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春花啊,這已經是第四起人口丟失案了,你可要幫幫我們,總捕頭下令要三日內找出兇手。不然我們這一群人怕是要被革職啊。”
一個身材矮小精悍的男子,身穿一身藍色捕頭服,帶著祈求的語氣對著正在晾曬草藥的綠衣小姑娘說。
“哎呦,劉捕頭,這話可說不得的,我就是醫(yī)館的一個小郎中,平日里給人開開方子看看病掙口飯吃,你真是折煞民女了?!?p> 綠衣的小姑娘頭也沒抬,手里忙著,嘴上漫不經心的回著話。
“春花,你看你說的,咱們也是合作這么多回了,你劉大哥能騙你?!?p> 劉勇一聽就知道還有戲,這個小丫頭,無非就想訛錢。
“劉大哥,也不是我不幫您,上次說好四百文,結果呢,后來到手還不到二百錢,我和小松不在,醫(yī)館也是有損失的,這賠本的買賣我可不做?!?p> 綠衣的小姑娘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了身,一臉歉意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哎呀,你看看你,咱們什么關系不過是二百文錢的事兒,至于給大哥置氣?!?p> 說著急忙從腰中掏出來一把錢,遞給了面前藕色束帶半綁著青絲的綠衣小姑娘。
小姑娘伸手接過掂量了一下,假裝驚訝的說到:“劉大哥這給的有三百文了,是不是給多了啊!”
“不多不多,春花辦事兒穩(wěn)妥又快,我心甘情愿的,三天破案,這青城也只有咱們春花了不是?!?p> 一身捕頭服的男人臉上笑出了褶子,只是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遞出去的錢。
聽完捕頭的話,綠衣女子對著面前的男子透出了滿意的笑容。
烏黑的眸子透著亮,眉眼彎彎,唇紅齒白,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xiàn),眉眼如畫的模樣,看的人春風拂面,心里很是舒服。
劉勇心想著要不是因為這小丫頭太狡詐,這個樣貌,想必求娶的人能把她師父的這個小醫(yī)館的門檻踏破。
“那劉大哥等著,我去換身衣服喊上小松,老樣子每人二百,事后付錢?!?p> 劉捕頭在醫(yī)館等的有一盞茶的功夫,便看見一個相貌周正俊朗的大個子,拎著一把大刀,一個小箱子走了出來。
后面跟著一身藕色裙裝的姑娘,不同于剛剛的溫婉柔美,這會兒烏黑的頭發(fā)全編了起來放在右側用一個同色的發(fā)帶系著,看著清爽利索。
走出來還沒說話,就先對著喝茶的劉捕頭彎著眉眼淺笑。
劉勇看著春花對著自己笑差點沒嗆到。
心想著那些個犯人想必就是被這個看著無害的丫頭看出了馬腳的。
“劉大哥,想什么呢,走吧。”春花對著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男子說。
“哎。”
坐著的劉捕頭匆忙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來
“師父,我和小松走個活,晚上給我們留個門?!?p> 春花走到門口對著醫(yī)館內正在給病人把脈的中年男人說。
“曖,去吧?!?p> 葉中林頭也沒抬無奈的說,似乎是早已經習慣了兩個孩子的突然外出。
到了衙門,幾個捕快都在等著,想來也都是知道只要銀錢夠,春花是萬萬沒有不過來的道理。
這個小丫頭確實也是聰明,不過下山兩年,青城大大小小的疑難案件倒是破了不少。
最厲害的是用的一手好針灸,這有個頭疼鬧熱的都愛去她哪小醫(yī)館扎一針,名聲倒是比她師父還大。
春花笑著給大家問了個安,便走過去和大家一起圍著一個桌子坐著,接著讓小松從箱子里拿出一個很簡略的城中各街道住戶的分布圖,讓幾個捕頭把失蹤人口的住址圈了出來。
四個失蹤人口,恰巧住在東西南四個方位,根據(jù)這幾個捕快所說,兇手每隔五日就會拐走一人,城中為了抓住他各種嚴防死守,但因為不知道兇手要下手的目標所以很難防范,這次還是讓他得了手。
四個人兩個是鐵匠,兩個是跑堂的。
失蹤的第二天家人就發(fā)現(xiàn)不對報了官。
而且年齡上看也沒有共性,四個人的案發(fā)現(xiàn)場也都不知道,實在沒有頭緒。
劉勇的意思是,以現(xiàn)在的線索看來,基本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
并且已經排查過四個人沒有共同認識的人,兇手從四個方向綁架,又不被發(fā)現(xiàn),又說明此人熟悉城中路線,或者是群體做案。
春花聽著大家的描述和分析覺得似乎也很是有道理,但是所有事情眼見為實,還是決定去受害者家中去看看。
“小松,帶上家伙,我們去第一戶失蹤的鐵匠家去看看?!?p> 春花起身對旁邊一臉憨厚,身材高大的男子說,
“劉大哥,你帶上這個分布圖去找咱們衙門附近哪個新來的算命先生哪兒去問問這個這些失蹤的人的位置有沒有什么含義。”
春花本來也是沒有想到失蹤案和方位有什么聯(lián)系的。
只是來的路上,距離衙門不遠的拐角處,哪個臉上長著痦子的算命先生,一直盯著春花,那個眼神讓春花覺得很奇怪。
似乎是等著他們過去詢問一般,況且以前從未見過那個地方有什么算命先生。
到了城東鐵匠家,鐵匠家只有一個妻子和一個老母親,看到春花他們來了鐵匠妻子就只管哭,什么也說不出來。
環(huán)顧了四周,看來是剛要吃飯,灶臺上擺著碗筷,桌子上放著做好的兩個菜。
正要問話時,一個捕快突然跑過來過來說,城西有個小乞丐在城角挖出來一個罐子,里面是碎尸。
“尸體,是不是我官人的?!?p>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女人突然撲了過來,嚇得進來的捕快躲了好遠。
春花也被鐵匠妻子嚇了一跳。
剛進門時候春花看見一個老太太在另一個房間隔著窗子朝著這邊看,老太太的眼神讓人覺得,不是傷心更像是在害怕著什么。
本來是打算找老太太說說話,但是她現(xiàn)在改變了想法,先試試這個女人再說。
失蹤了四個人,第一個反應尸體是她相公的?真是有意思。
“你要不要給我們一起去看看是不是你相公?!?p> 春花笑著對面前的女子說,小松看著春花的笑,感覺春花可能又在算計人。
過來的捕快在旁邊提醒說:“案發(fā)現(xiàn)場聽說很嚇人,帶上家屬不合適吧?!?p> “沒什么不合適的,反正早晚都要見,對吧,夫人?!贝夯▽χ荒樕n白的女人說。
春花和小松跑到城西的城墻角時,那邊已經被守城的士兵圍住。
把看熱鬧的百姓圍在的外面,撥開人群就聞見一股酸味兒,一個架子上放著血淋淋的東西,用白布蓋著,旁邊的地上放著一身泡的看不清顏色的衣服。
小松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布制的手套一個小巧的面紗遞給春花。
手套和面紗都被草藥煮過晾干的,不至于被尸臭熏到,也避免染上尸毒。
春花先看了壇子,是最常見的壇子,基本家家都會有,用來腌菜,儲酒。
壇子里還有一些血水,泛著酸味兒,春花讓小松拿了一個竹筒稱一些血水。
掀開白布檢查了下尸塊,尸體被從各關節(jié)出分開剛好十塊。
拼湊后可以說很完整除了沒有頭,摸了下手臂,雖然泡了很久尸體有些腫脹,但是不難看出原身常年不見光而且缺乏運動,不像是鐵匠或者跑堂的尸體。
“春花,壇子的底部刻了一個東字,看著是用利器后來劃上的。”
正在呈血水的小松抬頭對尸體旁的春花說
春花抬頭,就看見剛剛哪個鐵匠的妻子沖了過來,鐵匠的妻子看著自己手邊的衣服突然大聲豪了出來
“相公,這是我相公的衣服。”
旁邊的女人泣不成聲,衣服卻是從頭到尾沒有展開看一眼,更別說白布下面的尸體。
春花愈發(fā)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
眾人都覺得這個女人好可憐,自己相公死了還是被肢解的,死無全尸,圍觀的人嘆息著,悄聲議論著。
一個捕快忍不住對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說:“逝者已矣,請您節(jié)哀。您先回去吧,屆時我們把尸體找全了給夫人再送過去下葬?!?p> 說著讓人攙扶著這個女人回去。
“春花,有眉目了?!边h遠聽見劉捕頭的聲音。
“哪個算命的說,說以前聽他師父說過,有傳說是集齊四個方位的陽氣在分散到相反的四個方位,可以去陽聚陰,起死回生。
只不過有個限制就是肉身不出月,且只能是未生養(yǎng)過的姑娘。因為此法太過殘忍,有損陰德,所以只有極少數(shù)的卦師知道。”
劉勇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說,臉上帶著隱隱的激動。
“快派人去其余三個城墻角上找找。劉大哥你去調出來城中近兩個月去世未生養(yǎng)的女子?!?p> 春花皺著眉頭對劉捕頭說,果然和哪個算命的有關系。
杭小棠
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姜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