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荒。
吐霧群山,部族云集。
在吐霧群山的中央地帶,還有一個古老部族,名為葉嵐古族,該族聚居在葉家古寨。
葉萍兒的稚嫩聲音,任性而霸道,正在葉家古寨的一座深宅大院里穿梭不停:“爺爺,奶奶,小伙伴薛瑤今天跟木頭訂婚,我不想他們訂婚,我不想嘛,我喜歡木頭,你們一定要幫我,幫我阻止他們訂婚,我是你們的孫女,是你們唯一的孫女嘛,你們要是不幫我,哼,我今后就不喜歡你們了……”
“萍兒啊,小祖宗,你要是氣不過,我和你爺爺去欺負欺負那個小木頭,幫你出口氣,你看還行嗎?”一個清晰、沉穩(wěn)又充滿溺愛感情的女子聲音,及時響了起來。
“不許欺負小木頭,我喜歡他,你們要幫我欺負薛瑤……哎呀,還是算了吧,人家現(xiàn)在也不是太討厭薛瑤啦,你們誰也不要欺負,只要阻止他們訂婚就行啦。”
“不能欺負他們,怎么阻止他們訂婚???難道欺負他們的父母親人?”
“欺負他們的父母親人?這樣好嗎?這樣行嗎?要是欺負了他們的父母親人,他們知道了就會恨我,小木頭就不會喜歡我了,薛瑤她們也會討厭我,我還怎么跟小木頭訂婚呀,我還怎么跟薛瑤她們玩耍呀?……爺爺,奶奶,還是算了吧,他們訂婚就訂婚吧?!?p> 說完這些,葉萍兒不再纏著她的爺爺奶奶,而是噔噔噔地跑走了,躲到她自己的小院子里,安安靜靜地盤坐在小院子中央的吐霧花下,認認真真地修煉起來了。只是,片刻過后,幾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悄悄滲出,慢慢順著她的白凈臉蛋兒,一路往下滑落。
葉萍兒的奶奶,毫無聲息地跟蹤了她的親孫女,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在內(nèi)心發(fā)出了一聲嘆息之后,飄然離開了。出現(xiàn)在老伴兒身旁之后,她輕語道:“老頭子,我家萍兒啊,她真的受委屈了?!?p> “我知道。”老頭子神色未變。
“去教訓教訓那個野小子一下?”
“都是小孩子,啥都不懂,教訓個啥嘛。再說訂婚,一方是世襲屯防大人,一方是罪囚家庭,哪方主動和主導,一目了然嘛。我們?nèi)~家,我們?nèi)~家古寨,我們?nèi)~嵐古族,雖說世代鎮(zhèn)守吐霧群山,可跟長駐大荒的世襲屯防大人相比,力量還是薄弱不少啊?!?p> “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看見小萍兒偷偷流淚,我的心老疼了。”
“小孫女受了委屈,我也心疼,可是,我們要是欺負了那個小家伙,他的父母親人也要心疼。家人受了委屈,誰家不心疼啊。想開點兒,萍兒的委屈,是她自己感覺的,誰也沒有做錯。還有啊,萍兒要是當真生氣了,可不是這樣的,她生氣的樣子,你我都見過。說實話吧,咳咳,她生氣的樣子啊,連我都不想看見,看見了也想躲得遠遠的?!?p> “為啥?”
“萍兒很少生氣,可一旦生氣,就不依不饒的,我都有些怕她?!?p> “怕她?”一抹笑容,出現(xiàn)在老太太的臉上。
“咳咳,有少許?!?p> “我家萍兒的性格,隨根兒……”
“噓!”
“好,聽你的,不說萍兒的媽媽了。其實我也知道,萍兒不是真生氣,就是受了一點兒委屈,還是她自認為受了委屈,就來跟我們耍耍小性子。小萍兒啊,她也只能在我們老兩口這里耍耍小性子了。”
老頭子沒有說話,神色依然平靜。
“老頭子,放心好了,萍兒哭過就沒事了,我也不會找誰算賬去。當真要我去欺負那個野小子,我還不干呢,怎么說那也叫以大欺小吧。要是我這個葉嵐古族的長老,以大欺小的事情傳了出去,我今后還怎么在葉嵐古族混下去?”
“你混不下去,我這個族長也不好干了?!?p> “不止我們,堅兒也會受到影響,他還在屯防大人的手下當差呢。”
“我故意沒說這一層,還是被你想到了,看來老婆子不是顧了孫女忘了兒啊。”一直都比較平靜的老頭子,突然露出了笑臉。不過,這張笑臉有些特別,捉掐的意味兒很重。
“老頭子,你呀,你可越來越不像話了,還拿我這般打趣了。我沒老糊涂,孫女要顧,兒子也要顧,還能在兒孫之間顧此失彼嗎?”
“咳咳,小聲點兒,別被人偷聽到了?!?p> “葉嵐古族守禮衛(wèi)道,沒人會偷聽的。”
“咳,”老頭子扭頭瞅了瞅四周,不再說話了,而是小心翼翼地傳念詢問,“你信嗎?”
“老頭子,你是族長,你說我這個長老,該信還是不該信?”
“萍兒要是知道你這么貧嘴,會怎樣看你?”
“我跟你貧嘴,為啥要讓孫女知道呢?”
“哎,老婆子還是很機靈嘛?!?p> 幾日后,一隊金甲士兵來到葉家古寨,把葉萍兒接走了,帶隊的將軍正是葉萍兒的父親葉永堅,正在金大荒第一屯防營任職,其直接上司,正是金大荒第一屯防營的世襲屯防大人薛大勇。
在吐霧群山外面,葉萍兒、薛瑤、薛翔、英英、平蠻和木頭,再次會合。一番熱鬧后,六位少年便在首席稱號將軍平遠和普通將軍葉永堅的共同帶領下,在薛謹言的小心陪護下,一起向黃金帝國的腹地方向前進。
在金大荒和帝國腹地相接的邊緣地帶,有一座規(guī)模很大的驛站,名曰大荒精舍。這里,就是約定的交接地點。黃金帝國修煉門派的接引仙人,在大荒精舍等候,而金大荒的將軍和士兵呢,也只能把六位少年送到這里。
把六名少年順利移交后,忠勇將軍平遠和普通將軍葉永堅,帶領護送隊伍離開了。
眼見父親離開,平蠻和葉萍兒并沒有多么傷感,他們都是少年,都有少年心性,也都在憧憬美好而未知的明天,始終被一種莫名的激動情緒充填了內(nèi)心,其余四位少年的狀態(tài)呢,也都是這樣。
有道是:
少年不知離愁,
笑看親人遠走。
轉(zhuǎn)眼內(nèi)心大吼,
明天任我擁有!
突然,一大片厚重的灰霧,從金大荒方向,朝大荒精舍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