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怔怔地看著汐兒,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汐兒怎么這般緊張?她也沒說不要汐兒???
“三小姐……我……奴婢……”汐兒像是受到了什么驚訝一般,吞吞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么話。
卿言輕聲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想吃東西,'龍團(tuán)勝雪'也喝不下去,也不想出去玩,不想射箭,不想賞花,不想下棋,不想畫畫,做什么都沒勁兒?!?p> 卿言忽然抓起汐兒的手,將汐兒的手背貼在自己的光滑飽滿又白皙的額頭上,神情憔悴地道:“好汐兒,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汐兒有些驚慌地收回手,眼神躲閃:“三小姐莫憂,您的身子康健得很,不會有什么事的?!?p> 卿言靜靜的觀察了汐兒一會兒,淡淡道:“我覺得我也沒什么事,不過總窩在院子里也不是事兒,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你不用跟著我。”
說完起身便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轉(zhuǎn)身看向汐兒,嘴角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你近日也辛苦了,好好歇息一下,別累壞了身體?!?p> 分明是一句溫柔至極,和善至極的貼心的話,汐兒聽了反而更加驚慌,身子直縠觫。
卿言瞇起眼睛,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又笑道:“你幫我請一下阿姐和卿云,明日邀他們一起放紙鳶?!?p> “好的,三小姐?!?p> 汐兒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卿言掃了她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現(xiàn)在茶飯不思,也沒有了好奇的心思。
汐兒的反應(yīng)看起來,不像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險,卿言也不必?fù)?dān)憂……
至于其他的,汐兒不想說,她便不問了,誰還沒有幾個埋在心底的心事呢?
而且她一介普通人,也沒有什么靈力,怎么幫得了別人,自己有時候還是自身難保,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呢。
就像此時,卿言站在瀑布下犯了愁。
上次是易辭攬她上去的,這次只有她一人,她又不會飛,該怎么進(jìn)去呢?
卿言手抵著下顎,在瀑布下踱了一會兒步,眼睛一直望著瀑布。
這條路行不通,總有其他的路吧。
打定了注意,卿言開始在周圍尋找其他進(jìn)入山洞的路。
兩個時辰后。
卿言站在山頂,山風(fēng)吹得她的衣角颯颯做響,發(fā)絲在風(fēng)中飄揚(yáng)四散。
望了望腳下漆黑一片的谷洞,卿言的腿直打哆嗦,深呼吸了一會兒,翻手為訣召出了“昭明”。
“去吧?!?p> 話語落下,“昭明”旋轉(zhuǎn)著落在谷洞之下,燦爛的燭光微茫而強(qiáng)大,照亮了整個山洞,如同千盞萬盞的燈光。
卿言望著“昭明”,思緒不由回到了幾月前的桃花鎮(zhèn)相思河,那河面上的點(diǎn)點(diǎn)蓮燈,如今也不知飄向了何處。
她的那盞蓮燈,也不知月神能不能看到?
應(yīng)該可以看到吧,畢竟他說了月神是真實(shí)存在的。
“怎么又在想他了?”
卿言搖了搖頭,將思緒揺回腦袋里,然后低頭望了望谷洞。
“這樣的高度,應(yīng)該可以吧?!?p> 卿言蹲下身子,握起一根藤蔓,順著藤蔓慢慢往下爬去,待快要觸到谷底之時,手一松直接蹦了下去。
等到身子站穩(wěn)后,卿言愣在了谷底。
谷底依舊是花花草草,懸泉飛泄,卻不是之間見到的那般了。
山壁上被劃上了大大小小上百道劍痕,花草零零落落散了一地,唯有懸泉冷漠地看著一切,將水流入谷底。
“這是怎么了?有人來過?誰在這里打過架?外面這般凌亂,那里面……娘親的墓穴?!!”
思及此,卿言連忙破了結(jié)界,直奔墓穴而去。
易辭走了以后,她百般聊賴之下,就征得了卿兮的同意進(jìn)入藏書閣看書。
也是巧,她隨手拿了一本竟然就是講解清羽族結(jié)界的書本,上面描寫了各種結(jié)界的破解方法,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場。
“昭明”飛在前面為她照亮了一條路,她很順利的找到了慕桑的墓室。
雖然那些綠光隨著還靈術(shù)的使用已經(jīng)消失了,但這里的牡丹花依然開的燦爛,墓碑干干凈凈,像是有人擦拭過一般。
“幸好,這里無事。”
卿言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墓室比上次自己來時更加干凈整潔,就連牡丹花都比之前開的燦爛。
墓室內(nèi)溫暖明亮,完全不像一座墓室,反倒是像極了女兒家的閨房。
不過,還是覺得哪里有一點(diǎn)怪……
是哪里怪呢?
是光亮!
“昭明”雖然明亮但與這里的光有些細(xì)微不同。
“昭明”是像燭光一般的暖黃光亮,這里的卻是泛著一絲冷意的白色的光亮。
卿言好奇的在四周搜尋了一圈,終于發(fā)現(xiàn)了原因。
在牡丹花叢的掩映之下赫然是一顆像核桃大小的夜明珠,在幽幽地發(fā)出光茫。
誰會在這里放夜明珠?
卿兮?那他之前為什么不放?是因?yàn)橹澳切┚G光不見了才放的夜明珠嗎?
可若是他發(fā)現(xiàn)了墓室的異樣,為何看著毫無反應(yīng)?這里至少是他發(fā)妻的墓穴吧。
若不是卿兮……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抹墨色的身影,難道是他?
會是易辭放的嗎?
卿言走過去,撥開花叢,靜靜的端詳了一會兒夜明珠,晶瑩剔透,光芒四射,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來。
算了,糾結(jié)這些做什么?
卿言重新回到墓碑前,看著面前慕桑的墓碑,眉眼溫柔而眷戀,而后緩緩地跪在地上。
她憋了一個月了,心里萬千話語,也只有在此處,可以盡情宣泄。
“娘親,我來看您了,您還好嗎?”
“這里好像更好看了,牡丹花色彩繽紛,生機(jī)勃勃,您看著也很高興吧。”
“您好像真的很喜歡牡丹,我前段時間偶然翻到了您給我做的衣物,上面繡的也都是牡丹花。這樣看來,卿兮那個人對您至少還有一些情分,在這里種植這樣多的牡丹,是為了讓這些牡丹陪您吧?!?p> 她的眸光突然難過起來:“牡丹花期不過短短一月,您陪我的時間,也如牡丹花期一般……”
“可牡丹至少一年一開,花開花落不過一歲,您……還能回來嗎?”
卿言抽了抽鼻子,又道:“不過……您現(xiàn)在不用擔(dān)心我了,我遇見了一個人,他對我很好,我……我也很喜歡他……”
“您也見過的,上次他和我一起來的,您還記得嗎?”
“他叫易辭,很聰明,很……溫和,也很沉默,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說,決定了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就像這次……”
卿言眼神暗淡下去:“他毅然決然地去了渾沌之地找那個'李強(qiáng)',一個月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還能回來嗎?”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這人倒好,見也不讓我見了,一個人跑到那種鬼地方,是仗著自己厲害嗎?”
“我問了他那么多次,他就是不告訴我理由,美名其曰是保護(hù)我,可是一味的隱瞞那叫保護(hù)嗎?什么都不說,全靠我猜測,這叫對我好嗎?”
“去渾沌之地的理由不告訴我,他和'李強(qiáng)'之間的故事不告訴我,甚至連他是誰,他也沒有全告訴我,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北冥境那地方翻手就種了一樹梨花呢?”
“這些還不夠,上次在這里分開,問他看見了什么,他說……”
卿言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一事,易辭上次在這里遇見了畢方,那個清羽族的神獸,他還安撫了畢方。
那他從豆谷村回來后會不會來看看畢方,看看他口中的小動物……
夜明珠……難道近日他真的來過這兒?
卿言一個激靈從地上彈了起來,瞳孔微微睜大。
那個“李強(qiáng)”背后的魔看起來實(shí)力不差,靈力也異常高明,對易辭又是那般的熟悉、了解和憎恨,渾沌之地又是他的地盤……
而易辭呢,既要壓制煞氣,近日又不停的耗靈力救人,他會就那樣空手去渾沌之地和“李強(qiáng)”動手嗎?
不,不會,他不是那般自大的人,他那樣一個心思縝密,謹(jǐn)小慎微的一個人,絕不可能不做任何準(zhǔn)備就前往渾沌之地的。
那他做了什么準(zhǔn)備呢?
“畢方!”
卿言脫口而出,轉(zhuǎn)身朝外跑去。
那日他手臂上的傷,會不會是畢方造成的?
身為神獸自然有其不可比擬的靈力,易辭會不會……
“昭明”將山洞照的透亮,卿言回想著上次易辭出現(xiàn)的方向,一路跑過去,越跑越心驚。
這邊的石壁上竟然都是劍痕和烈火焚燒的痕跡……心里忽然一緊,加快了步伐,她那樣怕黑的人此時竟也顧不得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洞內(nèi)越來越熱,終于前面出現(xiàn)了一抹亮光,卿言緩下腳步慢慢走過去,方走到洞口,里面便傳來一聲嘶鳴,像是嗚咽,像是氣憤,又像似求救。
卿言緩緩走進(jìn)去,一只外形像丹頂鶴,單足,身體為藍(lán)色,有紅色的斑點(diǎn),喙為白色的鳥出現(xiàn)在眼前。
這是……畢方鳥?原是長的這樣嗎?清羽族的神獸原是這般……可愛。
畢方鳥被長長的鎖鏈困在巖漿之中,疲倦地耷拉著眼睛,看見她進(jìn)來,畢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亮,沖她更大聲地嘶叫起來……
卿言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易辭說的果然沒錯,這畢方還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動物。
桁暮
能看出我在鋪墊嗎?好像看不出哈,希望剛好在29號寫出那個小高潮吧,貌似有點(diǎn)趕,真寫不出就不趕了。 我是慢熱型,我的文好像也是慢熱型,不過自己感覺寫的好像有點(diǎn)快了,有些細(xì)節(jié)好像沒有體會出來,劇情會不會進(jìn)展太快了,那個小高潮我太想把它展現(xiàn)出來了,可是現(xiàn)在鋪墊的好像不夠,劇情貌似有點(diǎn)碎……對不起對不起。 唉,當(dāng)成片段集錦吧,三線并行,我好像是真的不擅長啊~~加油,等不那么忙了,周末,回來一定好好修文,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