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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見鐘卿

第四十二章 天道無常

易見鐘卿 桁暮 3058 2020-05-17 21:22:35

  “李強(qiáng)”方才說的靈力尚未恢復(fù)應(yīng)當(dāng)不是假話,與白頭翁一戰(zhàn)之后嘴角掛起了一抹血跡,冷笑道:“不過螻蟻一個,哪里值得我動手?”

  頓了頓,繼續(xù)道:“這里打著著實不痛快,三日之后渾沌之地,我要與你好好較量一番?!?p>  他用的是“較量”,不是生死搏斗,不是你死我活,而是這樣一個帶著絲絲親近色彩的詞匯。

  易辭完全沒有給他半點面子,冷哼一聲,譏笑道:“癡人說夢,我不屑于與你這種人動手。你好好回你的渾沌之地待著,若再為非作歹,我必讓你魂飛魄散,魂歸虛無?!?p>  “李強(qiáng)”也不惱,笑著掃了卿言一眼,莫名其妙道:“花期到了,花便不會輕易凋敗。我等你,不見不散?!?p>  說完,“李強(qiáng)”化為一縷輕煙消失不見,似是方才從未有這人出現(xiàn)過那般。

  五次了,卿言想,這是第五次易辭放走那個人了。

  月色隨著“李強(qiáng)”的消失變得更亮了些。

  月光穿過重重霧靄落在谷底,映在安眠的鳥窩上,留下疏影橫斜的暗影。

  卿言看向易辭和難也,櫻唇輕啟:“這老榕樹殺了這么多村民,還殺了匡野長老,五年前又引起饑荒,雖然心中仍存有一絲善意,但不能就因此掩去他的罪過。不過不一定非得要殺了他,我有一個想法——”

  “你是想讓他重新修煉?”易辭看向她。

  “嗯?!彼娴暮芰私馑?。

  “不行?!币邹o言辭堅決。

  “為何?”她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白發(fā)老翁的千年靈力可以超度了這些亡魂,讓他們轉(zhuǎn)世重生。

  “各位?!卑最^翁被小錦扶著站起來,“老朽有一言。今日見到諸位,知曉了一些真相,老朽已是有悔過之心,愿意聽這位姑娘的安排將自身的千年靈力渡給這些無辜的村民。”

  卿言和易辭對視了一眼,又聽白頭翁道:“這位姑娘心存善意,福緣深厚,老夫有一物相贈?!?p>  煞氣被易辭除去之后,白頭翁的神智清醒許多,說話態(tài)度也和善許多。

  “你要送她什么?”易辭聞言看向白頭翁,語氣還有些冷。

  “各位請隨我來?!卑最^翁帶著眾人來到原大榕樹的樹根處。

  “這位青衣道長,勞煩把它炸開?!卑装l(fā)老翁對難也道。

  “你這老頭子,道爺是用來炸洞的嗎?”

  難業(yè)嘴上雖說著拒絕的話,但還是甩動拂塵炸開了一個洞。

  這是什么?

  炸開后,洞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珠子,發(fā)著光芒,似月光般皎潔明亮,絢爛奪目。

  卿言遠(yuǎn)遠(yuǎn)望著都能感覺到這顆小小的珠子所蘊(yùn)含的充沛靈力。

  白發(fā)老翁將珠子拿出:“多虧了這珠子,老兒才得以修煉成精?,F(xiàn)在把這昭和珠贈予姑娘,算是老朽最后結(jié)一樁善緣?!?p>  “無功不受祿,我又沒有做什么,不用了?!鼻溲跃芙^了白頭翁。

  “拿著吧?!币邹o取下腰間的梨花玉佩,接過昭和珠,用術(shù)法將珠子變小鑲嵌在梨花玉佩上,把玉佩系在卿言腰間。

  易辭比她高出很多,給她系玉佩時需要彎下身子。

  卿言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劍眉下明亮專注的眼眸,纖長的睫毛,微微勾起的唇角,他垂下的發(fā)絲拂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撓的她心里“咚咚”直跳,臉上紅了一片。

  “喂喂,你們又開始了,道爺還在呢!”

  難也的話讓卿言瞬間回神,她輕咳了兩聲,不敢再看易辭。

  壓下悸動后,卿言忽然感覺身體里有一股力量流動,很舒服,像是冬日溫暖的陽光,春日溫和的清風(fēng),夏日潺潺流動的溪流。

  這是……靈力?

  她居然在自己的身體里感受到了靈力的流動。

  這靈力源源不斷,像是山中清泉般綿延不絕。

  “姑娘并非完全沒有靈力,只是被封印住,感受不到罷了。這昭和珠是從大洪荒時代傳下來的神物,可以讓姑娘感受到靈力,危急時也可以有此珠相助。”白頭翁似是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活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

  若不是她親眼所見那些掛在榕樹之上的尸首,她怕是真的會忘記眼前這位白發(fā)蒼蒼,看著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原是位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卿言只覺一抹震驚自內(nèi)心深處傳至腦海里,冷汗落在秀麗的額角之上,白皙似雪的肌膚瞬時嚇得比雪更加蒼白。

  煞氣對人的影響竟是如此之大,能將一位心存善意,有神明之緣的千年榕樹精變成那般殺伐無情的模樣。

  她下意識偷瞄了一眼易辭,那般風(fēng)姿卓絕,冷靜自持的人,這些年是怎么抵擋住煞氣的侵襲的呢?

  “封???”是肩上的禁咒嗎?不是已經(jīng)除掉了嗎?難道還有她身上還有其它的封印?

  “一棵樹而已,在意他做什么?”易辭輕輕撫摸了下她的發(fā)絲,輕聲開口。

  “……嗯?!?p>  卿言剛拿起“燭風(fēng)”準(zhǔn)備施法,那白頭翁卻突然向幾人跪了下去:“老夫自知罪念深重,廢去這一身修為也無怨無悔。可小錦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還望諸位饒了她的性命?!?p>  “白爺爺……”小錦雙眸含淚望著白頭翁。

  卿言看向易辭。

  易辭面無表情,眼神幽暗不明,她看不懂他的情緒。

  半晌,她道:“好,我們答應(yīng)你不傷她性命?!?p>  “多謝。”

  “小錦,你好好的,老頭子我要走了?!卑装l(fā)老翁起身慈祥的看著小錦。

  小錦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朝白頭翁跪下:“白爺爺……”

  白發(fā)老翁撫摸著小錦的發(fā)絲,轉(zhuǎn)身看向卿言:“開始吧。”

  卿言拿起“燭風(fēng)”,試著運用昭和珠的靈力。

  這次頭部沒有那種撕裂般的疼痛,右肩也沒有刺痛,身子沒有疲軟之態(tài)。

  身子很舒服,很輕松,靈力在體內(nèi)像是潺潺流動的溪水一般流動,毫無阻礙。

  隨著簫聲響起,那白頭翁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靈力自體內(nèi)流出,似一層飄渺煙霧,繚繞在那些血尸周圍。

  漸漸的,血尸隨煙霧消失在虛空,白頭翁化為一團(tuán)綠色的幽光落入榕樹之內(nèi)。

  那棵倒在地上的大榕樹化為一棵樹苗,枝干有些干枯,不再生機(jī)盎然。

  奏完一曲,卿言仿若力氣用盡,向后倒了過去,易辭長臂一伸將卿言攬在懷里。

  “陰陽水中走,法則定循環(huán),萬物皆自然,個自皆所求。天道無為,道法自然?!彪y也對著榕樹嘆息,“一切皆是命數(shù)?!?p>  難也道長外表灑脫不羈,說話言語間皆不像是個道士,衣著打扮偏偏像個道士,卻又是位嫉惡如仇,在乎律法的活的極通透的紅塵俗世之人。

  小錦將榕樹苗種在了坑里后,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你有何打算?”難也走過去問她。

  “我......”小錦站起身看了一眼小衣的尸首,“我如今不過一縷臟魂,一具殘骨罷了?!?p>  小錦的神色有些凄涼和落寞:“小衣身死我以為我會很高興,但我沒有?!?p>  “我想,這些年我心里的恨也消的差不多了,倒不如舍了這殘身赴了黃泉,讓黃泉水好好洗洗身上的污濁?!?p>  竹生睫毛低垂,一雙含情的眸子細(xì)細(xì)的看著小衣蒼白的臉色許久,緩緩走向小錦:“小衣生前常對我說,她有一個姐姐,對她是極好的?!?p>  “可是她姐姐不見了,她很想再見見姐姐,哪怕是在夢里,哪怕只能見一面,一次就好?!?p>  “天道無常,因果輪回,如今這般結(jié)局……皆是命數(shù)?!?p>  竹生下頜緩緩抬起,睫簾微顫,墨綠色的眼珠望著如墨般黑暗的星空。

  月色將他的眼珠映的閃閃發(fā)亮,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在臉上留下一道淚痕。

  空氣靜默了良久。

  “她如今因你而死,便請你把她帶回去好好安葬。”

  許是月色太過凄美,竹生的心情也平靜許多。

  小錦似是怕了這明亮的月色,低著頭不敢看竹生懷里的妹妹。

  “王大娘應(yīng)該是想看著你們一起回家的?!彪y也道長在旁勸了一句,“小姑娘方才特意留下小衣的尸體沒有羽化而去,便是想讓王大娘見她最后一面。”

  小錦渾身劇烈的發(fā)抖,豆大的淚珠再次滾落下來,淚眼迷離間雙手遲疑片刻,顫顫巍巍接過小衣的尸首。

  “我與小衣在溪流旁相遇,她笑魘如花,比那春日里最嬌艷的花還好看數(shù)倍。”

  “人妖殊途,這是天意。你本該化龍,莫要執(zhí)于一念,困于一隅?!彪y也拿拂塵輕輕拍了拍竹生的肩胛骨。

  “呵,當(dāng)年若不是龍族,我早就蛻皮化龍了,還輪得著你這牛鼻子臭道士欺負(fù),不,有幸見到本大爺嗎?”

  竹生抱怨似的回了一句,語氣盡是調(diào)侃與驕矜之意,言語間卻盡是悲涼。

  “行,道爺知曉了?!彪y也揮了一把拂塵,輕笑道,“道爺把你送到東海如何?”

  “什么?”竹生雙眼圓睜,眸色驚詫,略震驚的望著難也,“東?!?p>  “竹生兄可好好思慮一番再做決定?!彪y也眼睛微瞇,斜睨他一眼故意道。

  “好?!敝裆鸾藓煟冻瞿G色的眼珠,淚水還殘留在眼角耳畔,眸色已然堅定許多,“我同你去東海?!?p>  

桁暮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小意外頗多也很充實。過幾天就要去工作了,碼字好像變得更加艱難了,趁這幾天努力碼字,好好屯稿吧(雖然我斷更也好像沒啥影響),哎,加油(?ω?)hiahiahia。求毒舌求建議求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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