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時辰后,我看著擺在桌上的兩大盆魚蝦,饞的口水都快流了下來,“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魚和蝦?”
“這世上還有你不愛吃的東西?小饞貓?張嘴!”他將剝好的蝦一股腦全塞進我嘴里。
貓喜歡魚,可我喜歡你啊。
“恩,我也喜歡你,咽下去再說話,小心別噎著?!?p> 嘿嘿,這段日子以來他還是頭次那么直接說喜歡我,這一笑險些掉出嘴里的蝦仁,連忙捂住嘴巴,見他光顧著喂我,自己卻還沒吃半口,我擺擺手,“我來剝,你吃。”
“等你吃飽了,我再吃?!彼植亮瞬廖业淖旖?。
“那怕是你要吃不到了?!蔽抑噶酥复淄耄瑥埓笞彀屠^續(xù)等著他的投食。
陸離輕輕一笑,將蝦沾了沾醋后才放在她嘴邊,“看著挺瘦,倒是挺能吃,不知道肉長到哪里去了?你若愛吃,那以后我每日都帶給你,你多吃點也不至于如此不...”
他一言難盡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后停留在...
我雙手交叉遮擋在胸口,不用多想,我都知道他要說什么,不爭饅頭還得爭口氣,我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直到他臉上露出滿眼驚恐的表情,我才肯松口,“你要是再敢說那個詞,我就跟你拼了,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陸離眉頭微蹙,甩了甩被咬的手指,“合著無論如何都是我死?你知道我想說什么?”
我拽過他的手揉了揉,懶得接他話茬,“我不知道!總之不是什么好詞,明日我便去淘幾個凹凸有致的陶瓷花瓶回來,通通都擺在桌上,讓你一次看個夠?!?p> “你這不是知道我要說什么?”陸離將手背扶在鼻下,擋住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還好意思笑!”我故意扭過頭去不搭理他。
“別生氣,我錯了還不成?不管你變成何種模樣,即便你我二人年過半百,頭發(fā)花白,我也不離不棄?!?p> 哦?他這番話倒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我抬手搭在他的額頭,奇怪,也沒有發(fā)燒。
“你前幾日還嫌棄我到不行,為何今日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該不會是你生了???”
陸離趁其不備,微微偏頭吻在她手腕的內(nèi)側(cè),抬起頭眉眼帶笑望著她,“因為我想與你一起兒女雙全?!?p> 我驚慌失措把胳膊藏在身后,瞪著他,“你...你你你干什么呢!要么一本正經(jīng)的拒人千里之外,要么就沒臉沒皮,極其不正經(jīng)?!?p> “說誰呢?這話旁人說也就罷了,你說合適么?”陸離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見她臉頰紅暈,便不再繼續(xù)逗她。
“小瑤,你相信有神仙的存在么?”
嗯?難道他這是要告訴我自己的身份?可是天界明確說過不允許泄露天機,違反天規(guī)是要受罰的,他不會不知道。
“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當然信了。”
“那你想當神仙么?”
聽他這樣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凡人壽命不過幾十載,我又能瞞他多久?可如果他知道往日的事,會恨我嗎?我不敢想,也不敢賭!
我搖搖頭,摟住他的脖子,深怕眼神會出賣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不想,當神仙也許還不如做個凡人開心,我只想和你在竹林小屋過我們的日子?!?p> 陸離輕撫過洛瑤的頭,“好,那下一世我們還在這見?!?p> 九重天上——
龍魚王扶著受傷的腰,小步挪著走進九霄寶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上參了陸離的種種罪狀。
“你已在龍魚族半年,論威信和謀略你都比她略高一籌,自然不用忌憚,鐘靈不過女流之輩,徒有虛名罷了,大家會聽誰的話,你心中有數(shù)?!?p> “光是鐘靈,小仙自然不怕,可那不是還有二殿下給她撐腰,你瞧小仙的腰就是被他所傷,陛下你可不能不管?。俊?p> “他已被除去仙籍,本座如何管得了他,隨他去,至于龍魚族的事,日后不論任何事宜,你都來向本座匯報后再去做,不用理會鐘靈,沒別的事就下去吧?!?p> 整日忙碌,疲憊不堪的懷煦端起茶杯,卻發(fā)現(xiàn)竟然一滴水都沒有,不由想到琉璃在的時候,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她過的如何?
思緒被哭啼聲打亂,鐘靈哭天抹淚的闖了進來,不用多想她也是來告狀的。
“懷煦,你只知道每日處理政務(wù),是不是忘記管自己的女人了?洛瑤竟然敢裝成凡人,在凡界又跑去勾引陸離,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回來了?!?p> 鐘靈聽到青漣告訴自己那凡人女子是洛瑤時,吃驚到下巴險些合不上,臉色鐵青,恨不得將她連皮帶骨頭都活吞了,思來想去,只能跑來天界告狀。
難怪幾日沒在云宮看到她,懷煦掃過鐘靈,淡淡啟唇,“再敢口不擇言,以下犯上,本座便治你的罪!聽懂了沒?”
鐘靈一愣,瞬間老實了許多,恭敬地跪在地上,還不忘哭訴自己的委屈。
“忘川水都給了你,你自己留不住他人,讓本座又能怎么辦?”
“我自然是有辦法,就怕你不肯,舍不得洛瑤那個狐貍精,我要是想除掉她呢?”
“你如何留住陸離,本座自是不管,也管不著,但你敢傷及洛瑤半分...”
“行了!別說了!我不想聽!我不傷她還不行?”鐘靈打斷懷煦的話,忿忿不平轉(zhuǎn)身離開,在路過拐角處被一只手拽去。
“大膽仙娥!你是誰?”
“鐘靈公主,是我琉璃?!?p> 鐘靈掃過她面黃肌瘦的臉,嫌棄地撣撣衣袖,陰陽怪氣道:“是你?怎么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臟死了,還那么臭!怎么?懷煦他沒納你當側(cè)妃?。俊?p> “鐘靈公主,您就別取笑我了,我哪有那個好福氣?!绷鹆Т怪^,搓了搓手上的疤痕。
琉璃想起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鐘靈公主,我有法子能讓二殿下回到你身邊...”
鐘靈聽到此話,也顧不得干凈,俯耳貼在她唇邊,神情越顯凝重,直到她說完這法子后,迫不及待地反問道:“你說的法子成嗎?冥王真能幫我?”
“琉璃不敢騙你,我也希望他們二人能分開,這樣洛瑤也許就能回到陛下身邊,不管如何,鐘靈公主一定要試試?!?p> 眼下也就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鐘靈迫不得已答應(yīng)她的提議,“那就聽你的試試。”
待鐘靈走后,琉璃笑中帶淚回到那破敗不堪的小屋,繼續(xù)搓洗著那堆積成山的衣裳,“陛下,我知道你心軟,那就由琉璃做壞人,幫你搶回洛瑤?!?p> 一連吃了多日魚蝦,我光是看到湖水都想吐,趁他沒來之前,不如上山逮只山雞回來烤著吃,豈不是件美事。
陸離看到她背著弓箭進了山,心生好奇跟上前,沒想到她還會射箭。
我拉滿弓向樹梢落著的山雞射去,蘋果我都能射中,何況區(qū)區(qū)一只...
可我忘了最重要的,那就是蘋果不會飛啊,就差那么一點。
嗖——眼前飛過石子,山雞在空中撲打著翅膀應(yīng)聲倒下。
我回頭看見陸離靠在樹上,手里拋著石子,“你什么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看了你好半天,你這箭射的屬實不怎么樣,過來,我教你。”
陸離變幻出赤霄弓箭,扶著她的手拉滿弓。
不行!那是只白兔!我不由自主想起若芙來,連忙移了位置,箭離弦發(fā)之際,還是射中百米開外的兔子,它的腿被箭所傷,無法動彈。
“不許傷害它?!蔽冶鹦⊥米映较伦呷ァ?p> 陸離茫然的眨眨眼睛,跟在她身后,“你怎么了?”
我偷偷擦去眼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我以前養(yǎng)過白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現(xiàn)在不在了...我一看見白兔就想到她?!?p> “你喜歡那就養(yǎng)著它,不如我再去給你捉幾只回來?!?p> 哎?不用了!我話還沒說完,他就跑了個沒影,我回屋幫白兔包扎好受傷的腿,抱著它坐在門前。
一時辰后,陸離懷中抱著一窩白兔向我走來,臉頰和衣服沾滿塵土。
“你該不會把人家連窩都端來了?”
“我有你說的那么壞么?我發(fā)現(xiàn)大兔子死在離窩不遠的草里,脖子上還有被咬的傷口,估計是從狐貍嘴里逃生,但還是沒能堅持到回窩,我尋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這窩小兔子,我就是不捉回來它們也會死,干脆全給你帶回來。”
我被他認真解釋的模樣逗笑,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臉,“那你為何自己弄得臟兮兮?”
“你不知道兔子窩深,我又怕傷著它們,全靠手刨才救出來?!?p> 為了瞞著洛瑤,陸離不使用仙術(shù),整個下午都蹲在院內(nèi)刨土挖坑,直到傍晚才將小兔子們放了進去。
我將采來的新鮮嫩草都灑了進去,看著它們吃的津津有味,每日活蹦亂跳的模樣,我也跟著開心。
陸離從身后輕輕抱住洛瑤,牽起她的手,“只要你喜歡,我什么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