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讀初一那年吧,養(yǎng)父公司破產(chǎn),負債累累,家里時常被人上門催債,她的養(yǎng)父,那么溫文爾雅的一個人,自那時起完全變了個模樣。剛開始還好,只是時常唉聲嘆氣,怨天尤人,后來便開始酗酒,抽煙,動手摔東西,最后摔東西還不夠,還會毆打她的養(yǎng)母和她。她的養(yǎng)母自那以后日日以淚洗面,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變賣了自己所有首飾,低三下四的打電話給親戚借錢,可惜她并不是出自什么富裕的家庭,能借到的前并不多,后來她干脆重操舊業(yè),當(dāng)起了補課老師,用她柔弱的身軀,支撐著這個破碎的家庭。
房產(chǎn)被抵押,他們搬到了一個破舊的廉租房里,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拋棄她,依舊養(yǎng)著她,讓她讀書,她是真的非常感激。雖然天天都有人上門要債,爭吵聲,辱罵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沈文瑾基本每天都聽得見。后來眼見著實在還不上,一家人便四處搬家,躲債,她也沒再繼續(xù)上學(xué)。
直到有一天,實在承受不住的養(yǎng)母,剪短了煤氣罐的煤氣管,準(zhǔn)備一家人一起赴死。
她,在中途卻醒了過來,又是僥幸逃生。雖然她的養(yǎng)父母是自殺,但是她依然得到了一大筆保險金,可是她沒有地方可去,便又重新回了孤兒院。
她重新回到孤兒院,可是年齡也大了,沒人領(lǐng)養(yǎng)她,后來得到好心人資助,重新回到了初中,至于那保險金,還完她養(yǎng)父母欠的債之后便所剩無幾了,剩下的錢沈文瑾把它們都存了起來。她開始想盡辦法的賺錢,去后廚給別人洗碗,做童工,去市場擺地攤,賣一些小玩樣兒,生活依舊還得繼續(xù)。
初三那年,她的親生母親找到了孤兒院,說自己當(dāng)時年紀(jì)輕輕便有了她,自己又出生貧苦根本養(yǎng)不活她,又不知道她父親是誰便把她扔在了孤兒院?,F(xiàn)在她被查出得了淋巴癌,活不了幾個月了,希望把她接回去陪自己最后一段時光。
沈文瑾看著面前這個所謂的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的眉宇間還是有些這個人的影子,她知道跟她回去又得經(jīng)歷一場離別,可是她沒辦法狠下心來。
她慢慢的知道她母親的苦衷,家里貧苦,年紀(jì)輕輕就出去打工掙錢,后來靠賣酒陪酒為生,生活本來就很難了,還有了她,沒狠心將她打掉已經(jīng)算是盡到一個母親的責(zé)任了,沈文瑾這樣安慰道。
她的養(yǎng)父姓莊,她原來叫莊思敏,后來隨了親生母親的姓,名字也改了,名字是她自己想的,她的母親也沒有反對。
她的親生母親,沒讀過幾天書,字都認不全,渾渾噩噩過了幾十年,沒攢什么錢,根本沒錢看病,她雖然心疼,但也無能為力。她的資助人在她被領(lǐng)養(yǎng)以后也一直在資助著她,她在學(xué)校因成績優(yōu)異有一筆獎學(xué)金再加上她有做一些兼職,書還是繼續(xù)讀了下去,也夠自己日常的開銷。
她的母親愛喝酒,哪怕后來得了癌癥也依舊該喝喝,她認為喝了酒就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是年輕時候的陪酒生涯撈了一身病,尤其是胃病。
也就是因為母親的胃病,讓沈文瑾遇到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徐果果。
那是一場英雄救美般的相遇,可惜她不是英雄,而果果也不是什么柔弱的美人。
......
在她被扒之后,秋屬一就刪了微博,工作室也發(fā)了聲明,稱兩人只是工作上的伙伴,然后順便刷了一波存在感,借勢宣傳了一下電視劇,事情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中途徐果果還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是什么情況,她隨便編了個借口糊弄了過去,問她?她還不知道該問誰呢,總不能去問秋屬一為什么平白無故抽這個風(fēng)吧。
她的過去,便只有一個果果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恍恍惚惚的十幾年,到了上大學(xué)的時候才終于輕松了一些,然后教了幾個好友。沈文瑾知道沒有人的一生會過的順風(fēng)順?biāo)模傄行┢D難險阻的,只是她比常人多了些罷了。
風(fēng)波結(jié)束后,沈文瑾整理了最近收集的一些素材,準(zhǔn)備畫新作。她看了看最近拍攝的照片,發(fā)現(xiàn)幾乎每張照片都有秋屬一的身影,其實并不是很意外,因為秋屬一那天說要親自帶她參觀劇組還支開了原來帶她參觀的工作人員??墒瞧婀值氖牵掌械那飳僖?,目光好像都停留在了相機上,或者說是......停留在了她身上。
越想越奇怪,她和秋屬一從相識到逐漸熟悉都太快了,秋屬一對她好像也關(guān)照的過分了些,還有一些太過于巧合的偶遇,然后是合作,秋屬一的一言一行好像都透露出一些,怎么說呢,急切?或許只是她想太多了?
正當(dāng)沈文瑾滿腦子漿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秋屬一。
熟悉的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前幾天微博的事,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隨手發(fā)個動態(tài),結(jié)果給你帶來了這么大的麻煩,非常抱歉”。
“我很想說沒關(guān)系的,但是你是一個公眾人物,你的一言一行都在被成千上萬的人盯著,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不想?yún)⑴c其中”。
電話那頭的秋屬一很久沒出聲,在沈文瑾等回話等的不耐煩準(zhǔn)備掛電話時,那邊終于發(fā)出了點聲音。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然后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秋屬一盯著手機屏許久,手機暗了下去,秋屬一看著手機屏上反射的自己的臉,一張充滿了不甘的臉。
莊思敏,你要何時才記得起我?你要怎樣才能記起那個小時候默默跟著你的小胖子呢,我花了那么久是時間才找到你。
秋屬一希望能等到沈文瑾自己想起的那天,可是他既希望沈文瑾能想起,又希望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時的沈文瑾是最好的沈文瑾,可此刻的秋屬一,才是最好的秋屬一,他們的相遇,差了十二年的光景。
林漾別來無恙
感覺這是一部寫給我自己看的小說 但是我肯定還是會繼續(xù)寫下去的,圖個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