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吃?”男人再一次把肉送到她的嘴邊。
肉香在鼻尖彌漫。
蘇珞吞了口口水,皺起眉頭憤憤不平地說:“我說了,我不……唔……”
男人手中的肉非常突然的塞到她嘴里,肉質(zhì)很鮮嫩,煮肉的水應(yīng)是添加了一些調(diào)味料的,肉不是白味,很香,非常的好吃。
她咬了一口又一口,慢慢咀嚼。
男人微笑看著她把一塊肉吃完,還意猶未盡偷瞄了一眼床頭柜上的碗,他果斷又去捻了一塊肉喂到她嘴邊。
“我不吃。”
她直勾勾盯著男人修長手指捻著的那塊肉,口是心非。
男人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笑著把肉強(qiáng)行喂到她嘴里,她閉了閉眼,吃著香軟的肉,心想自己這么瘦,并非一兩頓肉就可以養(yǎng)肥的。
她吃他幾塊肉,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實(shí)在是太餓了,完全禁不住香味的誘惑。
沈涼川喜歡煮胡蘿卜,她跟著沈涼川胡蘿卜吃多了,還是想換換口味的,雖然沈涼川也會做些葷菜給她和小純,可肉終歸比素的少。
之前被困在地下洞穴里的時候,那個白胡子老頭每隔兩三天就會送飯給她,老頭給她吃的不是包子就是饅頭。
現(xiàn)在她才知道,肉簡直是人間美味。
“這是什么肉?”她故作冷漠地問。
男人笑答:“人肉?!?p> “什么?”
蘇珞小臉‘刷’地一下白了,想起剛剛咽進(jìn)肚子里的肉,她面如菜色,忽然感到胃里一陣翻涌,忍不住的想吐。
男人眉頭微挑,十分不想看到她吐在床上,忙說:“騙你的,豬肉而已?!?p> 男人邊說邊捻了塊肉喂給她,這一次她死活都不肯再張嘴了。
“真的是豬肉?!?p> 蘇珞把臉轉(zhuǎn)過去,牙關(guān)死死地咬著。
聽說是豬肉,心里這才不那么犯惡心了。
“不吃了?”男人湛藍(lán)的眸底笑意很深。
蘇珞冷著臉不看他,也不理會。
男人將肉丟回碗中,抽了張紙,用紙巾細(xì)細(xì)地擦著手指,說:“你可以叫我無茗。”
“隨便你叫什么,跟我沒關(guān)系?!?p> 她是被挾持囚禁在這里的人質(zhì),這個男人居然還向她做自我介紹?真是可笑又多此一舉。
“危機(jī)管理局的人早晚會找到這里來?!?p> 沈涼川不會不管她的,她是他的搭檔,哪有人會撇下搭檔不管的。
“這里是山上,連信號都沒有,他們?nèi)裟苷业竭@里,早就來了?!睙o茗將手里的紙捏成團(tuán),扔進(jìn)垃圾桶中。
蘇珞才不信他的話,目光陰郁地盯著窗戶。
外面的天漆黑一片,想必從她失蹤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至少五六個小時了。
“你好像不是人類,你身上有特別的氣味?!睙o茗有些突然的湊近她,居高臨下睨著她黑亮的一雙眼,微涼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將她側(cè)著的臉掰正,一字一句道:“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味道一定不會差?!?p> “……”
“如果你不配合進(jìn)食,我也不介意將就一下?!?p> “……”
“瘦是瘦了點(diǎn),好歹能美餐一頓?!?p> 蘇珞瞪大眼睛,對上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怒斥道:“我不好吃,全身上下都有毒,我的肉有毒,血液有毒,你最好別碰我?!?p> “是嗎?”
無茗劍眉微挑,笑容更深了。
“今晚我不餓,先饒你一命?!?p> 話說完,男人起了身,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門被男人輕輕關(guān)上。
臥室的燈亮著,燈光刺目,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蘇珞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那被綁在床頭柱上的手,用力掙了掙繩子,依舊無濟(jì)于事。
手腕被勒出一道紅印,隱隱的疼。
不過她的自愈能力極強(qiáng),手腕上的紅痕很快就愈合,痛覺也隨之消失了。
她不敢搞出太大的動靜,怕驚動了無茗,便咬著牙,忍住手腕上的痛,拼盡全力的去掙右手上的繩子。
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手上的繩子終于松動了一些,她繼續(xù)發(fā)力。
細(xì)麻繩嵌進(jìn)皮肉里,腕部都勒出了血痕。
不知道死撐了多久,只聽‘啪’的一聲輕響,繩子終于斷裂。
她看了看右手腕上那勒出來的一道深深的血痕,疼得抽氣。
好在那道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疼痛一消失,她立刻用右手去解左手上的繩子,之后解開腳上的繩子,成功擺脫了鉗制。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她瞥了一眼床頭柜上放著的一碗肉,遲疑幾秒,還是沒能忍住,從碗里捻了一塊肉放進(jìn)嘴里。
她一邊嚼著肉一邊走到窗戶邊,小心翼翼推開窗,朝外面望了一眼。
這里是二樓,借著月光隱約可見窗戶距離地面有一段距離,目測挺高的,而遠(yuǎn)處是一片黑乎乎的樹林。
盯著昏暗的地面看了一會,她爬上窗臺,深吸幾口氣,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直接縱身一躍。
由于光線太暗了,她看不清楚地面的情況,突然這么跳下來,腳和腿不知磕在了什么硬物上,一陣鉆心的痛瞬間傳遍全身。
她滾在地上,疼得倒抽一口氣,若不是她及時捂住嘴,怕是要叫出聲來。
天陰得很沉,夜空中望不見星光,月亮掩在厚重的云層后,只露出小半張臉,周圍的一切都是昏暗的。
她蜷縮著身子,緩了好一會,腿腳上的疼痛感才減輕了一些。
等不及磕傷完全自愈,她爬起來,瘸著腳踉踉蹌蹌地朝黑壓壓的樹林跑去。
——
半小時后,無茗端著一杯水上樓。
推開主臥室的門,發(fā)現(xiàn)蘇珞不見了,床上只散落著一攤細(xì)繩,其中一截繩子上還沾有鮮紅的血漬。
男人目光一沉,環(huán)顧四周,最先瞥見了大開著的窗戶,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徑直走到窗前。
房間的窗戶是正對著北邊的樹林的,難道蘇珞從二樓的窗戶跳下去了?
這樣的高度普通人非得摔斷腿不可,可蘇珞明顯不是普通人。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不遠(yuǎn)處那片黑壓壓的樹林,懷疑蘇珞是往那片樹林逃去了。
想到床上那截帶血的繩子,他眉頭微蹙,大手撐在窗臺上輕松一躍,翻身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