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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烈風

囚徒

怒海烈風 四海風清 4506 2020-03-31 23:40:12

  火凌悅正伏在桌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邊有人,一睜眼,看見辛老刀正把披風蓋在她肩頭。

  “辛大哥,你回來了?!彼酒鹕?,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角上正掛著的口水。

  “昨晚辛苦你了?!崩系遁p聲說道,眼睛里流露出感激和些許抱歉的神色。

  火凌悅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平時馬馬虎虎的大男人居然也會柔聲細氣的流露出幾分溫情,竟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趕緊背過身,故作不耐煩。

  “別婆婆媽媽的,藥帶回來沒?抓點緊,治好了老王,我得補個覺,這一晚上熬的我,臉都黃了?!?p>  老刀被她突如其來的粗聲大氣嚇了一跳,趕緊取出龍龜膽交給了火凌悅,

  “三個,夠了吧?”

  “開什么玩笑,三個?發(fā)財了,發(fā)財了?!被鹆钀偰弥^大的干硬黑色球狀膠塊,眼睛都睜圓了。

  “一次弄了三個龍龜膽,老刀,你知道這個值多少錢,這種療傷圣藥一個在黑市上就值百兩黃金,哈哈哈,看來我沒有白辛苦,一個拿去給王二治病,剩下的就算是給我的酬勞,行不行?”火凌悅眉開眼笑的盯著老刀。

  老刀苦笑著點點頭,心里暗想,“什么行不行的,你火大小姐看中了,我還拿的回來嗎?”

  看著火凌悅美滋滋一扭身體拿著龍龜膽去廚房配藥,老刀打算進屋先看看王劍鴻,冷不防,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只見張倩兒正滿頭大汗的站門邊喘粗氣,見是老刀開門,她也不客氣,推開老刀進了院,端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嘴灌下一壺凉茶。待茶喝完,她才像回了魂一般呼出一大口氣,

  “師兄,差點沒把我喘死,那幫政監(jiān)院的人跑了?!?p>  “什么,跑了?”

  “就是今天一早,他們突然拿著朝廷的令牌讓我爹開了城門送他們出城,說是留下來怕夜長夢多,大概是前日里他們出來巡查的幾個人沒有回去,給嚇著了?!?p>  “那些尸首······你處理妥了吧?”

  “放心,早干凈了。”

  “政監(jiān)院走的這么急,難道還有別的事?他們從哪出的城,走了多久?!?p>  “今早北面出的城,大約一個時辰前。我知道了就往這邊趕,一口氣沒敢歇?!?p>  “不行,我現(xiàn)在就去追。”老刀立時便要往門外走,被張倩兒一把拉住?!澳阋粋€人去,太危險了。”

  “呦,大白天就有姑娘上門拉拉扯扯呀,辛大哥,你可真不簡單??!”不知道什么時候,火凌悅捧著藥盒站在房門口,一張粉臉似笑非笑,嚇得張倩兒趕緊丟了手。

  火凌悅本在房中熬藥,聽見敲門,見進門的是位姑娘,和辛老刀很熟悉的樣子,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些不快,躲在一旁聽了聽墻根,見兩人嘀嘀咕咕拉扯起來,她只覺得心里一陣醋意,裝作恰巧的出了廚房。

  “誰拉拉扯扯,你不要胡說八道。”張倩兒怎么也是知府千金。在火凌悅奚落下又氣又急,紅著臉,嘴唇顫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還不承認,我是親眼看見還能看錯,你拽著他的袖子不算拉扯,難道還要抱著不成,辛大哥,我可真是小看你了,來耀城沒多久,也不知道是在哪個煙花柳巷惹了風流債吧!”

  老刀看火凌悅越說越不像話,心里也急了,趕緊辯駁道:“火凌悅,你不要胡說,她也是我和王二哥的救命恩人?!?p>  “哼,她是救命恩人,我就不是你救命恩人,我現(xiàn)在還要去救你兄弟的命,你居然護著她?!?p>  “你·······”老刀被火凌悅說的一句話也接不上來,他生怕火凌悅的大小姐脾氣上來,萬一撂了挑子,只好安慰。

  “火大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你救了我二哥,你就是我的活菩薩行不。”

  “呸,誰要做你的活菩薩?!?p>  見老刀苦兮兮的央求,火凌悅心中又有些不忍,她一肚子委屈無處發(fā)泄,哼了一聲扭頭進屋。老刀見她走了,趕緊對著張倩兒連連作揖,“倩兒,對不起,千萬不要見怪,這是我結義大哥的親妹子,脾氣大了點,人其實不壞。”

  張倩兒稍稍靜了靜心神,雖然心中不快,卻也有些竊喜,剛剛辛老刀緊張兮兮護著她,讓她到有了種勝利者的喜悅,嘴里不說,臉上卻有點得意之色。

  她用手指指房間,“這個兇丫頭,真厲害,將來誰娶她可不得給欺負死?!?p>  老刀只好陪著苦笑,卻聽見初源突然開了口,“一個火爆潑辣,一個刁鉆機靈,都不是省油的燈,我看你小子有的受?!?p>  “閉嘴,我現(xiàn)在得去救人,沒時間聽你廢話?!蓖醭蓻]好氣的說道。

  “辛大哥你·······”

  老刀看見張倩兒錯愕的表情,這才知道自己剛剛自言自語的說了出來,趕緊抱歉道:“不是不是,我這話不是對你說的,是和洪天,這老家伙羅里吧嗦。”

  “噗,小六也這么說?!睆堎粌喝滩蛔⌒α似饋怼?p>  辛老刀急著救人,本想獨自前去,耐不住倩兒死活要跟著,只好依了她,兩人策馬急行,一路向北而出,這條路順著官道直通宏國都城梁京。兩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老刀突然帶住馬。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前面的幾條岔道。

  “辛大哥,怎么?”

  “洪天說,押送的隊伍在此處分道而行?!?p>  “分道?那怎么辦?”

  “倩兒,前面有間茶肆,不如去打聽打聽?!崩系吨钢x岔路口不遠的一家茶肆說道。

  沿著宏國官道,每逢要道岔路,這樣的茶肆并不少見,伴著茶肆而設的往往還有官驛,茶肆供來往客商歇腳,官驛則專供官面上的來往信息、物資傳遞。

  眼前這座茶肆旁到并沒有設立官驛,一來是因為這里離耀城并不遙遠,沒有設立官驛的必要,另外也是因為耀城和梁京之間,人口稠密,數(shù)百里間,鄉(xiāng)野村舍不計其數(shù),自宏國圣武皇帝親政后,裁撤了不少臃腫機構,官差經(jīng)過此地大多馳馬急行,縱使中間需要休憩也多是選一臨道村落稍歇,一應費用,則在年后結算時,自當?shù)厣辖欢愗撝锌鄢?,如此減少了財政支出,還可讓那些村落稍賺些銀錢。

  辛老刀帶著倩兒,兩人騎著馬,來到茶肆,將馬交給小二栓好,這才坐下叫了茶水,趁著小二上茶的空,老刀便問道“這位大哥,我想問問今天過沒過······”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腳上吃痛,張倩兒的小腳,狠狠在下面踩了他的腳背,老刀忍不住痛,倒吸一口涼氣,困惑的望了望張倩兒。

  “小二哥,這會兒過沒過午,什么時辰了?”張倩兒接口問道。

  小二抬頭看看天,笑嘻嘻說道,“太陽到了樹梢頭,剛過午呢。”

  “哦,那你先給我們上一盤饅頭,再來點熟菜。我們急著趕路。”

  小二說了聲好,轉身要去忙碌,又被張倩兒喊住?!靶「纾氵@里還剩多少吃的,等下我還有一大波朋友要過來打尖?!?p>  “這樣啊,客官的朋友有多少人???”

  “大約四五十個?!?p>  “這么多?招待不了,招待不了?!?p>  “你這店也不小,不用太麻煩,只要饅頭夠吃就成。”

  “實不相瞞啊,客官,本來是夠的,只是不巧的很,早上有一隊官爺經(jīng)過,買了不少饅頭,如今店里剩下的不多了?!?p>  “哦,可是穿紅官服,黑甲胄的官兵?”

  “是啊。他們來了不少人,一來就急急忙忙要饅頭,我們店的饅頭都快被他們買光了?!?p>  “哦,那就好,這些人就是我們的同伴,原來走到我們前面了?!?p>  那小二聽張倩兒這么一說,又見她穿著考究,談吐不凡,趕緊作揖??谥羞B連告罪道。

  “請恕小人眼拙,不知是兩位官爺來了,多有怠慢。”

  “免了免了,不知者不怪。不過,既然同伴走在了前面,我還得緊著去追上他們,小二菜就不用了,包上點牛肉饅頭,我們這便上路。”

  “是嘞大人?!毙《?,走出兩步又欲言又止的轉身“大人,您的同伴可不是一起走的呢?!?p>  “哦?”

  “他們在前面路口,分開走了,我還奇怪······”

  “狗剩,你還不去給老爺們上菜?”茶肆掌柜不知道什么時候從柜臺里走了出來,沉著臉打斷了店小二的話頭。

  叫狗剩的伙計連忙低著頭走了,滿臉褶子的老掌柜走到張倩兒面前,施禮說道:“大人不要見怪,這伙計整天里多嘴多舌,是個缺心眼的,你們可切莫怪罪?!?p>  張倩兒見掌柜唯唯諾諾的樣子,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亮到了掌柜面前,那掌柜一見,趕緊跪下說道:“原來是耀城府的老爺,小人失禮了。”

  張倩兒見掌柜的慌亂,和緩的說道:“你起來吧?!睆堎粌赫f道“我們要追上同僚,押送要犯,需要向你打聽點事?!?p>  “小人定知無不言?!闭乒衩Σ坏c頭道:“那幾位大人,分成三隊,各走一隊,卻不知大人要尋哪一隊??!”

  “便是押送囚犯的那一隊?!?p>  “可三隊都有犯人?”

  “都有犯人?那你可知犯人模樣?!崩系蹲蛔×?,急忙問道。

  “只知道那三個犯人都是男人,均以黑布頭套蒙住面目。分了左中右三路各自走了。”

  老刀大感意外,與張倩兒對視了一眼,兩人讓老板快些準備了飯食,便走出茶肆,在岔路口停下。

  “辛大哥,你怎么看?”

  “事到如今,只能選一隊去追了。”老刀無奈的說道。

  “可是萬一錯了,再想折回頭救人,只怕是來不及了?!?p>  “只能盡力而為,不管如何,總要擇一路去試試,你覺得押送王大人的隊伍會走那條路?”

  “王大人是此次押送的關鍵,剩下的兩個恐怕不過是故布疑陣,我們不如去揣測一下政監(jiān)院那些家伙的想法?!?p>  “有道理,按說他們會急著回京,自然要走官道,一來安全,而來也便于沿途保護接應?!崩系栋欀碱^,語氣并不肯定。

  “辛大哥,你是不是也不確定?”

  “是啊,我們這么想,只怕政監(jiān)院那幫人也會這么想,說不定這中間官道上的反而是個誘餌?!?p>  “也或者,他們料定我們認為是誘餌,反而大搖大擺從中間走?!睆堎粌盒睦镆膊桓铱隙ǎ缃襁@事確是猜測,沒人敢打包票。

  最后老刀一咬牙說道,就從官路追,至少這路稍稍平坦,沿路多有人家,也方便打聽消息,兩人商量定了,這便沿著官道,疾馳而去,這一氣走了四十多里,天漸漸黑了,兩人只好沿路找了處歇腳的石頭房子,點上篝火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是一種疾馳,直跑的馬快脫力,才下馬牽著步行追趕,正走上一處山坡,遠遠聽見有馬匹嘶鳴聲,兩人趕緊將馬系在僻靜處,偷偷爬上山坡向下張望,不遠處,山坡下果然有幾十人的馬隊,看衣著正是政監(jiān)院眾人,原來前幾日的大雨將山坡上的一棵倒伏的大樹沖下山坡,正橫在了官道上,平時雖也可行走,但馬車卻無法通過,正巧將囚車給攔在了半路,幾十名差役正喊著號子驅(qū)使著馬匹去抬拉那棵大樹。

  老刀看著下面一眾人,忍不住抽出魚槍,便想殺一個出其不意,突然被張倩兒拉住在,耳語幾句,說完張倩兒一轉身便向山坡另一頭跑去,老刀見倩兒走遠,依言躡手躡腳的下了山坡,躲在樹后等著,不多時,只見遠處山坡突然冒出黑黃色濃煙,片刻后,山坡上的枯草便點了起來,火借風勢,直向馬隊燒來,那官道本也狹窄,囚車無法掉頭,那些個官兵,只好打開囚車,先將車中套著頭套的犯人帶下囚車,眾人回頭繞過大樹,向山坡下走去,老刀心中不禁佩服張倩兒的機靈,似乎料定了那些官差的一舉一動,如今囚車打開,救人便容易了許多,老刀也不猶豫,他帶上面巾,催動初源之力,瞬間金光布體,身姿似游龍般竄出樹林,不等那些官兵做出反應,只聽一聲聲驚呼四起,眾人只覺得金光閃爍,眼中尚未看的分明,身體便遭到一連串重擊,只聽見慘叫四起,那些武動低微的,瞬間便被擊打的飛了出去,幾位功夫不錯的,也并不好多少,他們架起兵器想做格擋,卻只覺得一陣巨大的力量襲來,瞬間里兵器脫手而出,其實,這群押送之人并不是酒囊飯袋之輩,有好些個都是軍中久經(jīng)沙場的驍勇之士,但是常人武功再強也很難對決初源這樣的神力,所以,這些人幾乎還未反應過來,毫無還手之力。緊急間,只見兩位身著官服的校尉之類的軍官,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

  “小心”只聽洪天在腦中提醒,“那是封神符,專為對付我們這樣的異能者?!?p>  聽見洪天的警示,老刀不敢大意,他猛地催動初源之力,速度更快出數(shù)倍,他沖開阻擋的人群,在略過囚犯的瞬間,展臂將那人抱住,兩腿猛的一蹬,便像金色箭矢般向上直飛出數(shù)十丈距離,又一抬腳在一棵參天云松的樹梢猛的一點,如鳥雀一般掠過被熊熊大火覆蓋的山坡,那一邊,張倩兒早已牽著馬等在路邊,老刀更不停歇,抱著囚犯坐在馬上,一夾腿,三人兩馬,立時沿路飛奔而去,只留下身后一溜塵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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