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甜蜜枷鎖
“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不給我一點回報?”
“他為什么會打你?他怎么沒有打別人?”
“他打你,你不知道反抗嗎?軟腳蝦!”
一句也沒有說,他敢打你,我們給你撐腰之類的話。
生一個女兒,生的不是女兒,而是長遠的投資。
如果投資被打了,丟的是投資人的臉,只要投資的人能得到想要的回報,不在乎投資真正怎么樣。
盲的是人的眼睛,寒的是人的心。
如果一個懦弱的男人又愛虛榮好面子,對于他的妻子來說或許那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冬天,手凍了,腫成了香腸。
沒有凍傷藥。
她把錢給了她女兒林玲買文具了。
舍不得。
蒲草沒有哭。
可一想起林沐死了,再也不回來了。
蒲草哭了。
她人生的一切美好都是林沐給的。
林沐死了,她所有的美好都沒有了,那些曾經(jīng)被林沐擋住的崢嶸棱角都血腥地刺到了她的面前。
她不想小鈴鐺沒有爸爸。
沒有丈夫的女人也容易被人笑話。
要是這樣的日子熬一熬,茍且偷生,或許一輩子就過去了就好了。
如果,她不曾遇到過林沐,她就不會覺得后來的日子有多么煎熬,每一秒鐘都是痛苦。
有了新家庭,她想好好地對待新的丈夫,卻又決定偷偷把林沐藏在靈魂的最深處。
可糟糕的新關系,讓蒲草不得不靠反復咀嚼林沐留下的回憶來獨自生存。
她想告訴林沐,她現(xiàn)在長大了學會了很多東西,她也能夠做的和其他的妻子一樣好了。
事情進一步惡化,大概就是那一次。
新丈夫又喝醉了,把她關在臥室毆打。
她被人扯著頭發(fā),然后重重按在地上,下巴腫了,嘴唇流血了,那個男人像野獸一樣騎在她的身上拳拳到手。
“咿呀~”
臥室的門開了。
門口站著逃學回來的小鈴鐺。
所有努力維持的假象,頃刻間潰塌得不像樣子。
“爸爸,媽媽,你們在干嘛?”
蒲草:“咳咳咳,小鈴鐺沒你的事。趕緊出去!關門!”
看著那雙酷似林沐的眼睛,她不想自己這么糟糕的樣子被小鈴鐺看見,被林沐看見。
“出去!”
“出去呀~”
小鈴鐺呆呆站在門口聽著自己母親聲嘶力竭地嘶吼,忽然脫下書包沖上去砸她的新爸爸:“壞人!”
“不準打我媽媽。”
“不準打我媽媽。”
蒲草心口劇烈起伏,想要爬起來,又被人壓?。骸靶♀忚K,別哭!”
“爸爸和媽媽在做游戲?!?p> “你先去……外面玩,待會回來吃飯啊,停媽媽的話?!?p> 小鈴鐺拼命搖頭,舉起書包不停砸蒲草背上的男人:“媽媽流血了?!?p> “你快放開媽媽?!?p> “滾~”男人早就看這個小/雜/種不順眼了,跟他一點都不親。
簡直跟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一樣。
男人醉醺醺又被被林玲打痛了,心頭惱火得很,甩手一耳刮子就過去。
林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蒲草第一次反擊了,只是把對方激怒迎來了更大的暴風雪。
她摟著自己的女兒在人間家庭的戰(zhàn)場上猶如一葉扁舟飄搖顛簸。
四周都是水。
她不會游泳。
哪里也去不了。
蒲草沒有想到為她出氣的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一個隔了好遠好遠的親戚。
當然,蒲草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大街上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