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沒有相處的時候,感官上奴良滑瓢是個夠義氣也夠強大的妖怪,然而一旦接觸了以后,因為性格愛好以及長相問題,這家伙在外面招惹的仇家很#琳瑯滿目#了。
——大體上都是那種不至于打生打死卻是非常不待見的那種仇家。
喬惜眼看著小家伙又是猶豫又是苦惱的皺眉沉思的樣子,心中倒是產(chǎn)生了幾分興趣。
——嗯,初步鑒定這孩子性格還挺有趣,長得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可以暫且劃分到熊孩子以外的范圍中。
喬惜想了想,覺得這一定是那位人類公主教養(yǎng)的好。
他眉梢微微一挑,原本就是上翹著的眼尾因為這一個動作看起來莫名生出了一些凌厲的感覺,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小滑頭鬼,道:
“不巧,你父親曾在小生的宅子里拿了些東西,以前沒有碰見也就罷了,今夜恰好遇見你……”
他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還是停在了關(guān)鍵處,有那么一瞬間就看到小滑頭鬼神色肅然起來,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的盯著喬惜,渾身上下都顯示出了無比的警戒。
不過很快的,他就又放松了下來,眨巴著眼睛看著喬惜的時候目光里也帶出了一些狡黠的神色,卻是驀地歪頭笑道:“尊駕是想拿回放在家父這里的那樣東西嗎?”
喬惜眸光微微一閃,仿佛是慢動作一般從身后抽出一根碧綠的竹笛出來,他笑看著小滑頭鬼,以竹笛做劍挽了幾個劍花,繼而抬腳向著百鬼走去。
——確實是走。
分明他腳下空無一物,然而他一步一頓以一種漫步的姿態(tài)從天守閣頂端來到一眾夜行妖怪面前的動作確實是宛如在平地上一樣。
目睹著對方漸漸接近的小滑頭鬼瞳孔禁不住猛然就是一縮,下意識的就跟著戒備了起來。
盡管根據(jù)對方的氣息他可以斷定他大概對自己并沒有敵意——然而萬一呢?
小滑頭鬼深深地提著一口氣,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看起來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偏偏氣息深不可測的妖怪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越來越緊張。
這是他第一次以奴良組二代目的身份率領(lǐng)著百鬼夜行,他不能就這么失??!
這樣想著的小滑頭鬼目光漸漸的凜然起來,下一秒,眼前一道綠色的光華如電一般閃過,早就戒備著的小滑頭鬼下意識的微微一側(cè)身,手中的彌彌切丸都來不及拔出來,反手就將其擋在了左肩前。
一聲極其刺耳的金玉交撞的聲音響在耳邊,肩上如同猛然被壓了一座大山,而自己則是被壓的全然不能動彈。
小滑頭鬼一咬牙,視線余光里掃到眼前這不知名妖怪臉上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心中驀地一顫。
身后有一連串的妖怪們不停的叫著“二代目”或者“少主”,然而小滑頭鬼卻仿佛將他身后的百鬼忘記了一般,只硬生生的身子一矮,借著對方壓在自己肩上的力道往旁邊一滾。
身后一眾小妖怪已經(jīng)有幾個按耐不住想要上前的了,不過卻被其他幾個曾見過喬惜的同伴制止在了原地。
被擋在原地的妖怪們臉色就不對了:“鴉天狗!你干什么?”
攔著眾妖怪的鴉天狗表情十分無辜:“我在攔著你們啊?!?p> 眾妖怪:“……”
幾個妖怪糾纏之間,突然有妖怪驚訝的叫了一聲,眾妖怪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也驚訝起來。
“櫻花……”
“鏡花水月!”
原來,就在身后的百鬼們拉拉扯扯期間,右手已經(jīng)被先前的力道壓的有些發(fā)麻,小滑頭鬼發(fā)揮了身為一個滑頭鬼的天賦技能從喬惜竹笛下面消失在黑暗中。
喬惜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濃郁。
——所謂鏡花水月。
“崢嶸棟梁,一旦而摧。水月鏡像,無心去來?!?p> 他收回手中的竹笛,目光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從身左側(cè)掃過,一抬手,就正好擋住了一段雪白的向著自己刺過來的刀刃。
只幾息的時間,周圍似乎就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段雪白的刀刃——卻只見刀刃,而不見持刀的人。
喬惜游刃有余的將所有攻擊擋下,動作不慌不忙。
——這只小滑頭鬼大概比奴良滑瓢更加有天分。
喬惜手上的動作不停,心里卻在點評著。
不過終歸是年紀太小——約莫是還沒有成年?
——話說好像他遇見的半妖大都特別有天賦,比如晴明,又比如眼前這只小滑頭鬼?
唔,是因為繼承了人類的血脈嗎?
這樣想著的喬惜一時之間有些分神,結(jié)果一個不察,小滑頭鬼手中的刀險險從他小臂上擦過,雖然沒有劃破,卻也留下了一道不容錯認的白痕。
喬惜低頭看了一眼小臂,再抬頭時看著小滑頭鬼的目光頓時就有些難以言喻。
——真是……不可小覷。
不說喬惜,就連小滑頭鬼自己也是驚訝。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手,然后目光落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跑到屋頂?shù)膯滔种邪淹嬷牡?,一時之間就有些呆了。
喬惜臉上仍舊端著一副深不可測的表情,手指指尖在刀刃上彈了一下,然后挑眉:“彌彌切丸?”
——這把刀他曾經(jīng)在奴良滑瓢那里見過,那時候那家伙還特別猥瑣的表示這是他和自家櫻姬公主的定情信物。
聽到喬惜叫出這把刀的名字,再想起對方自始至終就沒有對自己表現(xiàn)出什么殺意,小滑頭鬼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鴉天狗,注意到鴉天狗的表情,頓時意識到了,然后眼睛就忍不住瞇了起來。
“——尊駕……莫不是,豐月叔叔?”
喬惜:“?。?!”
喬惜差點被這小家伙一句石破天驚的“叔叔”震的從屋頂上掉下來。
他睜了睜眼睛,看著小家伙一本正經(jīng)并且求證一樣的表情,頓時就無言以對。
——說起來,他和奴良滑瓢同輩相交,然后奴良滑瓢的孩子叫他叔叔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對吧。
唔,真要按年齡的話他當這個小家伙的爺爺也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
從來沒有被人叫做“叔叔”的喬.偽少年.惜看著下面小破孩兒真誠的眼神,只覺得哪哪兒都不怎么對勁兒。
好半晌,他干巴巴的張口:“啊,你是奴良鯉伴?”
路又
嚶,朕么得存稿了。 難過。 還是從明天開始再攢一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