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州兵營瞬間騷亂起來,兵營外的眾人只聽見劍鳴飛掠,回過頭便見一道人影破空而去。
“這……擋了餓虎又來財狼啊?!?p> “不怕,有鬼將軍!”
“快,糾集其他弟兄,堵住轅門,讓他有來無回!”
“喏!”
不提眾人反應(yīng),只見左千戶一路暢通無阻沖進轅門,多虧了這一路上沒有見到爭斗,所見也多是穿著官兵衣服的人,左千戶這才沒有大開殺戒,不然左千戶可能會沖一路殺一路。
沖進兵營,只見迎面一排兵丁架著盾牌已經(jīng)等著自己了。左千戶暗贊一聲,這反應(yīng)著實了得,左千戶一路飛掠,速度極快,就算有兵營外的人預(yù)警,但能夠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拉出一隊盾兵擋住自己,也算是了得。
還沒等左千戶開口亮明身份,卻聽得無數(shù)破空聲呼嘯而來,抬頭看去,卻見無數(shù)利劍在黑夜的掩護下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的頭頂。
“喲呵?挺厲害啊?!弊笄粼诳吹奖鵂I中滿是穿著官兵服裝的人馬,便猜測自己老婆多半沒事,放下心來后,甚至有心想試一試這兵營中的防守力度。
卻見左千戶看著漫天箭矢,不慌不忙收起長劍,雙手抱園,做了個起手式,隨即緩緩?fù)崎_拳腳。
下一刻,左千戶身周似乎形成了某種立場,天空中的箭矢緩緩減慢速度,但相反的,左千戶的身形卻越動越快,眨眼間,左前竟舞成一團虛影,而天空中的箭矢竟好像是被沖進下馬桶的茶葉一樣,沿著左千戶旋轉(zhuǎn)的方向旋轉(zhuǎn)聚集,最終一大捆箭矢被左千戶抱住,輕輕放在腳下。
“放箭!”不遠處,號令聲傳來。
天空中破空聲繼續(xù)響起,抬眼看又是一片箭雨襲來。
但這一次,左千戶卻面上一喜,也不理會天上的箭矢,腳下一歪一踩,直直朝盾陣沖去。
說起來,這左千戶心中向往的事道家的御劍飛仙,然而現(xiàn)如今卻在佛家一脈上越走越遠,但道家的種種法訣神通卻稀松平常。好在總算是借助太極拳領(lǐng)悟“四兩撥千斤”的用勁法門,在對付一般情況時,倒也夠用了。
卻見左千戶視眼前的盾陣為無物,沖撞之間,借力換力,與不可能之間從盾陣中間拓開一條路。還沒等左千戶向前,卻見盾牌一開后,無數(shù)長刀利刃卻指向了自己,這其中到隱隱有一絲絲太極拳的影子,要知道這太極拳原本就是托身于刀盾拳,左千戶用太極拳,打著刀盾兵,還真有一點大水沖了龍王廟的意思。
左千戶看出門道,但也不急,畢竟太極拳內(nèi)中更有道家陰陽相生的真意,見到盾牌下的尖刀,左千戶便揮袖為盾,從側(cè)面擊歪尖刀,整個人如同陀螺一般硬生生鉆開刀盾兵陣,緊接著高聲大喊:“是我!我回來了!”
刀盾兵不認(rèn)識左千戶,轉(zhuǎn)過身便要攻上去,而刀盾兵身后還有一隊槍兵正在集結(jié),看到左千戶沖擊來,手中長槍沒頭腦的便刺了過來。
但也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停!住手!”
刀盾兵倒還好,他們以盾為主,刀為輔,就算收不住手了,刀尖一偏,扎到自己盾牌上倒也沒什么,但長槍兵,槍重力沉,原本以為又是賊人劫營,毫不留手之下哪里收得住手。
幾個硬氣的兵卒手中猛然一頓,停下長槍,但自己胳膊卻顫抖不止,顯然是受了點扭傷。
但大多數(shù)兵卒都收不住手,長槍如龍戳刺而來。
左千戶看到此景,微微一笑,雙臂如鳳凰展翅迎向長槍。
左千戶雙臂像是長了眼睛,竟讓過無數(shù)槍尖,一托一震,便將槍力全然卸下。
斜地里,一道黑影沖了過來,見左千戶沒事,才長出一口氣,毫不猶豫跪在地上,納頭便拜。
“大人,鬼仆未及時察覺大人歸來,導(dǎo)致兵卒沖撞了大人,還請莫怪?!?p> 周圍兵丁看到這一幕,心中大驚失色,這鬼仆在他們心中可是能夠力挽狂瀾的“鬼將軍”,這鬼將軍都跪下了,他們這些兵丁又怎么敢站。
呼呼啦啦,啥時間,左千戶身邊跪了一片。
“行了行了,趕緊起來?!弊笄舯贿@陣仗嚇了一跳,這是唱哪一出啊。
鬼仆聞言起身,也招呼其他兵卒起身,隨后繼續(xù)吩咐兵卒小心戒備,自己則帶著左千戶朝大帳走去。
一路上,鬼仆大概講述了一下近幾日發(fā)生的事。
倒真如左千戶所料,這趙鬼手還真是有點門道,在左千戶大軍開動后,便派出些許流民在兵營外試探,并且麻痹兵營守軍。
鬼仆一開始也沒發(fā)現(xiàn)不對,只不過是想要實驗自己在地書中學(xué)到的兵法技巧,便拿了一些兵卒練習(xí),后來兵營中兵丁一來沒什么事干,二來見鬼仆練兵倒還有點門道,便有偏將和鬼仆打賭,二人各掌一隊兵丁,互相以戰(zhàn)陣切磋,最后竟然是鬼仆大勝,自此鬼仆在這兵營中便有了名頭。
鬼仆意氣風(fēng)發(fā)之下更是經(jīng)常巡視兵營,也在巡視中發(fā)現(xiàn)了不妥。
這兵營外流民越來越多,還有不少流民借著討飯的名義在軍營門外墻外溜達,但這些人即便是討到了飯也不立刻離開。這便引起了鬼仆警覺。
趙鬼手可能確實有幾分智謀,但他手下這些人不行,還是如同憨憨一樣,幾乎是毫不遮掩自身的目的,尤其是幾個自以為是高手的人出現(xiàn)后,那更是明目張膽在兵營外不遠處換上乞丐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在兵營外亂晃。
鬼仆心中提防,叫來兵營中的偏將一同商議,最終靠著左千戶近仆和之前打敗了偏將的名頭,倒也說服了偏將,夜半十分,鬼仆和偏將帶著一隊好手,悄悄摸到乞丐藏匿的地點,在看到一群抱著兵器,搭建著簡易窩棚的數(shù)百流民擠在一起,其中還有數(shù)名地位頗高的好手住在較舒適一點的窩棚內(nèi)。
這些流民、高手,雖然有心造反,但不會行軍,或者說一知半解,一路上不設(shè)暗哨只有明哨,流民軍休息的地方隱約間能看到一些軍陣的影子,但怎么看怎么覺得混亂,那些高手更是把自己的休息地點布置的過于豪華,一眼看去便知道誰主誰次。
偏將畢竟有些見識,親眼所見,在加上鬼仆的分析,便明白了這幫流民是沖著誰來的,當(dāng)即派出手下放出一把火,將這些流民的窩棚點著,然后跟鬼仆退到軍營,安置守衛(wèi)防軍,和鬼仆一起將兵營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
次日,也就是左千戶到山上剿匪的時候,這幫流民軍再次集結(jié),也不知道趙鬼手從哪里找來這么多流民,左千戶偏將和鬼仆放了一把火燒死了數(shù)百人,今天一看,這幫流民軍不減反增,乍一看鋪天蓋地,仔細一數(shù),起碼有兩千多人,后方還有零散的流民陸續(xù)而來。
見到兵營封營關(guān)門,流民軍的指揮也知道事情可能敗露,當(dāng)下便不遮掩,一揮手便讓流民軍沖擊軍營。
這流民軍的指揮想的挺好,指揮的也有點門道,但流民自身素質(zhì)不行,也沒經(jīng)過什么訓(xùn)練,這一來二去,這幫兩千人的流民軍完全沒有威勢,輕松便被數(shù)百守軍抵擋下來。
兵營物資豐富,鬼仆早就造好了種種滾油燃木,短兵相接之下,這幫流民還沒沖到兵營墻外,便被大片大片的火焰包圍,措不及防下又是數(shù)百人冒著火在戰(zhàn)場上掙扎哀嚎,還有些生命力強的,渾身冒火的在戰(zhàn)場上逃竄,竟連帶著部分流民也開始逃竄。
這流民不同于官兵,無非是想討個活路,趙鬼手給他們畫了餅,讓他們來攻營,此時見到兵營防守的如同鐵桶一般,還沒接近便損失許多人,接近了又被漫天箭矢射殺許多人,流民心生怯意,有些腦子活的便開始逃跑,其他人有樣學(xué)樣,拉著朋友親戚也向后跑。
眨眼間,流民軍人數(shù)優(yōu)勢也成了笑話,悍不畏死的還在向前沖,膽小怕死的卻還在逃走,流民軍一下子變成了里外兩層,戰(zhàn)場如同被長刀劈開一般。
流民首領(lǐng)自然坐不住,為迫使流民上前,出手砍了好幾個逃走的,這才沒讓兩千流民跑光,流民首領(lǐng)便帶著數(shù)名好手撲向兵營。
這年頭,武林高手在打仗時還是能發(fā)揮出不少用出的,但那也是指有所特長的高手,或是絕頂?shù)母呤郑捅热缱笄?,他金佛一出,眾人盡皆膽寒,再釋放幾個大招,殺戮一多,敵軍自潰;又或是像烈火老祖等人那般,擅長防火的用火殺敵,擅長挖洞的,挖洞埋伏,然后便是射飛鏢,放毒煙,五花八門,僅憑數(shù)十人便可拖住千百人。
但這流民中的高手,卻很明顯是一般高手。鬼仆以有心算無心之下,派數(shù)名軍中好手用暗箭偷襲,讓這些高手在沖過來的途中便有損傷,等他們沖進兵營后,卻立馬用刀盾兵阻攔,用弓手偷襲,鬼仆還發(fā)揮出他們鬼宮特色,算計好高手進退路線后,機關(guān)陷阱布置的五花八門,不知道多少高手在跳進兵營后,便因為不看身后,被設(shè)在墻壁上的機關(guān)弩給殺了。
一眾高手便被鬼仆這一套連招陰死大半,剩下幾個輕功卓絕,武力超凡的,也只是勉強拼斗幾下后,便忙不迭的逃走,期間又是被鬼仆的陷阱殺了幾個。
到頭來,一場大戰(zhàn)看起來耗時挺長,戰(zhàn)斗慘烈,但滿地流的都是流民的血,死的也都是流民的人,而這兩千多的流民也僅僅只是沖擊了一下兵營,幾乎沒有造成如何損失,而鬼仆因為他的表現(xiàn),被尊為鬼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