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氣憤,對黃袍的氣憤!
他竟然說出來了,他真的說出來了!
他剛剛說要放她離開……
百花羞幾乎被氣得發(fā)抖。這些妖做什么都是為所欲為?
之前她想要回寶象國,他重重關(guān)卡,阻她離開,可現(xiàn)在當(dāng)她……她不就是鬧了一下小脾氣,他方才不是也訓(xùn)過她了……
他竟然這么過分,還要趕她走!
胸口起伏得越來越快,百花羞覺得自己又快要控制不住脾氣了。
小臉鼓得脹紅,她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一把將面前的妖怪重重推開。
“好,你記住,是你讓我走的!“尖銳喊話后,百花羞邁步向著外面走去。
“等等……“
門邊響起他的話,百花羞真的是不想理會,可雙腿卻不爭氣停住了腳步。
沉吟半刻,黃袍對著她的背影淡淡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p> 呆了立刻,她才在他的話中反應(yīng)過來。
他就是想要和她說這個?
脹紅的臉已經(jīng)轉(zhuǎn)為了紫色,百花羞馬上轉(zhuǎn)身,她對著黃袍勾唇假笑,“多謝大王的好心,百花受用不起!“
不再看那人的臉色,她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他讓她什么時候走她就必須什么時候走?她偏不!
“站住!“
耐心已被她耗完,黃袍向前一手拽住出門的某人,直接將百花羞甩在了右邊的塌上。
塌上盡是棉被,雖是被重重一甩,百花也沒有感到什么疼痛。
男人雙手握拳,一腳狠狠踹向左上方的木桌,他對著床上的女人低吼,“我說了,明日再走!“
一字一句,就像從喉嚨口逼出。
無視他的怒氣和警告,百花羞起身邊推黃袍邊喊,“你管我何時走做什么?
你不去陪你那位善解人意貌美傾城的瑆青姑娘來我這兒干什么?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
被她推得連連后退,黃袍眉頭愈加緊皺,灰暗的眸開始變得疑惑,他不知這女人究竟在說什么。
她剛剛有提到瑆青……
他們之間的事和瑆青有何關(guān)系?
善解人意,貌美傾城。
“還有,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黃袍“這兩個字,我再也不想聽到他的名字,再也不想看到他!“
今日的一幕幕不禁迅速在黃袍眼前浮現(xiàn)。
黃袍微怔,他注目著依然杏目圓睜的女人,一個念頭不由蹦了上來,心突一跳。
“百花,“他輕聲喚著早已印入心底的名字,赤色的眸越發(fā)情深。
他忽然的這個樣子,讓百花有些措手不及。
他深眸注視,百花的呼吸漸漸開始不規(guī)律……空中兩只鬧騰的手不受察覺放了下去。
“你在介意瑆青?“
雖是個問句,他的語氣不像是問,仿若已經(jīng)有了答案,若仔細(xì)聽,不難聽出話中的喜悅。
他從未想過,幾乎是不敢奢求,她的在意。
黃袍的話讓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這才讓她意識到自己難以言喻的反常。
百花羞瞳孔驀地擴(kuò)大,“在意?開什么玩笑!”
她下意識開口反駁,可語中沒什么底氣。
不是在意嗎?
若不是,為何當(dāng)她看到黃袍同瑆青一起,心中會不舒服?又為何會脾氣暴躁……
可是,她為什么會在意?
他是妖啊,她為何在意一個妖?
身子重重一怔,百花有些迷惑了。她有多久沒有將他與“妖“這個詞同等起來了……
也許在她心里,黃袍早就不再是妖了……
“我才沒有?!鞍倩ㄞD(zhuǎn)頭逃避,她不想再與那個目光相視。
可恰恰這接連兩次的反駁,說明了她的心思。
“那你方才在生氣什么?“
黃袍扳過她背對自己的身子,逼迫她必須看著自己,“是因為瑆青,還是……因為我?“
“或是因為我這些日子對你的態(tài)度……“
百花羞睫毛輕輕一顫,她下意識垂眸。
以為她是不喜見到自己,黃袍這段日子才會對她視而不見。
所以,在進(jìn)門時看到她在發(fā)火,他覺得毫無源頭,可卻不曾想過她的火氣究竟為何而來。
或者,他的認(rèn)為是錯的,她對他并沒有那么糟……
下一刻,黃袍伸手,大手輕輕抬起那張絕美的臉,“其實,你也是有幾分在意我的,是嗎?“
他要的不多,只要幾分,幾分就好……
這個問題,黃袍迫切想知道答案,灼熱的目光緊緊鎖定百花羞,他不允許她逃避。
“我……“
心跳不覺加快,他離她好近,溫柔至極的眼神,百花竟開始沉迷。
百花羞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她不受控制的慌亂心跳,早已告訴了她真實答案。
既然注定不能離開,為何不嘗試和他好好相處?
何況在她心中,也并不是真的討厭他。想到與他永遠(yuǎn)一起,她的心里也沒有任何反感。
也罷,那她就留在這里吧,也算是遵守誓言,不然,違背誓言,她可是要受到報應(yīng)的。
決定要留下來,她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之后,她終于對著黃袍發(fā)泄出真實情緒,“是,我就是介意,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就不舒服!
分明是你說過的,只喜歡我,你怎么可以還和她在一起?
洞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妖,你這么做,他們一定都會笑話我,你讓我怎么再繼續(xù)留在這鬼地方……“
還未抱怨完,百花就已被拽入一個緊致而溫暖的懷抱之中。
“你干什么,我還沒說完!“
百花羞依然還在大喊大叫,像是要將自己這些日子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
“還有方才,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玉碗,你竟然冤枉我欺負(fù)小蝶,你竟然敢冤枉我!“
生氣的女人沒有因為黃袍的舉動而停止鬧騰,但那雙落在空中的手,再沒有力氣推開寬大溫暖的懷抱。
“百花,“黃袍輕輕叫著她的名字,“我很開心?!?p> 開心?
百花不解,“你開心什么?“
他們不是在吵架?他還說開心……
沒有回答百花這個問題,黃袍再次開口,“答應(yīng)我,留下來,留在我身邊。我會永遠(yuǎn)對你好,很好很好?!?p> 百花并未反對他的要求,她用沉默做了無聲的回答。
同時,她說出了另外一個讓她在意的問題,“那……那個瑆青怎么辦?“
其實百花想問的,是他是否真的有收了那個蟹子的想法。
聽到她的下句話,黃袍低低一笑?,F(xiàn)在這個時刻,她竟然還能記著瑆青……
“我先說好,我對蟹子過敏,你不能把她納入身邊,要是非要這樣你以后就離我遠(yuǎn)些!“
未等他回答,百花先下手為強(qiáng)。
黃袍眼角的笑意更濃,他將懷中的女人更加抱緊了幾分,“傻瓜,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能讓我在意的,只有一個你。“
那個瑆青,不過是府內(nèi)一微不足道之人。
輕柔的情話如同冬日的暖陽,驅(qū)散了百花羞心情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