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委托信和季風的玉佩去找了師父,把這些交給了他。我看見在他的眼里閃過了貪婪,心生厭惡,但表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師父說一個好的殺手同時也會是一個好的戲子,以前我不信現(xiàn)在我信了。
“師父,我的劍在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斷了,您這還有多余的嗎?”我知道他當然有。所以才會這么問的。
他指了指仍擺在桌子上的兩把劍說:“自己挑吧?!?p> 我違心地道了謝,將兩把劍從鞘中抽出,佯裝認真的打量起來。打量了一陣我拿著其中一把劍走到師父身邊問:“師父,這劍看起來不錯,您真舍得給我?”
他抬起頭剛要說什么,我看準了時機用劍割破了他的喉嚨。
干凈利落,讓他死的沒那么痛苦已經(jīng)是我對他最大的仁慈了。
真是把好劍。這居然是我殺他后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我以為他死了我會難過,可絲毫沒有。我把手中的劍隨手扔在地上,拿走了季風的玉佩,翻過窗戶離開了日月閣。
殺他很容易,這幾年幾乎就是靠我們上交的銀兩生活。他的功夫也很久沒有練習了,早就退步到了我之下。
之前我還勸過他,果然他因為這個沒了命。而且還是,我動的手。
離開之前我特意看了他一眼,看著他的死尸說:“師父,下輩子別做殺手了,其實你更適合當個商人?!?p> 雪依舊沒有停,已經(jīng)有一層雪落在了季風肩上。他看見我后先打量了我一下,確認我沒事后笑著說了句:“辛苦了。”
我把他的玉佩還給了他,和他一起離開了日月閣。
我身上穿的依舊是那件紅斗篷,手里握著的還是自己的劍。
到了紅華客棧,他把我的一些衣服和我這些年的積蓄早就都帶到了客棧。因為時間太晚了,沒法再開房間了。季風把床上的被子扔給我說:“你在床上睡吧。我在地上睡一宿算了?!?p> 聽聞這話我把一床最厚的被子給了他說:“你蓋著這個吧。”他收了下來,什么也沒說。
我們其實都清楚,作為殺手什么地方?jīng)]睡過,這算是很好的了。他還找了一個屏風擋在了我和他中間,一夜無語,徹夜無眠。
外面稍微有些吵鬧,因為季風報官滅了日月閣。當然,之所以日月閣會被滅,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季風給日月閣的人下了藥。
尾聲
翌日,日月閣一夜之間被滅的消息震驚了江湖,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
有人說日月閣是罪有應得,也有人說江湖上或許會有一個新的幫派取代日月閣。
我和季風則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這里。隨身衣物、銀兩、劍和玉佩就是我們所有的行李,再無他物。
我們騎著馬出了城門,去往目的地。
待我們走遠,有個男人從城門的樹上跳了下來,望著我們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肯離去。
直到一個小姑娘拽了拽他說:“師父,我們該回去了?!?p> 他仍盯著遠方,他的一雙兒女打算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他也算沒有辜負她最后的愿望。
當初他把她救出來時,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季風不知所蹤。當時她躺在他的懷里說:“以后一定要讓阿風和阿雪過上平凡的生活,讓他們快樂一點。你也快樂一點。”她用了最后的力氣輕輕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就咽了氣。
他這一生兒女雙全,武功蓋世,即便仇敵遍布中原,但唯獨只有一點遺憾——他從沒聽我叫過一聲爹。
如今的結局也算不錯,他這局也算沒白設,領著小姑娘他回了城西樹林里唯一一間木屋。
他們,背道而馳。
一張曉雨
季風、季雪的父親到最后都沒有一個姓名甚至永遠都不會再次見到他們,我認為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女所能付出的所有?!觊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