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李凡生和李漣漪的上司,受邀參加李家家宴并不奇怪。
但讓楚門沒有想到的是,李凡生只邀請了他一人參加家宴,就像是這個家宴是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一般。
兩家是鄰居,相隔也不過兩百米左右,所以出門早早的就來到了李家。
李家沒有宅邸,所住的地方也僅僅是四五間瓦房。
這倒是頗讓楚門好奇。
李凡生當(dāng)捕塊十余年,當(dāng)捕頭也幾年了,李漣漪也當(dāng)些許年的捕快,按理說李家不應(yīng)該缺錢才是。
沒等楚門多想,李凡生已經(jīng)走出來迎接他了。
日常的見面恭維之后,便是將楚門引進(jìn)了屋子。
廚房在房間的一旁,是敞開的,一個溫柔的婦人正在灶前炒菜,李漣漪也是脫下一身戎裝,穿上了圍裙在打著下手。
這倒是難得可見。
楚門刻意停留下來多看了幾眼。
一身淡黃的長裙,一條洗得發(fā)白的圍裙,今天的她腰上和胸前倒是沒有纏那么厚,將她苗條的身材顯了出來。
不過,她的腰真細(xì),盈盈一握便是說的她了,還有她的胸,還是平......
纏與不纏都是那么平,也不知道她平時用布將胸纏住干嘛......
楚門暗中嘀咕一聲,便又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了李凡生。
廚房里,將一盤蔬菜倒進(jìn)鍋中,龍梅邊拿著鍋鏟炒著菜邊笑著說道:“漣漪,縣令大人在看你呢?”
“看我?”一旁認(rèn)真洗菜的李漣漪,盯了盯隨著李凡生走進(jìn)屋的楚門,俏臉紅了紅,“他怎么可能看我,他是看今晚有什么菜吧。”
龍梅笑著道:“我家漣漪這么美,秀色便可餐,怎么還會看菜呢?”
“嫂嫂你說什么呢?”
李漣漪嘀咕一聲,便埋著頭繼續(xù)洗菜,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龍梅臉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鍋鏟,悄然走近。
她道:“漣漪,從你七歲,我過來的時候,我就在照顧你了,你的心思我還是知道的,一個月前那天晚上,你臉紅成那樣,也就你哥那個死板的家伙才會認(rèn)為你是冷著了。”
李漣漪抬起頭,看了自己嫂嫂一眼,俏臉又是一紅,轉(zhuǎn)移話題道:“嫂嫂,鍋里糊了。”
“哎喲。”龍梅趕緊轉(zhuǎn)過身去,將鍋里炒糊的菜舀了出來。
惋惜的說道:“怎么才離開一會菜就糊了呢,漣漪啊,雖然縣令大人有一個未婚妻,但是呢,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況是縣令大人這般有才華,又為百姓服務(wù)的人,要是你不抓緊些,以后只怕剩湯剩菜都沒有了?!?p> 李漣漪把洗好的菜端了過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嫂嫂你真啰嗦?!?p> 如果是旁人說這些話,只怕李漣漪早就惡語相向了,但是對于自己的嫂嫂,她的心里卻只有敬重。
龍梅看向她,也清楚前者倔強(qiáng)的性格,當(dāng)即笑著說道:“好,好,嫂嫂啰嗦。”
......
李家。
客廳里面。
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
桌子也頗為破舊,看起來有不少年歲。
李凡生把上位的椅子拉開,說道:“大人請上座。”
楚門倒是沒有拒絕,坐了上去。
在李凡生的招呼下,龍梅和李漣漪很快的端上了菜。
楚門也想著去幫忙,但是被李凡生按了下來。
楚門只得坐下來與李凡生談著家常。
菜很快就上齊了,楚門瞄去,很豐富,但卻少有肉食。
李凡生家這么窮的么?
他不由打量起四周來。
房屋依舊很破舊,雖然經(jīng)常翻修,但還是能看見一些破痕來。
家里也沒有擺飾,最多就是掛一些字畫。
而這些字畫下面還落著李凡生的名字,是李凡生自己所作。
許是看見楚門正在看自己的書畫,李凡生笑著道:“這些都是我閑暇之余胡亂所作,大人不看也罷,不看也罷?!?p> 自己的愛好,比上這個榜眼的縣令大人,的確有些班門弄斧了。
李凡生頗為慚愧,早知道就將這些字畫收進(jìn)屋里。
不丟人現(xiàn)眼了。
楚門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說話。
李凡生不知道從所處拿出兩壇子酒來,酒壇上還有泥土,想來是塵封許久。
李凡生明顯是興奮的,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酒壇上的封口,深深的吸上一口后,才擺上兩碗來。
他邊倒邊說道:“我家娘子明令規(guī)定,不準(zhǔn)我喝酒,今日多虧了大人能來,我才能一解我胃中的饞蟲?!?p> 把倒好的酒遞給楚門,李凡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咋們家的情況大人也是瞧見了,這菜多是蔬菜,這酒也是糙酒,還望大人海涵?!?p> “不礙事?!背T笑著擺手道。
接過李凡生倒上的酒,楚門開門見山的問道:“李捕頭也當(dāng)了十幾年的官了,為何家里還是這般貧窮?”
聽楚門說完此話,李凡生沉默下來,一口將碗中酒喝盡。
他反問道:“大人可曾發(fā)現(xiàn)了我家的不同?”
楚門再次望了望,除了有些貧窮以外,他倒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如果真要有的話,便是他家太過冷清了些。
李凡生再次倒上一碗酒,自顧自的喝著,他的情緒明顯的低落下來。
“十三年前,我便迎娶了我家娘子,那個時候十九歲,外是衙門一名前途無限的捕快,內(nèi)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嬌妻,那個時候我何等風(fēng)光,街坊領(lǐng)居們無一不是羨慕?!?p> 李凡生沒有再給自己倒酒,直接端起酒壇,‘咚咚’的大口喝著。
說到傷心之處,他已然是忘記了還坐在上方的縣令大人。
“可是后來就變了,我的娘子得了一場病,本就是一場小小的感冒,但因?yàn)槲颐χ瞄T事務(wù),沒有及時帶她去看郎中,結(jié)果小病就拖成了大病,導(dǎo)致不能生育?!?p> 不能生育?
楚門大驚,那日李漣漪落水之后,郎中也留下一句話,說她也有可能不能生育。
那豈不是!!
楚門更加自責(zé)起來。
他將目光朝廚房瞥了瞥。
陽光西下,已至黃昏,一道黃色的光芒穿過厚厚的籬笆,照在李漣漪的身上。
此時的她正在笑著,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一般。
許是感覺到楚門的目光,她亦將目光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