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來做什么?快請。”
剛剛洗漱完畢,蘇瑾便聽到聽到下人稟報,說李太在堂前等候。
“李太見過公子?!?p> “李縣令怎的今日有空前來,未能親自相迎,實在抱歉。”
“公子客氣了,下官怎能讓公子親迎?!?p> 端上茶,蘇瑾招呼對方坐下,李太見下人退下,方才肅然問道:“公子可知京城發(fā)生的事?”
“你是說趙王?”
“不錯,韋家等家族不愿勛貴再得戰(zhàn)功,力主破壞陳、鄭兩國的聯(lián)盟請求,可武國勢大,不可不防啊?!?p> “那李縣令的意思...”
蘇瑾有些奇怪,李太只是一個縣令,怎么這么快知曉京城的消息?
“下官自是沒有渠道知曉京城之事,昨夜受知府大人邀請,聽方大人談起過京城局勢,今日前來,也有方大人的意思,大家想知道蘇家的意思?!?p> 蘇三說起過這個武定府知府,乃是他老爹的師弟,受過蘇煊教導(dǎo),屬于曾經(jīng)的蘇家親信。但蘇瑾沒有直接回答。
“你們覺得趙王如何?”
“趙王優(yōu)柔寡斷,好謀而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并非儲君明選!”
蘇瑾啞然,這個李太的回答,倒是和蘇三有些不謀而合。
“哦?你是這么看的?可我聽說趙王府謀士眾多,趙王本人也是聲名遠播啊。”
“趙王府雖然謀臣眾多,然多世家子,重私利而忘國事,皆鼠目寸光之士,至于聲名遠播,呵!”
李太倒是看得準(zhǔn),蘇瑾搜集過趙王的資料,趙王府能人眾多,卻并不團結(jié),世家力量雖大,但他們也受此限制,自家的利益才是最主要的,極易分化。
看著面色肅然的李太,蘇瑾忽的一笑,道:“二皇子瑜,天資聰穎,仁厚愛民,銳意圖治...”
李太聞弦知意。
“下官謹(jǐn)記!”
“我并無管身,不必自稱下官。”
得到了蘇瑾的意思,李太起身準(zhǔn)備告退,蘇瑾忽然問道:“趙王耳目黨羽眾多,不管能不能成事,大魏都要深受影響,李大人不擔(dān)心嗎?”
李太回身,厲聲道:“大魏與我有何恩義!”
說完躬身一禮:“太一身榮辱皆系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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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為民做主的包青天成了武定府大街小巷的熱門話題,只是人們有些不解,開封府在哪?包青天又是誰?
“唉,你說咱們武定府怎么沒有個包青天呢,那個開封府在什么地方?”
“切,開封府是人家虛構(gòu)的,哪有什么開封府?!?p> “?。磕前嗵煲彩羌俚??”
茶亭內(nèi),一群小販解渴之時閑聊幾句,有個人湊上來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們不知道吧,這人寫的開封府,其實就是指的我們武定府。”
“去,說什么胡話,我們武定府哪來的包青天?!?p> “嘿,自己沒見識還說我,我就告訴你,咱武定府還真有包青天?!?p> “你說那包青天是誰???”
“你們忘了,前段時間那貪贓作惡的縣尉,是怎么被抓的?”
“你是說縣令大人?”
“你自己想想,自從李縣令來了咱們府城,破了多少案,為咱們做了多少主?”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這李縣令可是斷案如神啊?!?p> “李縣令可是好官啊,聽說當(dāng)年得罪了人,二十多年了還是個縣令呢!”
李太自蘇府回來以后,本想去知府大人那里,結(jié)果路上碰到好幾撥人,跪地請青天大老爺為他們做主。
自己...什么時候成了青天大老爺?
送走李太,蘇瑾在院子里做晨練,近日他記起了一套強身之術(shù),或許是蘇三以前教他的吧,不過效果十分明顯,起初的那個柔弱書生,現(xiàn)在腹肌都出來了。
蘇劍在一旁看著自家少爺做著那些奇怪的動作,不知道是在干啥。
晨練完畢,路過花園的時候,發(fā)現(xiàn)靈兒又領(lǐng)著她靈雨姐姐澆花呢,畫兒拿著本書跟在后面,自從詩會之后,靈雨來蘇府蹭飯越來越頻繁了。
小丫鬟看到少爺,連忙收起書跑了過來,最近她一直在努力識字,勤奮勁兒看得蘇瑾都有些動容,自己當(dāng)初要是有這份毅力,也不至于考個二本。
林趙氏今日不在府內(nèi),林家溝的院子修好了,她急著回去看一下,一大早就匆匆走了。那時蘇瑾還沒醒,林趙氏沒有打擾他,其實他也想去看看的。
沒有澆完果樹,看到哥哥的小丫頭連忙跑了過來,自從哥哥病好了以后,對她越來越好了,前幾天還派人給她捉了一只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松鼠。
靈雨不緊不慢的跟在靈兒后邊,走進了才叫了一聲公子。
“包青天的故事怎樣了?”
靈雨輕笑道:
“大街小巷都在傳頌?zāi)?,估計李大人要忙一陣子了。?p> “忙一些也好,他清閑了夠久了。”
昨夜得到趙王接受燕王投靠消息,張孝節(jié)也慶賀了一番,睡夢中,他突然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
一出房門,便看到自家大門緊閉,門房的臉有些青腫,大門口還有一絲尿騷味,怎么回事?昨晚那些朋友耍酒瘋了?打了自家門房還在家門口撒尿?
“老爺,您醒了?!?p> 門房聲音透漏出一絲委屈。
“這是怎么了?”
“小人也不知,早上便有人在門口扔臟東西,小人阻攔,還被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只鞋子打到了臉,連乞丐都在門口撒尿?!?p> “欺人太甚!隨我出門看看?!?p> 大門一開,正看到一個過路的乞丐朝著門口吐了口唾沫,看見有人出來,連忙跑開。
用不著特意打聽,張孝節(jié)出門不久,便聽到了怎么回事,因為大家都在議論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爺。
這也就罷了,可那個貪贓枉法,強搶民女的縣尉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新來的啊!
下午,李太終于找到點時間,匆匆去了一趟府衙。
很快,方銘知寫完一封信,交給親信,幾匹快馬離開武定府,直奔京都而去。
“離京多年,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我方某人?!?p> 趙王李頎少見的發(fā)火了,在王府亂砸一通,今日在御書房跪了好久,也沒能進去,皇帝鐵了心把燕王趕出京都。
皇城羽林衛(wèi)和金吾衛(wèi)等各級軍官,來了一次大換血,幾名勛貴后人擔(dān)任了護衛(wèi)皇城的職責(zé),朝堂上也有幾名大臣因罪獲刑,輕者罷官削爵,重者抄家滅族。
京都官員人心惶惶,未曾想多年沒有顯露崢嶸的那條巨龍,稍微露出幾顆獠牙,便是他們承受不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