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山大王的小結(jié)巴3

　　清晨山間充斥了蟲鳴鳥叫，從山下唯一的一條彎曲小路行進(jìn)，伴著樹林清涼的氣息，盡頭是一處斷崖。

　　而在這條路相反的方向，一座座房屋掩映在綠樹間，放眼望去約有十幾間屋子，石頭鑿成的小道上男女老少穿梭其中，像是個(gè)小村落。

　　一群少年壯漢方在林間練武回來，皆是滿頭大汗，唯有一人一瘸一拐行走在人群中，不是伍洋還能是誰。

　　“哎我說大哥，那姑娘長啥樣啊，當(dāng)時(shí)我忙著領(lǐng)錢發(fā)錢，都沒來得及去看看所謂的大家閨秀長啥樣，不過聽送飯的如美說長得不怎么好看?！蔽檠箅m然身體暫時(shí)殘了，可嘴皮子依舊利索，他興致勃勃地問著寨子里唯……

　　伍洋掰著手指算，如美、符嬸、老董，伍洋說：“唯四見過的，跟我說說好不好看，有沒有那金陵美人好看？”

　　少年冷哼著不說話，腳下步伐飛快，完全不理伍洋的呼喚。

　　“什么嘛，難道是丑到不想談她？”

　　這邊伍洋自言自語，而少年的屋里蔡靜涵正在喝符嬸剛剛做好的白粥。

　　只有米的香氣，味道很平淡。

　　但是對于一直昏迷的蔡靜涵來說，能夠好好喝上一碗粥已經(jīng)很好了，尤其是現(xiàn)在狀況不明。

　　一碗粥很快見底，可她肚子依舊沒有飽腹的感覺。

　　“小姑娘胃口好，不錯(cuò)不錯(cuò)，胃口好，這病呀好得也快，要不要再來一碗？”符嬸這一輩子都在收拾身邊一群熊孩子，對蔡靜涵這種長得好看，看起來又乖巧的女娃娃最是喜歡了，要不是怕嚇到她，符嬸都打算把她抱在懷里叫心肝兒。

　　看到蔡靜涵糾結(jié)的神色，符嬸都跟著揪心：“沒事，鍋里還有，特意給你煮的，符嬸這就給你盛去？”

　　蔡靜涵又看了幾眼空了粥碗，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點(diǎn)點(diǎn)頭。

　　她很餓。

　　——

　　阿瑜過來的時(shí)候，恰巧符嬸去了廚房，只剩她一個(gè)人坐在床上看起來像是在發(fā)呆。

　　“喂……”少年的聲音嚇得蔡靜涵身子一抖，她掀起素色棉麻床幔。

　　迎著門口初升的太陽，看到之前那個(gè)少年擰著眉頭正椅在門框上，光影打在他的面龐更添了幾分莫名的感覺。

　　他很討厭她？

　　蔡靜涵不明所以，歪著頭等著少年的下文。

　　“我替伍洋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少年扭過頭看著院子墻角的竹林，這么尷尬的事他還是第一次干，只是昨晚符嬸的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沉沉地?zé)o法釋懷。

　　他知道僅僅是口頭上的道歉，完全不能洗刷他們犯下的錯(cuò)誤，這只是個(gè)開始。

　　“我叫溫瑜，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少年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他感覺像是等了很久，可床上那人卻沒有給他一點(diǎn)回應(yīng)。

　　溫瑜暗自磨牙，他心里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最終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偷偷瞥了眼。

　　素色的床幔完全遮住了少女的面容，他一時(shí)間各種思緒在心間翻轉(zhuǎn)。

　　“你該不會哭了吧，你……”一想到少女哭泣的模樣，溫瑜瞬間慌了手腳，他一個(gè)哆嗦眨眼間從門口出現(xiàn)在床邊，床幔被粗魯?shù)乩?，露出了一張被驚到的小臉。

　　“你……做，做什……什么！”

　　少女的聲音宛若春日暖風(fēng)，因受驚而瞪大的雙眼讓溫瑜想起了山間的白兔子。

　　“臭小子！”符嬸氣沉丹田，一吼入魂，山寨間的人和動物在這一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

　　蔡靜涵仿佛感受到了一波一波的音浪還回蕩在她的耳邊，她呆呆地摸了摸耳朵還沒有回神。

　　溫瑜抬手抹了把臉，他是和這丫頭犯沖吧！

　　“符嬸，我知道你信我的?！?p>　　“你還想我信你！誰知道你有沒有說謊？！”符嬸啪得一聲把粥碗摔在桌上，雙手?jǐn)]起衣袖，伸手?jǐn)Q住溫瑜的耳朵。

　　“來丫頭，跟嬸說說，是不是這個(gè)臭小子在欺負(fù)你？”符嬸拎著溫瑜的耳朵，把他的頭拉低，溫和地詢問。

　　只是一看到溫瑜還有心思沖小丫頭擠眉弄眼，符嬸面不改色地手?jǐn)Q著他的耳朵又轉(zhuǎn)了一個(gè)圈，疼得溫瑜嗷嗷叫。

　　“別怕，有嬸子在不用怕！”

　　蔡靜涵無辜地眨眼，嘴唇微動：“就是……就是……”

　　符嬸一聽可炸了鍋了，枉費(fèi)她心里是真得信溫瑜的，沒想到?。?p>　　“小崽子，看不出來啊！”

　　符嬸抬手一巴掌扇在溫瑜的背上，隨后便是狂風(fēng)暴雨一陣噼里啪啦。

　　這般架勢看呆了蔡靜涵，每次看到巴掌拍在少年的身上，她就忍不住一抖，紅唇囁嚅，她高聲喊道：“就是……他，是他說……說得那樣！別……別打了！嬸！”

　　這一下屋里的兩人都愣了，他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確定。

　　符嬸手里還拎著溫瑜的衣服，微微探著頭，“你……”

　　溫瑜將自己的衣服拽了出來，大大咧咧地叫著：“符嬸你怎么能不信我呢！真是太讓我心痛了，還好人家小丫頭沒有冤枉我，要不然今天我肯定要成為你巴掌下的亡魂了！”

　　他說話間眼角偷瞥少女的表情，局促的模樣很是讓人心疼。

　　“唉，符嬸你是不是知道我沒吃早飯啊?！睖罔っ榈阶郎系陌字?，跨著大步走去，端起碗一飲而盡。

　　“我就知道符嬸你是嘴硬心軟，這粥的味道就是淡了點(diǎn)，怎么沒加咸菜呢？”

　　蔡靜涵默默地感受肚子的抗議，抿唇鼓起勇氣說：“那是……是符嬸給……給我做的！”

　　“啊，原來不是給我做的啊，還好已經(jīng)進(jìn)了我肚子。”少年盯著粥碗十分慶幸的模樣。

　　蔡靜涵原本還以為那人會稍微愧疚一下下，誰知道這么厚臉皮！

　　她雙手攥皺了床單，心里十分憋屈。

　　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更何況如今這種情況她一時(shí)間也走不掉，原本以為很簡單的心愿，現(xiàn)在覺得也不是那么容易。

　　“兔崽子趕緊給我滾，丫頭啊，沒事，符嬸再去給你做一碗，很快的，別急?。　狈麐鹫f話間扯著溫瑜的衣袖，把人拖了出去。

　　蔡靜涵乖巧地看著兩人離開院子，低頭沉思。

　　——

　　溫瑜的院落四周房屋很少，他當(dāng)初建房子的時(shí)候特意選在了遠(yuǎn)離人群的地方，此時(shí)石子鋪成的小路上站著符嬸和溫瑜，兩人的面色看起來都不輕松。

　　方才在屋里符嬸打溫瑜那一出本就是想要試探屋中那姑娘，不過兩人之前并沒有特意準(zhǔn)備這么一出，也沒想到那姑娘是個(gè)結(jié)巴……

　　“溫舅舅，救我！”一個(gè)小胖墩哭著喊著跑過來，緊緊地抱著溫瑜的小腿不松手。

　　他身后還跟著個(gè)年輕的婦人：“臭小子，還敢找你溫舅舅，要是你舅舅知道你偷東西，看他不剝了你的皮！”

　　溫瑜一聽，原本笑嘻嘻的模樣立刻風(fēng)云變幻，板著臉質(zhì)問道：“蘇小胖，你偷東西了？”

　　“我……我沒有，我就是看那個(gè)好看，我只是想看看，然后再還回去！”蘇小胖漲紅著臉大吼。

　　“那你也是偷了！”婦人拖著蘇小胖一頓胖揍，雙手叉腰抹了把頭上的汗，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次來是做什么的。

　　她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塊綢緞帕子遞給符嬸。

　　溫瑜只一眼便知道，這布料絕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帕子里包裹著一個(gè)方形的東西，符嬸滿頭霧水：“蘇家的，你把這東西給我做什么？”

　　“之前那姑娘的衣服不是我洗的嗎，這帕子里的玉啊，也是那姑娘的！”年輕婦人忐忑地說：“符嬸你放心，雖然小胖他偷了東西，可是珍惜的很，一點(diǎn)都沒有碰壞，連其他人也沒見過這塊玉，我拿到的時(shí)候就帶著他奔你們這來了，對了，這帕子應(yīng)該也是一起的?！?p>　　符嬸雙手攥著帕子，她之前還想著大戶人家的姑娘，怎么說身上也會有幾件象征著身份的東西，她還以為是在綁回來的路上弄丟了，沒想到是在這兒。

　　符嬸心中已是敲起了小鼓，只是面上不顯，不在意地說道：“蘇家的有心了，小胖這次估計(jì)也長記性了，回頭也別罰得太狠?！?p>　　年輕婦人見符嬸沒有怪罪連連點(diǎn)頭，既然東西已經(jīng)送到，那她也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她按著蘇小胖的身子又道了聲歉，這才轉(zhuǎn)身拖著淚眼朦朧的小胖墩離開了。

　　眼見那兩人走遠(yuǎn)了，符嬸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連忙打開那綢緞帕子。

　　那是一塊極好的羊脂白玉，通身奶白溫潤有光澤，摸上去也是光滑細(xì)膩，玉上雕飾之物符嬸雖看不出什么道道，但依舊覺著秀美至極，怎么看都不是凡品。

　　“阿瑜，你看看這是不是什么字??？”

　　溫瑜接過玉和帕子，放在光下細(xì)細(xì)瞧著。

　　陽光透過羊脂玉，蕩出一圈圈柔美的光澤，玉上雕著荷葉錦鯉十足的祥瑞之意，錦鯉巧妙地圍成一圈，里面是篆體書寫的兩個(gè)字。

　　“靜和……”

　　“靜和？”符嬸眉頭緊鎖，怎么感覺這個(gè)詞聽著這么熟悉。

　　溫瑜看著手中的美玉，通體生寒：“我們可能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