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武將和將軍
陳離在靖南侯府的第一晚上睡得很踏實,他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有真正睡覺過了。之前都是以修煉纏龍手心法來代替睡覺,但修煉又如何能夠比得上真正的全身心放松的睡覺呢!
翌日清早,陳離起床之后發(fā)現(xiàn)洗漱物品已經(jīng)有人準備好了,他拿起來就用,洗漱完之后轉(zhuǎn)悠到前院,院子里竟然已經(jīng)有好幾位少年少女,他們都在舞槍弄棒,陳離看見張雷也在其中,不由有些疑惑。
陳離看了看腳邊的臺階,裝模作樣拍了拍灰便一屁股坐了下來,側(cè)著腦袋看院子里的男女們。
張雷看見陳離坐在旁邊,冷哼一聲,更加用力的捶打身前的木人樁。
在張雷旁邊有一名少女,正是昨天午膳席間偷偷關(guān)注陳離的那位。
“喂,說說你昨天是怎么被他打敗的?”少女用胳膊捅了捅張雷,問道。
張雷瞪了少女一眼,“不該你問的事情別打聽。”
少女回道:“你不敢兇他,卻敢兇我,這不是典型的窩里橫嗎?”
“張緲,大清早你別沒事找事,好好做你的早課,不然小心我不客氣?!睆埨讻_身邊叫做張緲的少女吼道。
張緲一聽倒樂了,“哈哈,你不要笑死我了,就憑你一個脈門境界的小小修行者,拿什么教訓(xùn)我?!?p> 張雷面色冷峻,憋了一陣,才說道:“就憑我開了八扇門,你只開了六扇門。”
“呵呵,開了八扇門也還不是被人修理了,我可是聽說了,修理你的那個家伙可連一扇門都沒開。”張緲說完又指了指陳離,“你看,修理你的人就在那里,還不趕緊上去報仇?!?p> 張雷氣得快要內(nèi)傷,可昨夜里他父親才交代過,在家里,要乖一點,不管有什么恩怨,都不要帶到家里來。因此,他不再理會張緲,反倒是換了一個木人樁,繼續(xù)自己的早課。
張緲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不過她很快將目光轉(zhuǎn)向陳離,并且來到陳離身邊和他并排著坐下來。
“欸,你小子蠻厲害的嘛,到底是什么來頭啊?!睆埦樌^續(xù)她的招牌動作,用手肘捅了捅陳離,問道。
陳離目不斜視看著院里其他人,說道:“我和你很熟嗎?”
張緲渾然不在意陳離生硬的語氣,自顧說道:“方才你不是聽到了我叫張緲嗎,而我也知道你叫陳離,這不就認識了嗎?”
陳離道:“剛才我沒聽見?!?p> 張緲:“……”
院里其他人看見張緲吃癟,均是偷偷的笑,沒人愿意招惹這個小混世魔王,更很少有人能夠看見張緲吃癟,沒想到今天這么輕而易舉就看見了。
“我說你小子還真是欠,老娘好聲好氣地和你說,還給你臉了是吧!”
從來只有她張緲懟人,可還沒有誰敢懟她。
陳離依舊油鹽不進,但他這回卻扭頭盯著張緲看著。
張緲見狀,臉色終于緩和了不少,“非要我罵你不可,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不就很好嗎?”
可陳離卻幽幽說道:“我才不要你的臉,誰愛要誰要。”
原本張緲就像是一個瀕臨爆發(fā)的火山,而陳離剛才一句話算是徹底點燃了她,讓那火山徹底爆炸。
張緲倒也是人狠話不多,伸手就要扇陳離巴掌。
可是陳離更快,在張緲的手揚到半空時,他立即出手卸了張緲的手腕。
“啊,疼疼,好疼?!睆埦樍硪恢皇滞兄恍兜舻倪@只手的手臂,不停喊疼,可她見陳離完全不加理會,不由氣得哭了起來。
這下讓院里其他人大跌眼鏡,就連張雷也是滿臉驚愕,心里感嘆這哥們也太彪悍了,連混世魔王張緲的手都敢卸。
張雷是了解張緲的,他們雖然都是脈門境界,可兩人所開的脈門卻不是一個品級的。
脈門境界是修行界第一關(guān)卡,總共有八扇門,修行者需要將八扇門后的空間全部填滿靈元,之后獎所有脈門空間連通,才能進入下一境界。
但每個人開啟的脈門都不同,普遍被范圍平凡之門、靈湖之門、星河之門、天海之門,至于比天海之門更高級別的則是罕見的飛仙之門與神界之門。
每一個級別的脈門代表著修行者的資質(zhì),雖然不代表日后絕對會如何,但從前期來看,能開啟更高級別脈門的修行者絕對要比只能開啟低級別脈門的修行者更有優(yōu)勢。
而張雷他只能開啟星河之門,脈門之后的空間宛如一條奔流的大河,可是張緲卻開啟的是天海之門,兩者的天賦不是一個檔次,因此張雷即便被張緲懟,也只能憋著。
如果陳離是原滋原味的元天大陸原住民,那他自然知道這些修行界再簡單不過的常識,奈何他陳離是穿越而來的,他不懂啊。
陳離只知道,打人不打臉,更知道在遇到即將面臨被暴力的時候可以采取正當(dāng)防衛(wèi)。
并且,如果反擊成功還不犯法。
張緲也是萬萬沒想到陳離出手會如此果斷,她見哭喊都沒用,便委屈巴巴的乞求陳離,她道:“陳離哥哥,我錯了,求你幫我把手接上去吧。”
陳離用的是纏龍手,更是配合纏龍手心法,被陳離卸掉的關(guān)節(jié)上會繚繞一團獨特的元力,因此如果是不懂得纏龍手的人是根本接不上脫臼的關(guān)節(jié),甚至如果貿(mào)然自己動手,還會使關(guān)節(jié)造成永久性損傷再也無法恢復(fù)。
陳離卻笑了起來,說道:“你是修行者,我卻連脈門都沒有開,我怕把你的手接上去之后,你反悔,殺了我怎么辦?!?p> 張緲連說不會,可是陳離還是搖搖頭。
“那你要怎么辦嘛。”張緲著急道,她的手真是疼痛難忍,她在心里暗罵陳離也不知道憐香惜玉。
陳離慢悠悠說道:“這樣,你按照我說得從新說一遍,發(fā)個毒誓,如果我張緲的手被接上后,不能再對陳離出手,如有返回,便永生不能進入通靈境界?!?p> 張緲毫不猶豫便按照陳離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然后陳離才幫張緲接好了手。
可是,陳離萬萬沒想到,在張緲的手被接好那瞬間,張緲突然出腳,將陳離踹飛數(shù)米,撞到木人樁才停下來。
“你……”陳離捂著胸口,干咳數(shù)次竟然吐出一口淤血。
“我什么我,我沒有對你出手啊,我用的是腳,反正你也沒有讓我發(fā)誓不能用腳?!?p> 張緲擺出一副翻身做主人的氣勢,拍了拍手,接著說道:“你還是第一個逼著老娘發(fā)毒誓的人,今天老娘就讓你嘗嘗被毒打的滋味。”
張緲嘗試過一回她便明白不能與陳離有肢體上的接觸,真是不能讓陳離近身,要虐陳離便只能用靈術(shù)。
于是乎,張緲接連使用數(shù)道靈術(shù),將陳離當(dāng)成沙包吊在空中打,鮮血都吐了一地。
院外,陳琪剛剛從奶奶房間里出來,剛踏入院子便看見張緲吊打陳離,氣憤不已的她沖上前一把將張緲推到在地,頭磕碰到墻角,開了一個大口子。
但是陳琪可不管這些,她立即跑到陳離身邊,抱住渾身是血的陳離,“哥,我?guī)闳フ覡敔?,讓爺爺給你做主,剛才誰打你的一個都跑不掉?!?p> 事實上有很多人在關(guān)注小院里得事情,但當(dāng)陳琪出現(xiàn)并且意外推到了張緲,使得張緲摔破腦袋之后,那些看熱鬧的人們紛紛坐不住了,其中便包括張緲的父母。
“哎喲,渺兒,你這傷……”張緲的母親摟著張緲,心疼的看著張緲頭上的傷口,哭了起來。
張緲的父親很生氣,他走向陳離,就準備出手教訓(xùn)陳離,而陳昌武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制止了張緲父親。
“哼,小孩子的打鬧你在這里干嘛?還不滾回去?!?p> 陳昌武喝止道,隨后又對張緲說道:“你這孩子到底是修行者,欺負人家沒有脈門?這是誰教你的道理,待會兒傷口醫(yī)好之后,在學(xué)院開課之前,給我抄五百次家規(guī),不然不允許出門?!?p> “你們都站在這里干嘛,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p> 陳昌武揮揮手遣散眾人,然后來到陳離身邊,先是幫陳離檢查了一番,確定陳離沒受什么內(nèi)傷,這才點點頭,對陳離說道:“還算緲兒有分寸沒出死手,你只是一些皮外傷,又被大力振得氣血不穩(wěn),好好修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唉,你小子也是的,惹誰不好偏偏惹這么個小魔王。”
陳離對他自身的傷勢自然是明白的,那可不是張緲手下留情,張緲那狗賊心真的黑,處處下狠手,雖然不會要人命,但也是要廢半條命,要不是他自己控制了體表元力產(chǎn)生變化抵消了絕大部分攻擊,他可能早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下午,陳離坐在藤椅上,吃著陳琪幫他削好的水果,搖著蒲扇享受生活時,陳昌武來了。
“爺爺好?!标愲x和陳琪異口同聲問好。
但是,陳離依舊躺在藤椅上吃著水果,渾然沒有想要起身讓座的意思。
陳昌武倒也不在意,他接過陳琪搬來的椅子坐下,才開口說道,“琪琪,爺爺給你把圣院的名額報了上去,過幾天爺爺再帶你去圣院報道?!?p> 陳琪看了一眼陳離,問道:“那哥哥呢?”
陳昌武面露難色,“陳離他開不了脈門,進不了圣院,只能去武院學(xué)習(xí),如果足夠刻苦,日后做個武將倒也綽綽有余?!?p> 陳琪接著問道:“像父親那樣嗎?”
“額,你父親是將軍,還是有點差別的?!标惒浠氐馈?p> 陳琪還想說什么,被陳離打斷,“琪琪,你去廚房問問還有沒有酸梅湯,有的話幫哥弄點過來唄。”
陳琪可能不會聽陳昌武的話,但卻對很聽陳離的話,因此她立即照做了。
待陳琪走后,陳離才正色道:“我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琪琪要安全開心,明白嗎?!?p> 說這個話的時候陳離完全不將自己放在晚輩的位置上,他更像是將自己放在和陳昌武平等的地位上。
陳昌武點點頭,表示贊同。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是關(guān)于重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