯??墒撬愠稣_的結(jié)果,讓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堂堂一個985、211大學(xué)里的高材生,居然算錯這么小的一個數(shù)據(jù),實在太丟人了。
但在收銀員的襯托下,她似乎又覺得自己沒有那么難堪了。那收銀員,居然還要用計算器。
發(fā)現(xiàn)果然是找多了十塊,巴掌大的小臉,也刷地一下紅了。
而恰巧這時,門口似乎有些動靜,邵軼樞轉(zhuǎn)身去看,發(fā)現(xiàn)一個身著休閑裝,身材魁梧的
男子走了進來。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服務(wù)員都熱情地與他打招呼。她仔細聽了聽,發(fā)現(xiàn)他們喊和是“老板”。
老板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氣宇軒昂,浩然正氣,并不像收銀員說得那樣,邵軼樞還想向她求證一下,那個是不是就是餐廳的老板??苫仡^卻發(fā)現(xiàn),收銀員已不知道所蹤,收銀臺空空如也。
“她老板有這么恐怖嗎?她為什么要躲起來!”
“那不是她老板!”陸重山突然說,“她應(yīng)該也不是負責(zé)收錢的!”
邵軼樞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陸重山裂嘴一笑,“你說的,第六感!”
她原本不是很相信,可是無意中瞄到餐廳另一角落,一個鬼鬼崇崇匍匐前進的身影時,她突然驚訝于陸重山的觀察力了。
“站?。 蓖蝗粡牟蛷d另一邊傳來一聲急促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