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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晗清醒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空氣中充斥著來蘇水味道的病房里。
依稀記得自己送走客人后,只覺得當時胃疼、心慌,雙眼發(fā)黑,自己暈厥后的情形一無所知。
江晗望著病床前靠在椅子上打盹的焦濯,從他青色的下巴、凌亂的頭發(fā)、皺皺巴巴的衣裝看得出來,自己昏厥后把他忙個不輕。
江晗有點尿急,準備下床時,反應(yīng)靈敏的焦濯一個激靈站起身,看到大哥活生生得坐在床上,頓時眼圈一紅。
哽咽道:“大哥?!边@兩天可把他嚇得不輕,大哥面色蒼白、毫無生機的躺在病床上的神態(tài),讓他浮想聯(lián)翩,他們這幫經(jīng)歷生死的兄弟實在經(jīng)不起折騰了。
江晗蒼白著臉向他寬心一笑,焦濯趕緊攙扶著江晗朝衛(wèi)生間走去。
嘴里絮絮叨叨講述病情:“哥,你這是胃出血,醫(yī)生說你得了胃潰瘍,又不及時治療,硬撐著。昨兒個晚上你的血管將破未破時,喝了大量烈酒,胃中的血管擴狀充血,導(dǎo)致血管破裂。哥,別這樣不管不顧得,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寶貝們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看著焦濯揪心難過的神色,江晗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好了,今后,我注意。”倆人慢騰騰移到病床前,江晗躺到病床上。
聽了江晗的話,焦濯臉上緊繃的臉部稍微松了下來,小心翼翼給江晗蓋上被子。
“哥,伯母和嫂子都不知道你病了,要不,”焦濯征詢江晗的意見。
“別告訴她們,就說我在國外,過幾天回去?!苯习l(fā)現(xiàn)自己身體格外虛弱,這去趟衛(wèi)生間都開始冒虛汗了。
說話間,黎彰提著保溫盒走了進來,看見江晗蘇醒了,開心道:“江總,可把我們嚇壞了。肚子餓了吧。醫(yī)生說你這幾天只能吃流食?!?p> 黎彰把盛好的米湯端到江晗面前,江晗喝了幾口,沒食欲,把碗遞給黎彰后,安排明天的工作日程。
自己得躺在病床上,這幾天先讓黎彰感謝其他輔助工作。
江晗讓黎彰與焦濯倆人回去休息,看著江晗一臉倦容,他倆交待幾句離開病房。
江晗拉了下薄被,望著對面的墻壁,陷入深思。
昨晚,在酒桌上大家談起圈子的人物時,那位名叫黃易的戴眼鏡男子輕佻的語氣評價安心。
那刻,江晗克制著心中的憤怒,若無其事得仰頭喝下了諸葛遠“敬他”的不知是第幾杯酒了。
江晗明白,自己與安心隱婚這件事,雖說對安心事業(yè)有幫助、給孩子、家庭帶來暫時的寧靜,但仍有負面影響。
譬如,不知情的人們會在江晗面前詆毀安心,而他只能選擇沉默,愛莫能助。
黃易語氣輕佻,但神色中對安心濃濃的興趣,讓江晗如同吃了蒼蠅般,惡心、反感。
對于安心閉口不談的初次,從不追問的江晗隱隱感到是讓安心不堪的一幕。
江晗就能感覺得到昔日的安心蒼白的可憐,動作舉止生澀,那日,安心帶著幾分愧疚的成分在里面。
那個無恥得男人究竟是誰?此刻,江晗開始介意此事了。
幾年前,自己懇求昔日領(lǐng)導(dǎo)幫著關(guān)注安心的事,領(lǐng)導(dǎo)說了八個字“以靜制動,隨時還擊?!?p> 安心是自己心尖上的人,是自己的妻,是孩子們的媽,他不會讓安心再受傷害了。
不速之客的到來讓一向沉著冷靜的江晗失了方寸。
他躺在病床的第二天早晨,目瞪口呆得望著淺笑吟吟的諸葛遠手捧鮮花站在面前。
病房只剩下他倆人時,諸葛遠氣定神閑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得盯著江晗看了好一陣。
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的江晗坦然對視著諸葛遠探詢的目光,等待對手出手后,自己再應(yīng)招。
憑著感覺,江晗知道來者不善。
諸葛遠見自己犀利的目光被江晗不動神色化解,知道江晗并非常人。
他起身,閑庭信步在病房踱著方步。
當不知踱了幾個來回再次走到江晗病床頭時,突然止步開口:“歐陽姐還好嗎?”
江晗沒有接話,狐疑的眼神望著盛氣凌人的諸葛遠,怎么,他認識歐陽予?
見江晗沒有接話,諸葛遠再次坐回沙發(fā)上,平視著病床上的江晗,自顧自說道:“我家與歐陽家是世交。二十年沒見到歐陽大姐了,她還好嗎?”
江晗凝視著諸葛遠頗為復(fù)雜的眼神,如實相告:“媽媽,很好。我把爸媽接到錦州生活了,我們住在一個小區(qū)。二老過得平淡踏實。”
諸葛遠聽后,釋然一笑,轉(zhuǎn)移話題:“知道嗎?如果諸葛家與歐陽家沒有斷了來往,林渺應(yīng)該是我的妻子?!?p> 看著江晗不太相信的神色,諸葛遠解釋:“這是諸葛家與歐陽家?guī)装倌陙矶ㄏ碌囊?guī)矩。按照多年的規(guī)矩,諸葛家的長孫要娶歐陽家的長外孫女。林渺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我見過她,你小子艷福不淺?!?p> 江晗聽到諸葛遠提到逝去多年的亡妻,神色黯然下來,低著頭沒有接話。
諸葛遠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江晗傷心處,止住了話題,訕訕道:“江晗,你比我小10歲,算是我小弟了。前天晚上,我沒喝醉,黃易說的話戳到了你的痛處。知道嗎?垂涎安心美色的人大有人在,要想保護好她,只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p> 諸葛遠看著江晗驚愕詫異的眼神,內(nèi)心不由膨脹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歐陽家與諸葛家?guī)装倌甑乃榻蝗冢粦?yīng)該就這么斷了。我小叔負歐陽大姐在前,小叔自殺雖是因歐陽大姐嫁人引起,但根子在他自己身上。上輩子的事都過去了,從我們這輩子開始續(xù)上吧?!?p> 江晗聽得似懂非懂,忍不住問道:“為什么?”
諸葛遠定睛打量了江晗片刻,神秘回答:“如今,你是諸葛家與歐陽家和好的唯一契機?!?p> 說完走到病床前,大哥般親昵得拍拍江晗的肩膀,叮囑道:“有事,盡管找我,這是我名片?!?p> 把名片放到床頭柜上,意味深長看了江晗一眼,點點頭離開病房。
江晗拿起精致的名片,想著剛才一幕感到匪夷所思,看來,這事得告訴林梓然二老了。
諸葛遠走出病房,從上衣口袋取出墨鏡戴上,大步流星離開醫(yī)院。
江晗不知道,諸葛家世代在政界活躍,歐陽家世代在商界打拼。
幾百年來,倆人相輔相成,互相補臺,取長補短,因此經(jīng)過歷史長河的沖滌,依舊凌然不倒。
但歐陽家在上世紀60年代期間幾乎全部遷移到海外,諸葛家失去了商界這條經(jīng)濟后盾的之稱,這些年來,很多時候撐不開手腳,在司法界政績不菲,但經(jīng)濟領(lǐng)域上幾乎后繼無人。
諸葛家意識到失去了歐陽家經(jīng)濟的支撐,成了諸葛家發(fā)展的瓶頸。
如果諸葛家繼續(xù)發(fā)展開拓,只有再尋找一個可靠的經(jīng)濟后盾在幕后。
一向謹小慎微的諸葛家明白場上的禁令,一般商人不足以入他們的眼。
而江晗則是歐陽家的原女婿、歐陽予的義子,幾乎可以說是不亞于歐陽家任何一位血緣正宗的晚輩。
這也是諸葛遠聽說前夜宴請東道主是江晗,一向不屑于參加這種宴請的他出面的主要原因。
諸葛遠在官場多年,對江晗的為人早就聽在耳里,記在心上。
經(jīng)過酒場上的試探、今天的接觸,看得出來,江晗是個可以信賴之人,為人正直善良、講義氣、重親情,關(guān)鍵是能長袖善舞、為人玲瓏剔透。
坐在專車上的諸葛遠瞇著眼算計著,江晗有一對雙胞胎兒女,自家兒子也十二歲了,比他家女兒大上個六七歲,自己得往親家上使勁。
諸葛遠嘴角往上一咧,嘿嘿輕聲笑出來,助理小韓從后視鏡看著諸葛遠熟悉的神色,知道,哪家又被諸葛遠惦記上了。
躺在病床上的江晗莫名其妙打了好幾個噴嚏,焦濯趕緊關(guān)上窗戶,嘟囔道:“大哥,你是不是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