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甩開袖子又一個遁身,循著安琪的氣息來到了末盡之路的木篷前。
黑影二人淚流滿面的吃完蹄髈,本來感動的再次睡著了,慕容的到來,再次驚醒了他們。
“老大,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少主親自來抓我們了嗎?”胖紙的臉色鐵青,渾身都在哆嗦。
“啪!”瘦紙老大一巴掌拍過去,“都跟你說了,那蹄髈不能吃,不能吃!現(xiàn)在好了,我們完全暴露了!”
“可是……老大你也吃的很開心啊……再說了,你還叫人家女俠,還說有機(jī)會要報恩呢……”胖紙摸著自己的頭,委屈道。
“咳咳……”慕容側(cè)著身子,“那個……你們剛才說的女俠長什么樣子?”
兩人怔住了,身體仿佛被恐懼凝結(jié)住了,胖紙一動不敢動的轉(zhuǎn)動眼珠看向老大。
老大則吞了吞口水,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道,“長……長得很瘦……不對,她裹……裹著黑袍……看……看不清長相……”
“那她有說什么嗎?”
兩人齊刷刷的搖頭。
“好的,那打擾了,你們繼續(xù)休息吧?!蹦饺菀姶_實嚇到了兩位,大概也問不出什么來,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走了。
“等等,少主。”瘦紙老大忽然鼓起勇氣叫住慕容。
“嗯?什么事?”
“那兩只蹄髈不是我們搶來的,是她好心給我們的,但是,我們會想辦法還給女俠的!”他說的極其認(rèn)真,顯得那兩只蹄髈是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
“啊?什么蹄髈?”慕容滿臉疑問。
“就是世界上最最最最……美味的超大只蹄髈!”胖紙吞了吞口水,明顯意猶未盡。
“哦,好,我知道了,不用還了,我替她回答你們了。”慕容想到什么又補(bǔ)充了一句:
“身為族長,這鏡淵樹中的一切我都可以做主,雖然不知道你們所說的蹄髈女俠是什么,不過好心人的恩情你們要記住,族中的傳統(tǒng)美德不能遺忘?!?p> “是的,少主!”兩人彎腰點頭。
再一抬眼,慕容便瞬身不見了,兩人紛紛嘆了口氣。
“老大,少主沒認(rèn)出我們來嗎?”胖紙問。
“大概是吧?!笔菁埶聛硪u,并沒有精力想那么多,總之,這一晚上心情起伏波動太大了,他需要休息。
“可是……你不是說……”胖紙窮追不舍。
啪!
“可是什么可是,我們自行任務(wù)的時候不是影子就是蒙著面的,沒認(rèn)出來還不好嗎?!你想被少主當(dāng)場殺掉,死無全尸才好嘛?!”
胖紙連連擺手,“不好不好?!?p> “睡覺吧,唉喲,我說這一晚也太漫長了吧。”兩人落席而睡。
長夜漫漫,折騰了一晚上,安琪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迷失在這偌大的鏡淵樹之中了。
她躺在一處廢棄的木篷中,透過墨綠色的樹葉抬頭還能看見月亮。
輕輕皎月,朗朗稀星,安琪心中五味陳雜,臉色憂郁,她低著頭,淚水不由自主的刷滿了臉頰。
“傻丫頭,不是告訴過你,鏡淵樹不是誰人想進(jìn)就能進(jìn),想走就能走的嘛……”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聲音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如此令人期待。
安琪趕緊擦干眼淚,她吸著鼻涕往頭頂?shù)姆较蚩慈?,果然是慕容,他嘴里叼著干草,枕著雙臂躺在枝干上。
是啊,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又不是沒見你哭過,沒必要把眼淚擦得這么干凈吧?!?p> “你為什么這么討厭?。 卑茬鏖_始干嚎了起來,“我能怎么辦???我真的是個廢物,我為什么要醒過來啊,干脆睡到天荒地老算了……”
“廢物倒不至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以你現(xiàn)在還未開發(fā)的法力,再強(qiáng)大也破不了音障,走出這里的?!?p> 說話間,慕容從樹上一躍而下,衣擺帶過一陣風(fēng),夜風(fēng)散去,天色微亮。
“你怎么知道我有未開發(fā)的法力?”安琪停下干嚎,認(rèn)真了起來。
“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啦?!?p> “那你?!”
安琪意外的很,想到自己拼盡全力想讓自己不暴露太多,結(jié)果,還是無濟(jì)于事,意外之余,心情瞬間陷入低潮。
“我為什么還會帶你來族里,是吧?”慕容輕聲問。
安琪點點頭,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向慕容的眼睛,希望聽到的答案會因為那雙眼睛能變得更有信服度。
“拋開酒醬果不談,我們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
慕容的反問讓安琪不知如何作答,她沉默了。
慕容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她的身邊,那是一段寧靜的時光,兩人看著星光黯淡,月光褪卻,天色漸亮,一切好像都有了重生的機(jī)會。
“都快天亮了,你還想要離開嗎?”慕容打破了沉默,“留下來吧……”這四個字,他尚且沒有勇氣說出口。
“我有的選嗎?”安琪回答的平靜,一副已經(jīng)認(rèn)命的樣子。
“當(dāng)然了,你當(dāng)然有的選擇,如果你想離開,我現(xiàn)在就可以送你出去?!蹦饺莺孟窦鼻邢胱C明什么,他反倒是認(rèn)真了起來。
“真的嗎?!”安琪激動的站了起來。
慕容點點頭,“當(dāng)然,你也可以再考慮考慮,任何時候想離開,我都可以送你離開,不用自己這么辛苦的找路?!?p> 太陽當(dāng)空照,安琪起身看見翠綠之外是滿眼黃沙,無邊無際,充滿絕望,她深深嘆了口氣,沒有找到泰迪,自己又沒有什么新的長進(jìn),要是就這樣貿(mào)然回到沙漠,肯定難逃一死,唉!
她偷瞄這看了看慕容,心想,在這里還可以跟這個少年周旋周旋,畢竟酒醬果在我手上,好歹能算作一個籌碼啊。
又望一眼漫漫黃沙,想起自己先前在黃沙之中的又渴又餓差點被干死,不禁心頭一顫……在這里,好歹有吃有喝,人縱有一死,但也不能做個可憐的餓死鬼啊……
“好,那我再相信你一次。”安琪道。
“這才是我的傻丫頭嘛!”慕容大笑了起來,心情大悅,“那我們走吧?!?p> “去哪……”
安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知道自己被慕容一把拽過,然后頓覺身體一陣晃動,五臟六腑覺著一陣撕裂之痛,
這熟悉的痛感,和她被慕容最初帶到鏡淵樹時的感覺一樣,只是稍稍短暫一些。
然后……兩人竟然就站到了那奇樹之巔?!
“這……這?!”
安琪站的搖搖晃晃,驚詫難當(dāng),由奇樹之巔遠(yuǎn)眺過去,已經(jīng)望不見來時那迢遙不禁的荒漠了。
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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