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帶有無量之意的佛杖
老僧一聲厲喝,頓時一直隱于他袖中的佛珠便被他震散,無數(shù)枚佛珠攜著穿山之力,帶著一道道白痕破空而過。
被攻擊了如此之久,方謙雖然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他也仍然摸索出了幾分規(guī)律。
于是他一出手,四散飛射的佛珠便將方謙周身數(shù)丈之內(nèi)一切可能的移動軌跡完全封鎖。
如同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大網(wǎng),遍布?xì)C(jī)!
方謙一邊躲開,一邊擊飛了數(shù)枚佛珠,但還是被三枚佛珠直接擊中。
噗噗噗!
三枚佛珠直接穿胸而過,留下了三道血口,劇痛頓時讓方謙忍不住面色瞬間慘白。
但下一刻,便又完全恢復(fù)。
不過這也耗盡了他最后的生生不息之力,如果他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便不能以此迅速恢復(fù)。
也就是說他只有最后一次機(jī)會,失敗則死!
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他施展了幾乎所有的手段,可面前這個老僧卻仿佛汪洋大海中一座礁石,只是巍然不動,便讓他無計可施。
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緊繃,他知道,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提前突破,只要破境,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他此時破鏡,多年的籌謀就將化為烏有,日后再想要破五境,希望渺茫。
畢竟縱觀昊天世界千年,破五境之人也是屈指可數(shù),他縱然是穿越者,天賦驚人,若不劍走偏鋒,也幾乎不可能破了五境。
可惜,眼下他若是不破鏡,就要死,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
時間緊迫已經(jīng)由不得他遲疑,不再猶豫,他深吸了一口氣,念力化作一道漩渦,猛然向著他積蓄多年的境界壁壘沖去。
轟!
無形的轟鳴聲在他腦海中炸響,一道裂縫開始在那座厚重的壁壘上出現(xiàn)。
可是下一秒,他體內(nèi)還未完全成型的劍意和識海中的虛劍便驟然震動起來,一股無形且玄妙力量軌跡浮現(xiàn),頓時壁壘上剛剛出現(xiàn)的裂縫便悄然消失。
它們竟然在自發(fā)的阻止他破境!
不,或者說是劍經(jīng)在阻止他破境。
他瞬間明悟,如果他不將劍意徹底成型,將虛劍化實,他便永遠(yuǎn)不可能突破到下一個境界。
作繭自縛!
這一刻,他腦海中之只剩下這一個詞。
老僧看著方謙不斷變幻的臉色,便有幾分明悟,于是他便漠然道:“你心念已經(jīng)動搖,看來是已經(jīng)黔驢技窮,既然如此,便讓貧僧送施主一程?!?p> 他盤膝坐下,高高的將手中佛杖扔起,修行了是幾十年的澎湃念力猛烈的波動起來,方圓百米內(nèi)的天地元氣便隨之無窮無盡的向著佛杖涌去。
此時馬賊已經(jīng)幾乎被屠殺殆盡,當(dāng)這佛杖沖天之時,剩下的所有人都感覺頭頂仿佛壓了一座山,忍不住的心生惶恐。
勉強(qiáng)抬頭看去,便看見了一根如同一座山大小的佛杖懸于空中,隱隱約約居然有種無量之意。
明明已近中午,天卻忽然黑了下來。
凜冽的東風(fēng)此時如同在周圍哭嚎,當(dāng)佛杖落下的那一瞬間,無數(shù)荒草被巨大的壓力直接壓成了碎末,所有洞玄之下者,盡皆在其威下無力動彈。
方謙一個人立于這佛杖之下,眼眸低垂,便猶如渺小的浮游,看上去脆弱且無助。
之前他一直有一種游戲人生的心態(tài),所以他可以耐得住寂寞將讀書當(dāng)做修行,將殺人當(dāng)做一種必經(jīng)的手段,將一切可能的磨難當(dāng)做游戲關(guān)卡,直到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也是會死的!
這不是游戲,而是真正的另一個人生。
這一世十幾年的記憶在他腦海中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
他想起了中年道人日日夜夜的悉心照料他的樣子,想起了葉蘇在他面前認(rèn)真教他劍法的樣子,想起了葉紅魚給他喂飯和他打架的樣子,想起了和寧缺桑桑圍著小桌子吃肉喝酒的樣子,想起了和莫山山共乘天馬的樣子,想起了......
他想到了太多,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戀,可是,終究要死了啊。
寧缺此時渾身浴血,疲憊不堪,他只是洞玄上,強(qiáng)殺兩個洞玄終究還是有些勉強(qiáng),可是他此時仍然在瘋狂的向著方謙的方向沖來,手中更是已經(jīng)拿出了顏瑟交給他的那一張真正的神符。
神殿騎兵統(tǒng)領(lǐng)面色陰晴不定,但最后他還是沒有動,因為在這樣的威勢下,他一旦出手就只有死,他可沒有為了方謙拼命的想法。
草甸上,曲妮冷笑起來,目光中帶著一絲快意,看見如此優(yōu)秀的年輕人死在她面前,她便有種控制不住的快慰。
花癡陸晨迦默然的微微搖頭嘆息,卻也沒有絲毫想要插手的意圖。
莫山山早已經(jīng)耗空了念力和體力,如今在這佛杖的壓力下更是加重了她的痛苦,可是她還是艱難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蹣跚的向著方謙的方向走去,她既然已經(jīng)明確了心意,便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一個人去死。
如今佛杖即將落下,一切都將落幕。
距離此處極為遙遠(yuǎn)的地方,有一座世界上最為繁華的城市,城外有一座山,世間最強(qiáng)大的書院便在此處。
書院后山,一座草屋內(nèi),夫子坐著正準(zhǔn)備吃上一口鮮嫩的牛肉。
旁邊站著一個頭頂高冠的男子,自然是二師兄君陌。
“老師,你是說你路上遇見了方謙,將他收為了弟子?”
夫子將牛肉蘸了蘸醬,沒好氣的看了君陌一眼,道:“你個小家伙,怎么我出去了一趟你耳朵就不好使了不成?還非要再問一遍?”
說著,他一口將牛肉吞下,舒坦的說到:“不錯,這等鮮嫩的牛肉也就這長安城才有啊,荒原上吃土喝風(fēng)了那么久,還是懷念這一口?!?p> 君陌剛準(zhǔn)備再說,忽然夫子將筷子一扔,握住了放在一旁的木棒。
他怒氣沖沖的說道:“好你個老和尚,居然敢欺負(fù)老夫的小徒弟!看我不揍你!”
說著他便準(zhǔn)備揮上一木棒,打那個老和尚一頭包。
可馬上,他又神情一松,將木棒放下,又拿起了那雙筷子。
“我這小徒弟還是挺有潛力的,不錯不錯,總算是沒有丟老夫的臉?!?p> ......
這一刻的時間似乎格外的緩慢,方謙看著即將沖過來的寧缺,看著艱難向他走來的莫山山,心頭顫動。
最終,他抬頭看著那不斷落下的恐怖佛杖,握緊了手中的木劍。
我絕不可能死在這里!
他的腦海中凝固在了一個畫面之上,畫面之中有一道劍光。
那是一道難以描述的璀璨劍光,一道能鎮(zhèn)壓時空的璀璨劍光。
這時,他的體內(nèi)一股深藏了多年的劍意也隨之涌現(xiàn),于是他便順著這道劍意自然而然的揮出了一劍。
剎那間,一切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