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吹滅燈,假裝睡覺,悄悄地說:“鐵牛,外面有人監(jiān)視,西洋鏡遲早會被拆穿,我們從地道逃到地窖,然后偷偷地跑到巖洞。”
鐵牛抱著臘梅,跟在翠蓮后面潛入地道,走到大廳后面的地窖,揭開蓋板出來,悄悄地躲開監(jiān)哨,迂回巖洞,藏好梯子,攔好石板,躲藏起來。
第二天,天亮了,外面吵吵嚷嚷,土匪像螞蟻搬家一樣竄來竄去??嗔舜粼趲r洞里的三口之家,不敢生火,不敢做聲。臘梅嚼著炒米,喝著冷水,不哭不鬧。
臘梅噎住了,不停地咳嗽,翠蓮輕輕地捶她的背,待她平靜,對丈夫說:“鐵牛哥,你和臘梅先在這兒待著,我去洞里探探,找找其他出口?!?p> 鐵牛說:“讓我去吧,我的力氣大些?!?p> 翠蓮笑道:“老公,不要跟我爭,鉆山洞是我的特長。我沒回來,你倆哪兒也不能去?”
說完就往洞里走去,首先來到乳洞,倒峰林立的鐘乳石滴答滴水,在平靜的水面上形成一個個同心圓。她仔細查看巖壁四周,看到池子上游有個半圓形石穴,于是下到水中,往石穴游去。石穴下面是一條陰河,水位下降,露出一半,翠蓮像水蛇一樣往里游,游了四五十米,河道往上斜,水越來越淺,最后成了干通道,蜿蜒上升。翠蓮一直走下去,在岔道做記號。突然她聽到一陣慘叫聲,同時看到一線亮光。亮光處有一個月牙形缺口,正對著對岸的懸棺巖。翠蓮用手指比劃,缺口最寬處剛好通過人頭。
慘叫聲是從對岸懸棺巖傳來的,緊接著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只見兩個土匪從二十丈高的梯子掉下懸崖摔得翹死,底下的土匪卻不放過他們,向他們的尸首開槍,一人驚慌地喊:“老大,尸蟞叮在尸體上面,快消滅他們?!?p> 翠蓮看到地上的尸體被打成馬蜂窩。那個匪首憤怒地吼叫:“他媽的,我們上當了,趕快找到那個婊子,把她碎尸萬段,替兄弟們報仇。”
翠蓮見那些人走了,從月牙形缺口探出頭來,只見下面是二十丈高的絕壁,上面還有十幾丈高的懸崖。她和鐵??梢耘噬先?,帶上臘梅就有點困難。
她按原路返回,鐵牛和臘梅正在焦急地等他。翠蓮告訴鐵牛,昨天她給匪首的藏寶圖目標直指懸棺巖,那些歹徒果然上當,跑去喂尸蟞啦!兩人輕輕擊掌慶賀。
翠蓮把被單撕成布條,結成一根長繩。夜幕降臨,三人相擁而睡,養(yǎng)精蓄銳。
天亮后,三人吃飽干糧,拿好行李準備出發(fā)。翠蓮要鐵牛帶一把斧子,三個順著記號,來到月牙形缺口。鐵牛試了下,果然窄了點。他操起斧斤準備在薄巖壁上砸一個口子。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喊,趕緊住手。透過縫隙往外看,只見兩個土匪提著綠色油桶踩著木梯爬上懸棺巖。
他問翠蓮:“那些土匪不怕尸蟞,還去送死?”
翠蓮湊近看,聞到一股汽油味,說:“這些貪婪的匪徒不死心,想用火對付尸蟞,奪取里面的財寶?!?p> 鐵牛說:“大火一燒,什么都一干二凈,他們也得不到什么呀?”
翠蓮說:“這都是些亡命之徒,哪管那么多?”
奇怪的是,匪徒往懸棺巖倒了幾桶汽油,跟著進入洞里,從里面背出很多槍,安然無事。最后一人下梯子時,點了個火把扔進洞內,巖洞燃起熊熊大火,同時傳來巨大的爆炸聲,轟的一聲,地動山搖,巖洞像張開傾盆大嘴的鱷魚合攏嘴巴,掩埋了一切。
翠蓮說:“土匪里面有苗人,利用汽油的味道嚇住尸蟞幾分鐘,拿出槍,然后燒死尸蟞,炸塌了巖洞?!?p> 等匪徒離開,鐵牛握著斧斤猛砸月牙缺口邊緣,砸出一個可以通人的口子。翠蓮鉆出缺口,攀上懸崖,把長繩綁在山頂?shù)臉潴?。鐵牛用背帶捆緊臘梅,抓著長繩攀援而上。三人好不容易來到山頂,已近晌午。
鐵牛決定回老家看看,投奔徐長子。三人來到渡口,找到老艄公。老艄公熱情地接待他們。聽明來意后,告訴鐵牛一個壞消息,徐長子給抓了壯丁,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鐵牛替他難過,同時也為三人的著落發(fā)愁。
老艄公說:“你們如果不嫌棄,就在我這兒呆一段時間?!辫F??吹嚼萧构珶o兒無女,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也想留下來照顧他,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四人就擠在老艄公的二間小木屋。老艄公要讓出臥室給翠蓮住。
翠蓮說:“老大爺,我們也苦慣了,怎能讓你挪窩?”說完就去修飾廚房。把廚房打掃的干干凈凈,擺一張竹涼床做床,白天收起來,晚上再攤開。雖有不便,但下雨天在干地,天晴在陰處,總比露天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