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和你家姑娘要回去了嗎?“小月乖巧的趴在墻角,看著遠(yuǎn)處亭中的兩人。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回去了?!奥勓?,樂兒立即拍拍身上的土,迫不及待的就要上前,拂了拂皺皺的裙擺,站了起來。
“你怎么這么不會看眼色啊...“小月嘟著嘴抱怨道,明明是佳人有約,你情我愿,你儂我儂,花好月圓,雖然沒有月亮,雖然是比方。
“你不要想了,我家小姐不會同元二公子在一起的。“
“為什么嘛,他們看起來好般配哦,你家小姐是看不上我家少爺嗎,你家小姐又好看,也好溫柔。也對,我家少爺?shù)拇_有點(diǎn)呆呆的,也不會討姑娘歡心,連府中的丫鬟們也覺得他好嚇人,誒,我家少爺哦,你該怎么辦啊?!靶≡抡f著說著自己的頭就低了下去,越說越覺得自家少爺沒有優(yōu)點(diǎn)。
沒有優(yōu)點(diǎn)的元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他真的如此差勁嗎?
回想,自己好像除了舞刀弄槍也不會什么,大哥好像很受歡迎,平日里是笑嘻嘻的……是不是自己不會笑?
走神的元綏,此刻也沒有聽到樂兒后面一句。
“不是的,無論是誰,我家小姐都不會喜歡的。“樂兒的眼神漸漸的黯淡了下去,表情竟然有一絲的悲傷。
小月雖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著樂兒的表情,也不知道說什么,頓時慌了:
“唉?!那個,我…你別這樣…對不起…你是不是要哭了?”
“你才哭了呢!”樂兒做了個鬼臉。!
“好了,我不同你說了,我得去扶我家小姐了。“言罷,樂兒快速的,朝著蘇辭的方向奔去。
而此刻,蘇辭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元綏異樣。
她也察覺自己喝的有點(diǎn)多了,也該回去了,她站了起來,卻覺得眼前暈暈乎乎的。
她只覺得自己有些丟人,幾杯下肚,她居然是被說中了,真的不勝酒力,蘇辭心理非常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shí),即便如此,她的腿卻是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她的身體不聽使喚的向前倒去。
這一倒,就嚇壞了三個人,最近的元綏嚇了一大跳,眼疾手快將蘇辭圈在了懷中。
蘇辭沒有感受到意想之內(nèi)疼痛,卻是跌到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他的氣息撲進(jìn)她的鼻中,是一股子淡淡的木頭的清香,讓人十分安心。
而元綏接到這軀柔然的身體時,這身體比他平時練功的石袋和鐵器要輕好多,怎么會這么輕。元綏不知所措,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只是小心的捏著她的手腕,卻是感受到刺骨的冰冷,怎么會這么冷?
“小姐!“這一聲,來自樂兒,她險些腿軟掉,要是小姐不小心載到在石桌上,磕到了頭,她可就不知道要怎么辦。
這一聲,倒是將元綏從無措的胡思亂想中喊醒,他才意識到自己懷中是個女孩子,以自己訓(xùn)練多年的感覺,下意識就接住了,他空蕩蕩的手都不知道到往那般放。便趕忙的道歉“….抱歉,她剛剛..不小心要倒了?!?p> 然而解釋明顯蒼白無用,樂兒快速的將自家小姐從她的懷中奪出。
而元綏得到了樂兒的一個瞪眼,這人就是流氓!就是先將小姐灌醉,再趁機(jī)占小姐便宜!偽君子!呸!
元綏雖然不知道樂兒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卻清楚的意識到,從小母親便教導(dǎo)自己,若是碰了姑娘,可是要對其負(fù)責(zé)的,再通過軍中人耳熟目染。
實(shí)際上是日日操練中,監(jiān)督的元綏不小心聽到的,就是軍中混話——
什么小娘子...真軟...要娶回家的...
所以,抱了就等于娶回家,元綏“唰“染了一層紅色。
“那什么..我會..負(fù)責(zé)的?!霸椉t透著臉,手腳都無措了起來,他從小都沒碰過女孩子,那怎知女孩子會這么柔弱,畢竟他對女孩子的映像都是來自自己親娘。
三壇酒下肚都不打嗝的元夫人....
于是,這句話又得到了樂兒的一記白眼。
這個呆木頭少爺哦!小月傷腦筋的扶著頭,在旁邊看的都要急死了,她都想替少爺上場了,此刻就應(yīng)該將姑娘摟在懷里,再狠狠地看著她,告訴她:你從此就屬于我元綏一人的了。
這樣的劇本才對啊!少爺!
“樂兒?“蘇辭眨眨眼,剛剛翻上的酒力,又被她壓了下去,她還是有意識,只是自己腿受凍太久,已經(jīng)覺得疼痛到無力了,她蒼白著臉,只覺得自己快要暈厥,這種感覺,仿佛又是那場無人救贖的湖水,要將她淹沒,腿纏在水草上,是一把一把刺骨的針扎在她的腿上...誰來救救她。
“小姐,你的腿....“樂兒,察覺自家小姐臉色不對時,才將目光看向她的腿,而下一秒自己手中的小姐早已經(jīng)空空如也。
再看去時,只見,自家小姐在別的男子懷中。
“等等!你在干什么?放下我家小姐!”
元綏一氣呵成,在樂兒眼前一把抱起蘇辭。蘇辭靠在他懷中,一時也有些嚇到,但那種感覺,卻在漸漸消退。她緊繃著身子,又驚又疼,讓她臉色又白了一層,似一朵一碰就碎的花,她卷曲著身子是一只嚇壞又乖順的貓,蘇辭緊緊盯著他的下顎,只聽他頗為緊張的語氣說。
“你腿不舒服?!八欀碱^,滿眼都是擔(dān)憂。
“抱歉,我會負(fù)責(zé)的?!?p> 言罷,他便迅速的腳下發(fā)力,離開了原地,雖是腳上速度快,但手上卻是穩(wěn)穩(wěn)的將她圈在懷中,為她護(hù)住嚴(yán)寒。
于是,元家二少爺光明正大的將蘇辭從樂兒眼前擄走了。
小月眼冒精光,簡直要驚呼出聲,少爺好生威武!比話本子里都要威武!
第二天,元家二少一見傾心姑娘便將人擄走的故事,以各種版本傳遍了元府。
樂兒.....樂兒簡直要?dú)饪蘖?,這登徒子的行為,那是一個少爺該有的!一點(diǎn)禮儀都不知!
在元綏懷中感受著他的體溫,蘇辭心中一暖,心中最后的防備便也放松了下來,這呆木頭,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很會關(guān)注別人,雖然表達(dá)方式是錯的,但是....
她安心的靠在他的懷中,蹭蹭他的余溫,也罷,她也想任性一次。
元綏感受著她的動作變化,那毛毛的軟軟的像在他心上撓癢癢,他心底掀起一絲異樣,元綏吞咽了一下,只當(dāng)做是自己的錯覺,只覺得看她一番動作是倦了,他抬起右手,將她外面的耳朵捂住,余光看過去,她的難看的臉色瞬間好些,元綏便以為自己猜對了,嘴角揚(yáng)起一絲他都未曾察覺的笑。
城門外大雪紛飛,一行人行路匆忙。
“堵住城門,不能放一個人進(jìn)來!若是放進(jìn)來一個拿你們是問!”
“是!屬下遵命!”跪一地的黑衣夾甲將士,跪在一個年少少年面前。
他身穿絨毛裘,眼神里盡是漠然,他站在墻頭,看在那群在痛苦苦苦哀求的村民,眼神里一絲同情也沒有,甚至還有一些厭惡,誰說當(dāng)皇帝就要普救眾生?他們死不死和自己有何關(guān)系?
他喜歡權(quán)力不錯,喜歡所有人為他俯首稱臣,喜歡享受一切現(xiàn)在身份帶來的快樂。
但是……他瞪了一眼,怒氣沖沖正準(zhǔn)備沖自己丟石頭的小孩,這種拖后腿的螻蟻,最好死的快些最好!
他招招手,一個暗衛(wèi)立刻飛出一把快刀,直直的沖小孩刺去!
“不要!”旁邊的母親驚呼,手機(jī)要快,一把推開孩子,刀刺中她的腹部,瞬間,她倒在了血珀中。
“娘!娘!娘不要嚇我啊娘!”孩子嚇呆了,待反應(yīng)過來時,大哭了起來!
“救命?。【染任夷锇?!”他哭喊著向身旁人求救。
旁邊人卻是一臉漠然,竟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幾天的缺食寒衣,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死亡,此刻對于他們來說,別人的死活與自己無關(guān)。
甚至有人趁孩子不注意,立刻搶走了小孩母親的吃食與行李。
墻上那人自然沒打算欣賞這無聊的一幕,給完這個小鬼頭教訓(xùn),他就再也不想多看這小孩一眼。
小孩的母親卻是發(fā)現(xiàn)了,她掙扎的起來,撲倒拽著那男人的腳,卻被連連踢了好幾腳,她卻仍然不肯松手:“不…不要!不要動我孩子的東西!他會死的!他會死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我把錢都給你!求求你!”
“滾??!你這個死婆娘!你活不了!我們也進(jìn)不去!你孩子遲早也會凍死!你還不如把東西讓給我們!我們還能活!”
“娘!放開我娘!你這個壞人!”孩子哭著,直直的沖著那人手臂咬去,直直將他咬出了血來,他痛呼出聲,連手中的東西也拿不穩(wěn)都掉在了地上:
“??!你這個臭小子!”他罵道,用力一揮手,就將孩子丟出了數(shù)米外。
“夠了!”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個粗壯男子將孩子接住,指著那小偷的鼻尖,“滾!”
那小偷捂著手臂,與他對視著。
“我說,你給我滾!聽不明白嗎!你個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