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三清道人的話,云容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火來,沒想到這人居然借的是女媧大神的名號。
神荼捏了捏她的手,“阿容莫急,人族向來對于女媧極為尊敬,那人既然借女媧的名字行事,我們便不能當(dāng)著這些人的面揭穿他?!?p> “為何不能?”云容問道,她此刻心中生氣,不及細(xì)想。
神荼輕聲道:“此人以此行事時日不短,段不是我們短短幾句話就能讓那些人相信我們的?!?p> 神荼說話的聲音十分輕柔,云容漸漸平息下來,便也想明白了。
“況且我們還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法子剝離出那些人的魂魄的,暫且先看看?!?p> 云容略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這話與子衿說了。
顯然那人是常做這事的,幾句話下來便令那些人深信不疑。
話畢,那人自虛空中祭出一件法器來,是個寶塔形狀,紅芒大盛,浮在半空之中,眼見著就要將些許人給收入其中。
瞧及此處,三人微微變了臉色,云容對著那法器使了個封印訣,卻見那術(shù)法打在上面猶如泥沉大海,毫無反應(yīng)。
三清道人顯然沒想到此處竟然還有別人在,在感覺到法器上的變化后忙將法器收了回來,對著殿后怒喝到,“誰?出來!”
三人并未顯出身形,云容怕幾人動手會傷到這些凡人,身形一動便帶著那人往人煙稀少的地方去了。
三清見此,神情更是凝重,周身氣息浮動,一身白衣無風(fēng)自動。
她瞧著面前的一男一女,“你們到底是誰?”
云容卻只打量著他那一身的黑氣,哪里還有半分先前的模樣,輕哼一聲道:“這便是你的真面目?你又是誰?為何要收取那些凡人的魂魄?”
三清冷笑兩聲,道:“你們先前藏在三清堂中沒被發(fā)現(xiàn),確實(shí)也有幾分本事。”說著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今日既然被你們碰見了此事,便乖乖的留下來吧!”
話音未落,三清又祭出了先前寶塔形狀的法器來,先前的紅色光芒變成了黑紅色,帶著極重的腥臭味道,那寶塔化成巨大的法陣,整個天地為之變色。
神荼伸手將云容護(hù)在身后,“小心,這是弒魂塔?!?p> 聽到神荼叫出名字,三清愣了一愣,“你居然認(rèn)得弒魂塔?”說著目光染上殺意,“既如此,就更留你們不得了!受死吧!”
說著暗自布的陣法已成,數(shù)道黑霧朝著她們席卷而去,黑霧中還夾雜著許多嘶吼之聲。
云容提起雪魄斜刺兩劍,卻見那黑霧絲毫不受影響,她只得后退兩步錯開。
神荼被黑霧沖開,與云容分散開來,“阿容小心,莫要被黑霧近身?!?p> 片刻之間,天地之間一片肅殺,黑云滾滾,云容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只得捏起一道護(hù)身法訣,不過黑霧侵蝕能力極強(qiáng),眼見護(hù)身法訣便要破開。
忽然一道白芒破空而出,三清道人悶哼一聲,似是受了傷。
神荼一聲低哼,畫扇成劍,劍身上有淡淡青光,劍身上覆著法訣,隱隱有驚雷之聲。
三清急急后退,手指快速捏出一道法印,原來只有巴掌大小的弒魂塔豁然間變得足有一人高。
那塔擋在他面前生生抵住了神荼勢力極強(qiáng)的一劍,三清眼中兇光閃動,厲聲道:“今日就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一聲怒喝,那塔身更大幾分,黑紅色光芒更甚,云容臉色微微沉重,這人實(shí)力不高,可這法器卻是厲害的,以她的力量很難抵擋,心下不禁暗暗自責(zé),是她太沖動了,害的神荼與她被困險境。
雖如此想,手上動作卻并未停頓,法訣附上劍身,正要動時卻聽得一聲驚呼,“容姐姐!”
云容身形一頓,慢了幾分,堪堪被黑霧在手臂上劃過一道,痛的她額間微微沁出些細(xì)密的汗來,同時心神一陣恍惚,暗道一聲不好。
先前她并未將子衿帶來,不想那小姑娘竟然自己跟了過來。
“呵~原來還有一個小姑娘?!比迓牭铰曇?,冷笑兩聲,身形一轉(zhuǎn),弒魂塔光芒一轉(zhuǎn),分出一道直沖子衿而去。
早在子衿出聲后便已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惹了禍,忙身形一轉(zhuǎn)堪堪躲開,卻不想那黑芒似長了眼睛似的直跟著她。
危急之際,她瞧見一道白色的影子擋在自己面前生生接住這一擊。
“阿容!”神荼余光瞧見此處變化,驚呼一聲,劍上光芒更甚,生生劈得那弒魂塔后移幾分。
三清被弒魂塔威力反噬直直飛了出去,撞在身后的山崖上,整片崖壁裂的像個蜘蛛網(wǎng)一般。
局勢只在這一瞬間便發(fā)生反轉(zhuǎn),弒魂塔沒了靈力來源,化成原先巴掌大小自空中落下,神荼伸手一接趕到云容身旁。
子衿正摟著昏迷過去的云容哭的有些不知所措,“神荼,容姐姐暈過去了,怎么辦???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忽然出聲容姐姐也不會受傷了?!?p> 神荼自她手中將云容抱了起來,只神色淡淡的瞧了她一眼,“與你沒什么關(guān)系,是我大意了?!?p> 說著破開虛空踏了進(jìn)去,子衿趕緊跟了上去。
神荼低頭瞧著云容緊閉的雙眼,心下狠狠一疼。
是啊,怪誰呢?只能怪他自己,若不是他一開始對那人留手,沒有用全力,他怎么有機(jī)會傷到她。
以前他救不了她,如今她就在他身邊,可他還是讓她受了傷,說到底,都是因為他太過自負(fù)。
——
冥界。
楚郁正帶著柳瑤在孟婆忘憂那里聽她講些人間的八卦,就感覺到冥界入口狠狠地一震。
他忙站起身來,剛一起來就感覺冥界動搖了兩下,晃的他險些摔倒。
忘憂一臉驚訝,“這是怎么了?冥界可從未有過如此震蕩。”
楚郁暗道一聲不好,捏了個決就往云浮宮去了,“我先去云浮宮。”
冥界安全關(guān)乎其余幾界,是以一直是六界中最為穩(wěn)定的一界,自冥界成立以來便從未有過什么,可先前發(fā)生那么大的震蕩,他不用想都知道整個冥界肯定都感覺到了。
他想不到是什么原因會導(dǎo)致如此,且先前冥界動搖時他感覺到了神荼的氣息,只得先去云浮宮瞧瞧。
楚郁一靠近云浮宮便感覺到不對勁來,他壓下心中的疑惑匆匆趕到云浮宮內(nèi)殿,卻著實(shí)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
只見一著黑色紗衣的小姑娘正站在一旁抹著眼淚,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發(fā)出一點(diǎn)兒聲音,只神色焦急的瞧著躺在床上的云容。
神荼一手撫著云容的額頭,一手置于丹田處,這是在給云容渡修為?
可是她是和神荼一起出去的,怎么會傷到如此地步呢?
雖然心中疑惑,他手中卻不曾猶豫的將手覆在神荼肩上,兩人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足足半個多時辰。
可云容除了面色越發(fā)蒼白,并沒有一丁點(diǎn)兒醒來的跡象。
神荼收回手,細(xì)細(xì)瞧著云容略有些蒼白的臉色,好看的眉擰在一起。
楚郁瞧著他的模樣,雖然知道此刻問會不太好,可他怎么也得知道,否則他連辦法都沒法想,“發(fā)生什么了?”
神荼在云容身上布了道結(jié)界,方才看著楚郁道:“阿容被弒魂塔所傷,靈魂困在混沌之中了。”
“弒魂塔是什么?怎么能將一個上神給困住?”
“洪荒初始的一件法器,莫說是上神,便是個那些個古神都得忌憚幾分?!鄙褫鄙焓州p撫著云容白皙沒有血色的臉,動作小心輕柔,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瓷器般。
楚郁微皺了皺眉,“那冥王大人會怎么樣?”這樣一件厲害的法器怎會突然出現(xiàn)呢?可他此刻已無暇顧及這些,眼前冥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神荼眼神一冷,“若是正常的情況,我能將她從混沌中帶出來,可阿容的情況,你知道的。”
楚郁瞧見他的神色,“你想做什么?”
神荼道:“你放心,我不會做什么?!闭f著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三十三天,將他們拿走的東西給取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幫我好生照看著阿容?!?p> 聽到神荼的話,楚郁驚道:“你瘋了!就算你去了,他們也不一定會給你,況且……”
神荼打斷他的話,聲音有些沉重,“楚郁?!?p> 楚郁看著神荼的眼神,那里面帶著濃烈的悲傷,他忽然就沒辦法繼續(xù)勸他了。
他本已經(jīng)答應(yīng)不再靠近她了,可沒想到那些人卻主動的又將她送到了他身邊,楚郁心里知道那些人有自己的目的,可他瞧著原本頹廢度日的神荼現(xiàn)在每日里眼睛里都帶著光,他怎么能再將那光給掐滅呢。
兩人相視無言,神荼揚(yáng)起一抹笑來,“謝謝?!?p> 楚郁輕哼一聲,“可別,惡心死了,你既然想好了就去吧,我會照看好冥王的?!鳖D了一頓又嫌棄的道:“你不想笑就別笑了,特別丑?!?p> 神荼取出弒魂塔交給楚郁道:“你將它收好,現(xiàn)在它的靈力作用在阿容身上,便不能離開阿容一丈之遠(yuǎn),否則會徹底斷了靈魂與本體的聯(lián)系。”
“好了好了,你放心,只要我在,便不會讓人踏進(jìn)云浮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