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榮這一招血債血還,讓沙爾真正意識到了凌兄弟的威力。在西域的軍營里,沙爾發(fā)了瘋地摔起了東西…
“一群廢物!!”
“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在軍營里的將臣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從沒見沙爾發(fā)這么大的火,一個個低著頭沉默著。
“衛(wèi)晉!”
沙爾的這一聲呼喊,嚇得衛(wèi)晉將軍額頭冒汗。
“臣…在?!?p> “備用的那五萬兵馬快到了沒有?”
衛(wèi)晉擦了擦汗,回答:“快…到了…剛剛望見部隊已經(jīng)走出死亡谷了?!?p> 沙爾又一次掛起了他鋒利的眼神,他大步走出軍營,眺望遠(yuǎn)處的凌國軍隊,心里吆喝著:好啊凌榮!和我玩陰的!這下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法子!
轉(zhuǎn)眼戰(zhàn)場,半個時辰過去了,火焰逐漸熄滅,西域軍隊所在的那十幾畝地,被燒成灰燼。留在沙土上的,只剩下一堆堆白骨,和零零散散的盔甲。凌榮紅著眼眶,高傲地站在丘陵頂上,望著沙爾軍隊的一片狼藉,這才痛解心頭之氣!
沒辦法……
沙爾??!
是你逼我的!!
……
戰(zhàn)爭真的就像下棋,你來我往。剛平息一波,另一波又隨之而來,仿佛看不到盡頭。一批嶄新的西域國軍隊,從死亡谷沖了過來。這讓凌榮措不及防……
剛滅掉了十萬軍隊,現(xiàn)在又來五萬!沙爾這是瘋了嗎?!
西域軍團吸取上一戰(zhàn)的教訓(xùn),兩萬騎兵率先沖往丘陵,滅掉凌軍的弓箭兵。這次,凌榮再也把持不住了……
西域軍隊如同野狼一般,穿梭被燒焦的沙土,踩著士兵的白骨,直逼凌國大本營。
“各位將臣,你們趕緊撤退?!绷铇s開始緊張起來。
“榮將軍,你呢?”
……
凌國僅存的三萬兵力,難以抵擋西域那群牛高馬大的“野獸”,很快,西域軍隊闖入了凌帝國的大營,一路往凌榮逼來。
……
“我要留下來…”
此刻,凌榮一點也不想成為逃兵,這只會成為沙爾的笑柄,助長他的氣勢。雖然內(nèi)心十分地不甘……前不久是哥哥死去,現(xiàn)在或許輪到我了……
正在凌榮企圖走出大營時,眾臣跪在地上,堵住了他。
曜文大臣十分年邁了,算是凌榮的長輩,他依然流著淚跪在地上,顫抖地說:“榮將軍吶…”
“你還不明白嗎?帝王已經(jīng)沒了!如果你再離去!凌帝國怎么辦吶?!”
這樣年邁的老頭跪在他面前,凌榮心酸地不愿直視。
“如果換做是康兄,他也會這么做。”
不知道什么時候,凌榮的腦子也變得一根筋了。
曜文大臣繼續(xù)勸阻著:“帝王他當(dāng)時沒得選,你現(xiàn)在有得選?!?p> 片刻,凌榮依舊還是鐵了心,他緊握著長劍…
“我現(xiàn)在心意已決!你們給我讓開!”
凌榮狠下心,用劍威脅著跪在地上的大臣們。
眾臣們低著頭,無奈地放凌榮離開……
凌榮跨出兵營,望了望眼前飛舞的黃沙,以及不遠(yuǎn)處那猶如海浪般,席卷而來的西域大軍,此時的眼神和凌康一模一樣。他跳上駿馬,飛馳著,獨自一人,往“浪潮”殺去!
正當(dāng)凌榮奔到半途時,他減緩了速度,因為他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北面飛來。這聲音是什么?好尖銳!速度好快!!
凌榮深感四周浮起了一陣微風(fēng),天空中的風(fēng)沙也改變了走向。
剎那間!出現(xiàn)了!是弓箭!而且是一大群的弓箭!
那一瞬間!速度太快!以至于凌榮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
去哪了呢?!
凌榮抬頭看了看眼前,才意識到!
就像“巨浪”化為“湖面”般!就像“野獸”被馴服般!眼前的西域軍團已經(jīng)被掃掉了一半!
緊接著,又一陣風(fēng)掀起,這次凌榮總算看清了!這“玩意”的速度堪比閃電,“嗖”的一聲,便從士兵的胸前穿入,從背后穿出,每一支弓箭,幾乎都來不及沾血,就刺穿了士兵的身軀。以至于西域部隊中了箭,仍保持前沖的姿態(tài),直到反應(yīng)過來,內(nèi)臟噴血,才意識到自己的死期已經(jīng)到來。
兩波弓箭,便將沙爾的部隊全滅。就連凌榮腦子里,都還想著待會怎么和他們廝殺時,眼前的敵人突然就沒了。這種感覺,就像得到了上天的恩賜,甚至覺得這是一場,短得不能再短的“夢”!
凌榮從“夢”中醒來,思索著,這是怎么回事?弓箭從哪來的?為什么會有如此威猛的弓箭?!
這時,那群發(fā)射弓箭的神秘人物才陸陸續(xù)續(xù)地從北面登場。
草鞋、樹藤衣、白頭巾……是塔爾莫綠洲的人們!
在之前,凌榮看來,沙洲部落的族人不過是一群樸素、和藹的年輕小伙,沒想到居然有那么強的實力。在今天,他們仿佛是凌帝國的救星,他們在凌榮心中的地位,也挺高了好幾個檔次。
那幫年輕的小伙和姑娘們,呈上追擊,消瘦而又結(jié)實的身軀,仿佛沒有半點脂肪,他們邁開雙腿,緊繃著肌肉,背著弓箭,直奔沙爾大本營。如果凌榮做的是“美夢”,那沙爾就是在做“噩夢”了,沙爾怎么也沒想到,原本還活生生的五萬精兵,轉(zhuǎn)眼就全趴在了地上。
他望著飛奔而來的沙洲部落,全身都在哆嗦著,就像丟了魂一樣。
……
“國主,快撤!”
旁邊的衛(wèi)晉反復(fù)地催著。
沙爾顫抖著,變得語無倫次:“對…快撤…撤…撤……”
沙爾被士兵們抬上馬,一同逃離了塔爾莫戈壁。
沙洲部落望著沙爾狼狽地騎著馬逃走了,歡快地蹦跳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夜里,冷風(fēng)開始吹起,凌榮回到大本營,燃起火爐,呆坐著。
他從戰(zhàn)場上撿來了一支沙洲部落的弓箭,放在桌面上。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他本該高興,可現(xiàn)在他完全開心不起來。因為桌上的這支弓箭,尾部是紅鷹之羽,中部是磨了光的玉竹,頭部是鋒利的硬鋼……
這樣的弓箭是不是在哪見過?沒錯!它就是殺死凌光的那支奪命箭!
凌榮再次陷入了沉思……果然,沙洲部落就是主謀!先是讓西域和凌國發(fā)生大戰(zhàn),魚死網(wǎng)破,然后趁火打劫!
片刻,凌榮又想了想:可還是很奇怪,寬英為什么要寫信給我,告訴我,沙爾的動機呢?如果說是趁火打劫,可今天的局勢明明是我們處于被動,而他為什么選擇攻擊沙爾,而不是弱勢的凌帝國?實在搞不懂這群年輕人在想什么……
這時門外的侍衛(wèi)敲門。
“榮將軍,沙洲部落的寬英求見?!?p> 這一聲聲敲門,打破了凌榮的冥思苦想。這下來得好,直接問他!
凌榮把桌上的弓箭藏了起來,并前去打開門。
“喲,英兄!”
“榮將軍!”
“英兄,請坐請坐?!?p> 兩人相對而坐,微笑著。
“那么,感謝寬英兄的救命之恩呀,你已經(jīng)是第二次救我了?!?p> 凌榮站起來,給寬英倒了杯熱茶。
寬英笑著說:“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應(yīng)該的?!?p> “寬英兄這次調(diào)動大批族人,就為了‘拔刀相助’,想必一定早有準(zhǔn)備吧?”
凌榮此話問到點上了,寬英臉上的笑容也逐漸顯得不自然。
“你一定拿有了吧?”寬英這一句提問,使凌榮覺得莫名其妙。
“拿有什么?”
……
“弓箭?!?p> ……
原來寬英早就料到。此時凌榮也不再兜圈子了,把桌下藏著的弓箭拿了出來。
隨著那支弓箭的出現(xiàn),凌榮的怒氣又一次地沖上心頭,一想到這是奪走父親性命的弓箭就來氣。凌榮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的難看。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吧!!”
即便對面是救過自己兩次的寬英,但面對殺害自己父親的人,依舊不給任何情面。
“榮將軍請先息怒,既然我今天愿意帶著我的族人,暴漏這支弓箭的秘密,來參與這場戰(zhàn)爭,肯定是有我的理由的?!?p> 寬英接著說:“我知道令尊是被這種弓箭所殺害的,但我從未指使過我的族人做這樣的事情。”
“我怎樣才能信你?”
“今天我?guī)е业淖迦藖韼湍?,就是為了讓你相信我和我的族人。還有,我寫那封信給你,也是為了幫你,要是沒我那封信,恐怕就沒今天這么幸運了?!?p> “就這么簡單?”
寬英笑了笑:“對啊,就這么簡單?!?p> 凌榮依舊沒能平復(fù)自己的心情:“你只是說你沒指使過,但并不代表你們族人中沒有叛徒。你沒有管理好你的族人,這是你的失職!”
寬英嘆了口氣,愧疚地說:“對,沒錯,我們的確沒查出來是誰干的,我沒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我專程來找你陪個不是?!?p> 凌榮無奈地低下了頭,沉默了片刻。
“好,我暫且相信你,不過,你回去要好好查查是誰干的,把他帶到我面前,讓我處置!”
“好,我答應(yīng)你?!?p> “還有”,凌榮抬頭盯著寬英,“要是今后你們沙洲部落圖謀不軌的話,我凌帝國奉陪到底!”
寬英仰頭大笑起來。
“榮將軍,我們沙洲部落向來與周邊的部落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今天為了澄清這件事,我沙洲部落不懂多久沒出戰(zhàn)了?!?p> 凌榮的心情似乎變得好些了:“我說寬英,既然你今天選擇站在我這邊,那就意味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沙爾敵對了,他肯定會找你麻煩的。”
“榮將軍,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今天我們族人追過去的時候,嚇得沙爾逃跑時連馬都騎不穩(wěn)?!?p> 凌榮笑了,逐漸開始加深了對眼前這個人的信任,他開始覺得,是自己誤會沙洲部落的人了,甚至開始打心底地感謝他們,這樣見義勇為、自強不息、敢作敢當(dāng)?shù)拿褡鍖嵲谔僖娏恕K雽ι持薏柯溥M(jìn)行更深得了解,接著拋開敵意,與寬英暢聊起來。
“話說,你們的弓箭真是厲害呀!”
寬英得意地笑道:“不僅弓箭厲害,人更厲害!”
“什么時候給我們凌國人傳授一下?”凌榮真是的機靈鬼。
寬英會心一笑。
“不不,這是我們祖上的規(guī)矩,這套秘訣絕對不外傳!”
寬英接著說:“如果你有困難,可以尋求我們幫助,但弓箭法是不能傳授給你們的。”
寬英這么一說,凌榮不但不覺得他小氣,反而覺得他心胸寬廣,想不到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竟然有那么大度的心。
凌榮開始欣賞這個人,認(rèn)為他是自己一生難遇的摯友,兩人從戰(zhàn)爭聊到政治,從現(xiàn)在聊到童年,他發(fā)現(xiàn)寬英有很多與自己相似之處,也有很多不同之處。在談話中,凌榮提倡帶領(lǐng)國人,安定亂世,攘除奸兇;而寬英提倡,攜族人隱居綠洲,與世隔絕。
“凌榮啊,雖然我從小在遙遠(yuǎn)的塔爾莫綠洲居住著,但不少聽聞你和凌康的故事,我十分地羨慕你們??!我好幾次都用你們來做榜樣,激勵族人要像凌兄弟一樣有骨氣、有抱負(fù)!”
凌榮聽到有人這樣夸自己,內(nèi)心樂得:“英兄過獎啦,其實像我這樣也有悲劇的時候,比如,我在八年前就失去了我娘,前陣子我爹和我哥也都離開了。我倒羨慕你那種隱居的生活啊,無憂無慮,享受著天倫之樂。”
寬英聽了,十分體諒凌榮,語重心長地說:“每個人選擇的路都不一樣,關(guān)鍵還是看你怎么走……”
“是啊,我想我不會放棄的!”
就這樣,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分享了處在亂世之中的各種看法。聽了寬英的一番話,凌榮不再認(rèn)為這是悲劇,或許這就是傳奇的人生,或許這樣的人生,自己才能當(dāng)自己的主角。
天明了,寬英與凌榮的暢聊是之忘記了時間。寬英走出軍營與凌榮道別。
“榮將軍,后會有期!”
“英兄,后會有期!”
這位穿著草鞋,披著枝藤,圍著頭巾的青年,攀上了馬,奔馳遠(yuǎn)方。凌榮望著他的背影,再一次地感覺到他的高大與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