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腳上像是摸了豬油一樣,一路滑著進了辦公室,沈文安抬頭看了一眼他。
“怎么了?”
“?。繘]事,女魔頭要吃人?!?p> “嗯?”沈文安又是瞥了一眼,滿滿的疑惑。
“啊……差點摔了!”羅永才反應過來,嘴瓢了。
“哦,以后小心點,不過,你的臉怎么了?”
“臉?沒……沒事,呵呵呵哈”羅永趕緊拿出手機照了一下,我的媽呀!
這個臉簡直可以跟日落的太陽媲美了,尤其是剛才被親的位置。
這算不算初吻?長這么大還沒有談過戀愛,追女生他最頭疼,還不如不追,所以一直秉著守株待兔的原則,至少人生的這幾年都是這么想的。
“羅永?羅……”沈文安叫了三聲都沒應。
“???沈總有什么吩咐?!彼@才回過神來。
“雖然貨已經(jīng)送去制作間,但是還是得盯著,以防蔣如良又在背后做手腳,那個倉庫主管陳三萬你看著處理?!?p> “嗯,知道了?!?p> “另外……”
“嗯?怎么了?”
“去醫(yī)院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哦!好,那沒有什么事我就下去了。”太丟人了!這次又以哪吒的方式退出來辦公室。
沈文安看著這個風一樣的背影消失,不解的搖了搖頭,想著是不是工資沒到位?
不能啊,工資前幾天才發(fā)了,而且給羅永的提成也不少啊?
他拿起電話打給了韓野。
“喂?哦……沈老板?!?p> “這次的事辦的不錯,錢我會打給你?!?p> “沈老板,跟您合作我就是喜歡,我韓野就喜歡干這黑吃黑的買賣,來錢多啊……哈哈哈哈”
“說笑了,生意人都講究互惠互利嘛,李貓子呢?自然會去他該去的地方。就不用怕他找你麻煩了?!?p> “那我就多謝沈老板了,期待下次再合作啊?!?p> “自然?!?p> 掛掉電話沈文安臉上抹去了剛才那一刻世故的笑意,恢復了平靜,棱角磨平,眼神里盡是黑淵,眼皮重重的壓在上面,他的睫毛很長,一根根挨著排列,濃密給這張臉上增添了一份邪魅。
自己每天就像一個永動機,不停的轉(zhuǎn)動,就算齒輪生銹殘破,也不會停下,繼續(xù)尋找新的零件,這是當初他的夢想,如今都實現(xiàn)了。
卻怎么一點也不開心,當初陪自己一起努力的那個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終究還是把她弄丟了。
心情異常的煩躁,下班之后,開了一輛大型suv,準備去許倫的俱樂部放松放松,要是碰巧他也在的話,剛好用這輛車去兜個風,好久沒有拋下一切,把心事和煩惱都拋進風里。
沈文安和許倫本來也不熟,就是沈文安去的次數(shù)多了,而且都是高消費,許倫這個做老板的自然會多多關照,抱緊土豪的大腿。
雖然自己也不差錢,不過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嘛。
一來二去,兩個人也就熟絡起來,沈文安不愛和那些商界的所謂的精英人士交往。
許倫剛好符合這一點,性格互補,他是屬于那種陽光,愛玩愛鬧一類的,沈文安就偏向成熟穩(wěn)重,可能和經(jīng)歷有關系。
今天的俱樂部人還挺多,沈文安辦了貴賓vip卡,自然就有貴賓接待,一個人進了包間,里面玩的喝的應有盡有,不過只有一個人。
打了幾把臺球,就聽見許倫那小子進來了。
“喲!沈哥,哪股陰風把您給吹來了?”
“那又是什么風把你也吹來了?”
“您這大老板的腿我巴不得趕緊抱緊呢!”說著就走到沈文安旁邊。
“要不比一場?”沈文安看著他,眼神里帶有一絲挑釁。
“得嘞!那就請沈哥賜教嘍?!?p> 兩個人一直打了兩個小時,終究還是沒有分出個你強我弱,打了個平局。
中途還打了桌面足球,短距離高爾夫,全部下來,都沒有爭出個結(jié)果。
“哎呦!我不打了,累死了……”許倫癱坐在沙發(fā)上,兩條大長腿無處伸展,直接就搭在那精美的大理石茶幾上。
“我說,我定的包間,你這隨意把腿搭在客人的桌子上,好嗎?”
“哥,下次送您一個包間,我累的不行了?!?p> “好,你說的,不許反悔?!鄙蛭陌惨沧谏嘲l(fā)上,開了一瓶威士忌。
“喝酒嗎?”
“酒……哥,我現(xiàn)在看見這玩意心里發(fā)怵?!?p> “怎么了?”
“只能說,喝酒誤事?。 ?p> “難道把人家女孩給怎么了?”
“哎!所以說我現(xiàn)在都不敢喝酒,害怕!”許倫腿下來,胳膊撐在膝蓋上,兩手揉擦著臉。
“那……最后給怎么辦了?”沈文安抿了一口酒,有些烈。
“我逃了?!?p> “許倫,不能?。∧阍趺唇o逃了,那人家女孩呢?找你了嗎?”
“我害怕??!我之前在網(wǎng)吧還碰見她了,我當時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直接就溜進了廁所,她也沒說話,之后就再沒有聯(lián)系了……”
“那……我覺得你還是得給人家女孩一個說法,是吧?”
“是啊!可是,失聯(lián)了……”許倫懊惱地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
“那你們是怎么遇到的?”
“當時,我記得是受邀去參加了一個漫畫公司的聚會,不過當時邀請的社會人士挺雜,我也不知道那女孩是什么職業(yè),也不清楚我們怎么就……到一張床上了?”
“完全沒印象了?”
“是啊!關鍵是我都不認識她。”
“那這找起來可就麻煩了?!?p> “不過……”
“不過什么?”
“那女孩長得可真是漂亮,就是我感覺屬于那種人傻漂亮的……”許倫笑了笑,又再喝了一杯。
“你!人家女孩沒找你麻煩就不錯了,不過你還記得她的模樣?”
“是??!記得,誒!身材也挺棒的!”
“……”沈文安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這小子,沒個正經(jīng)。
“哎……不過,沈哥,你一天日理萬機的,怎么今天有時間來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怎么?給你送錢來還不高興???”
“得了吧!不過,沈哥你這年紀估計都該結(jié)婚了吧?”
“我這年紀?我也就大你兩歲吧!過了這個年也才就三十?!?p> “也是,沈哥,我說真的,你要是說你二十我都信!”
“沒大沒??!”沈文安笑了笑,已經(jīng)五杯酒下肚了,有些暈暈乎乎,可能是今天的酒有些烈。
“誒?許倫,這酒今天口味有些不對勁???”
“?。窟@酒呀……我朋友從巴黎帶回來的,跟平常喝的威士忌不太一樣。”
“巴黎?巴黎……”沈文安喝了酒眼神有些迷離,酒氣攀上了眼睛,又增添了一絲朦朧的霧。
“巴黎……”沈文安嘴里一直在重復這兩個字,酒精麻痹了人的神經(jīng),在腦海里肆意妄為。
“怎么了?沈哥?”許倫也有些醉了,可還是挺清醒的,覺得今天的沈文安有些不對勁?。?p> “沒事,我沒事。”
“哎呦!沈哥,你別拿我當外人了,在這啊……心事就不用藏了,擱在心里壞了的話,傷心呢……”
“傷心……哈哈哈哈……我……把一個人弄不見了……”沈文安靠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肩膀有些顫抖。
“不見了就找回來啊?!?p> “找不回來了……我親手丟了她。”
“沈哥,別這么死心眼,生意上,賠了,我們就再掙,這人啊,也一樣,丟了……就撿回來?!痹谠S倫這就沒有行不通的理,就算是不見了,也一定要像一個倔強的孩子,磕破頭,也要找回來。
“那……那個人會怪我嗎?”
“那要看那個人愛不愛你了……要是愛你的話,你把她丟個一百次,她也不會怪你?!?p> “丟一百次?不……我不會再弄丟她的……一次都不了……”沈文安醉了。
說完之后就發(fā)出輕微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眼角淌出一滴眼淚,誰也沒有看見。
忘吃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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