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沐不斷感應(yīng)著老師熟悉的氣息,放聲狂笑。
“宇言,你能奈我何!”
宇沐眼前的蕭宇消失不見,冥王的氣息從青云墓的內(nèi)部傳出。
一個四虛無零者,我看你怎么打站在王巔峰的冥王!
青云墓深處。
蕭宇的體魄忽然與心神融合,看著眼前熟悉的宇喆,后者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只是透露著陣陣殺意。
蕭宇內(nèi)心不斷震顫,自己從來與宇喆不是同一個人嗎?不對!那肯定只是一具偽裝的心神!
一切,他娘的都是假的!
只是蕭宇突然聽見那宇喆開口道:
“就是你們這幫虛無零界的畜生欺負(fù)我的父母?!宇沐,謝謝你,接下來的仇,我自己報!”
蕭宇仍在強行鎮(zhèn)定。不過那宇喆眼睛猛地一暗,冥王星瞳霎時使蕭宇的心神都經(jīng)歷了洪水的沖刷,震顫著。
宇喆獰笑著,血肉好似不斷分離,卻又在不斷組合,突然一把從虛空深處來的長劍猛然被宇喆握住。宇喆的整個身子全都被幽冥纏繞著,已經(jīng)看不清面部表情。只是看了一眼蕭宇,蕭宇的魂魄便強行離開了肉體,在宇喆眼前浮蕩著。
蕭宇還沒有說出一個字,就已經(jīng)承受了這形銷骨立之痛。宇喆仍是不罷休,幽冥地界的無數(shù)厲鬼忽地涌出,撕咬著蕭宇的魂魄與肉身。
剎那之間,蕭宇又只剩下一點本命靈光,被宇喆盤弄在手心。
“今天,就讓這虛無零界看看,你們的所作所為,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宇喆突然現(xiàn)出萬丈法相,手持長劍,一劍劈砍。
青云墓外。
宇言手持長槍,輕輕一點。
宇沐所塑造的幻象如雪消融。
真正的青云墓里,不斷有毀天滅地的浩蕩威勢。
宇言感受著那氣息,冷眼看著處于內(nèi)部的宇沐。
宇喆被你放入你塑造的青云墓中,如你所愿,不斷侵蝕他的心智,成為你的傀儡。冥王突?,F(xiàn)身就是為了復(fù)仇你對宇喆所做的一舉一動。蕭宇誤打誤撞進(jìn)入了真的青云墓,突然引動了青云殘存的一絲意志。你便肆無忌憚將你的傀儡放出來,那好,我也就肆無忌憚了。
一個人影緩緩凝聚在宇言身前。
“呵,為了一個凡人,損自己的道行,值得嗎?”那人影嘲諷著身前的宇言。
“已經(jīng)是死人了,偏要詐尸?!庇钛缘拈L槍已經(jīng)來到人影面前。
“哪怕死了個你最在意的凡人,我其實還是不太劃算的,但可以滿意啊。”那人影身形一閃。
宇言默不作聲,兩人霎時離開了虛無零界,站立在蒼茫的宇宙中。
那人影輕輕抖擻了袖子,身后便出現(xiàn)了道道陣法,一個渾身金玉色的人頓時從虛空中踏出,藐視著那個不知死活的螻蟻。
“至高者,就只有這點能耐。”宇言手中的絲線劃過一大截,那位神就從二人視線中消失了。
“這不是太久沒動手,生疏了嗎不是!”那人影突然變得猙獰著,“現(xiàn)在好的多了。”
那人影恢復(fù)了正常的人型姿態(tài),頭戴冠冕,手持長劍。
“我青云,定要你宇言百倍奉還!”
宇言微笑著,笑容越來越燦爛,那柄長槍霎時變色,如幻影般,閃耀著熠熠光輝,在這長槍的范圍無限無數(shù)的元素都被絞殺一般,連宇言手中那條時間線都劇烈震動著,長槍顫動不已,似乎隨著主人宇言的變化。
“次元長槍!”青云臉色突然一變,但又隨即笑道,“創(chuàng)世神器又能如何,你宇言,不也就是個廢物!我還記得你那副模樣,也記得你所心心念念的那一個凡人??!當(dāng)時,她是個什么狀態(tài)呢?對了,你把我殺了之后,應(yīng)該救了她吧,現(xiàn)在在哪呢?哈哈哈!”
宇言神色并沒有任何變化,傷痕另一次重見天日又如何?手中的絲線一掠而出,刻印在長槍之上。
青云手持長劍,無數(shù)氣息在青云周圍紊亂著。
“那就讓你再經(jīng)歷一次吧!”
蕭宇那邊的氣息被驀然放大,青云扔出一幅畫卷,虛無零界的場景被刻印在此。
蕭宇的肉身已經(jīng)破碎不堪,被宇喆赦令放出的冤魂早已大快朵頤。那唯一僅存的本命靈光被宇喆以五指抓著,無數(shù)幽冥氣息直接滲透進(jìn)去,蕭宇的無數(shù)因果已經(jīng)開始被幽冥壓勝,無數(shù)本命因果已經(jīng)糾纏不清。饒是神仙都無法救回了。
以此作甚?單純的惡心人嗎?
宇言看了看自己的次元長槍,自己,早已心如死灰。
可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欺侮這堆死灰!
宇言槍尖一擰,那幅被青云刻印在不知何物的畫卷立刻撕碎一般,再經(jīng)過宇言的赦令,片片碎片皆是道道至理,閃耀著斑斕之色,圍繞在青云周圍。
“天——”次元長槍脫離了宇言手中,直指青云。
“呵呵,沒關(guān)系,你已無法挽回了?!鼻嘣瓶匆膊豢粗車切┧槠?,一劍劈向已經(jīng)扔出長槍的宇言。
道道深淵旋渦裹挾著宇言,迎面是劈來的劍光。
“圣!”宇言卻毫不知情似的,閉眼朗聲道。
道道旋渦突然劇烈震顫一般,合在一起,如盾,閃到劍光之前,劍光與遠(yuǎn)古遺址的深淵旋渦就這么互相被攪碎。
青云自然知道靈魂姿態(tài)定然戰(zhàn)不過宇言,畢竟對方可是在自己巔峰狀態(tài)就將自己斬殺的創(chuàng)世神!可是,那又如何!那個凡人照樣是死透了!青云想到此處,放聲笑道:
“宇言,你就是個廢物!”
“獄!”宇言睜開了眼,與此同時,次元長槍一閃而逝,青云身邊的碎片猛地綻放萬千的絲線,如天地法則般將其禁錮,每一道絲線都是一層天地至理,同時,萬千絲線也不斷滲入青云的體內(nèi)。此獄不僅是禁錮肉身,而且熔煉靈魂,糾纏因果!
次元長槍突兀地刺入了青云。
可青云沒有任何不甘,頹廢,憤怒的神色,而是看待一種螻蟻般,輕蔑,獰笑重復(fù)那一句話:
“宇言,你就是個廢物!”
宇言不看那天地至理所構(gòu)成的牢獄中,低頭看著那個她的畫像,又看著那青云墓中生不如死的蕭宇,喃喃道:
“我,無能啊?!?p> 霎時回到青云墓。
宇沐似乎已經(jīng)用了某種秘法溜走了。要找,自然是能找到的,可自己,已經(jīng),誒。
可惜整個青云墓就是青云的一道神識,他所能調(diào)出的神識并不多,怕是已經(jīng)與宇沐商量好了,留著一部分神識給他的學(xué)生宇沐逃走。宇沐與青云都是一個德性,萬物可棄。
宇言已經(jīng)感到蕭宇的本命靈光已經(jīng)開始散失了,沒有用了。就算自己就是時間,又能如何!自己曾大可以將她復(fù)活,她卻只盯著自己看了幾眼,用力看了幾眼后,她便將自己從整個時間線中抹去,在她抹去的時候用力瞪著自己,應(yīng)該意思是不許動她,然后抹去后,她對自己燦爛的微笑。隨即,世上便再沒有一個她了。也從那天開始,自己,其實就已經(jīng)不是時間了。
宇言緬懷過去后,冷眼看著這一整個宇宙。
他又看到宇喆的冥王法相在不斷摧毀著整個虛無零界,怎么辦。
自己強行將蕭宇和宇喆分為兩人后,宇喆被宇沐逐漸操縱,蕭宇卻已經(jīng)消散于人間了,那能怎么辦!
毀滅宇喆,不過一個念頭的事,可那又能如何!
宇沐,你比當(dāng)年的青云更勝一籌啊!
隨后耳邊又縈繞著那幾個字。
“宇言,你就是個廢物!”
宇言已不高興以時間推衍,憑空捏造出一個世界,讓宇喆肆意發(fā)泄,然后倒在草地上,可能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干涉吧。如果我沒來過,會不會更好一點。
可宇言心頭突然一震。蕭宇?!果然之前覺得蕭宇有點奇怪,那個小東西據(jù)說與宋天悸關(guān)系還不錯,藏得挺深,看來似乎當(dāng)年隕落的更早,在虛無零界待了不少時間,導(dǎo)致諸多氣運與虛無零界融合,自己因為一些禁制,果然沒推演出來。
隨即將自己捏造的空間粉碎,封閉真實的空間。
青云墓內(nèi)。
破碎不堪的本命靈光中竟還藏著一個更細(xì)小的光種。
蕭宇的肉身再次合攏。
嘿,老子沒死!
一段時間之前。
蕭宇突然感受到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似乎是一個殿堂。
又是青云墓?!蕭宇已經(jīng)快要被嚇出陰影了。
不管了!蕭宇向前走著。
燈火一片,蕭宇感受到那確實是一個殿堂。
蕭宇渾渾噩噩,好像默默地坐在了主座上。
記憶開始被霧水蒙蔽,自己好像過著充足富裕的生活,外面一片安好。
一天。
蕭宇耳邊突兀地出現(xiàn)陣陣火光,無數(shù)的沖鋒叫喊聲。
“就這么一個小東西也敢自稱帝!”“膽子不小?。 薄爸肋@是屬于誰的領(lǐng)土嗎!”“整個宇宙都得歸我們管!”“滅了他!”
隨后宮殿開始崩碎。
自己似乎來到了一處古戰(zhàn)場。
周圍是士兵溢著血跡的甲胄,隨后向遠(yuǎn)方眺望,是那殘破的宮殿。
蕭宇看到一個人向自己走來。
“你好?!蹦莻€人影只說了兩個字。
蕭宇卻感覺如此熟悉。
是,是那之前,說話的那個人!自己強行解鎖虛無,與自己說“你死了”的那個人。
“是你?”蕭宇的記憶再次紊亂。
“可以是我。”那個人影微笑道。
蕭宇突然一愣,說道:
“那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