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們?!?p> 太后朝四人招了招手,殷澈像只猴子一樣躥到她身邊,親近地喊了一聲“皇祖母”,太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說道,“哀家這么多孫子里,就屬你最皮。”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問道,“小凌呢,他怎么沒來?”
殷澤答道:“回皇祖母,四弟有任務(wù)在身,一個月前就離開了京城,等他回來了就去春和園看您?!?p> 太后聞言不由得傷心,殷澈連忙安慰道:“皇祖母,四哥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幾個一塊去看您。”
太后拉著殷澈的手輕輕拍了拍,又朝顏雅招了招手,等顏雅走過來后,太后抬手取下頭上的鳳頭釵遞到顏雅手上,說道:“這根鳳頭釵是先帝送給哀家的,哀家現(xiàn)在將它送給你,望你能和太子相敬相愛,白頭偕老?!?p> 顏雅謝恩過后,太后又問殷灼道:“灼兒,跟哀家說說,你有沒有中意的姑娘,要是有,哀家這就去跟你父皇說,讓他下旨賜婚。”
殷澈剛要張口,被殷灼用眼神一掃,便低頭不說話了。
“皇祖母見諒,孫兒暫無成親的打算?!币笞频?。
太后伸手打了他一下,“再過兩年,你要是還不成婚,哀家就親自給你選妃,到時候你要是敢逃婚,看哀家怎么收拾你?!币娨笞撇徽f話,太后又伸手打了他一下,“哀家剛才說的話,聽進(jìn)去了嗎?”
殷灼點(diǎn)頭嗯了一聲。
殷澈偷偷笑了一下,心說還是皇祖母厲害,小嫂子要是能討得皇祖母的歡心,成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關(guān)心完殷灼的婚事,太后又將目光放到了殷華身上,“哀家記得小五今年是百花節(jié)前一天回來的,快跟哀家說說,在百花節(jié)上有沒有遇見心儀的姑娘?”
殷華道:“孫兒身體孱弱,就不要拖累旁人了?!?p> “胡說,身子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會好了,哀家看你這氣色比往前好了許多,以后這些不吉利的話,不準(zhǔn)再說。”太后道。
殷華點(diǎn)頭道:“孫兒知錯了,皇祖母莫惱?!?p> 太后笑了笑,對蘇姑姑道:“把東西拿過來吧。”
接下來,就到了發(fā)放新年禮物的環(huán)節(jié)。
殷澤的新年禮物是一串清瑩光潔的舍利子手串,殷灼的新年禮物是一塊雕工精細(xì)的翡翠玉佩,殷華的新年禮物是一株千山雪蓮,殷澈的新年禮物是一對價值連城的夜光杯。
送完禮物后,太后單獨(dú)留殷灼說話,其余四人便先行告退了。
“哀家聽聞京城來了位林大夫,不僅醫(yī)術(shù)了得,廚藝也是一絕,還在京城開了間面館,你什么時候把這位林大夫帶來見見哀家?”太后問道。
殷灼心知跟他皇祖母裝糊涂是沒用的,便道:“那丫頭沒什么規(guī)矩,孫兒怕她沖撞了您。”
“明天就帶她來見哀家吧,哀家倒要瞧瞧,到底是怎樣一個沒規(guī)距的丫頭,你要是不答應(yīng)哀家,哀家今晚就不吃年夜飯了?!碧蟮?。
聞言,殷灼只得答應(yīng)。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萬千煙火升空,在夜空中開出一朵朵的絢爛禮花,照得大地五彩斑斕。
“是放煙花了吧?”太后問道。
殷灼點(diǎn)頭嗯了一聲。
“那陪哀家去外面看看。”
殷灼扶著太后到了廊下,祖孫倆站在一塊看著夜空中綻放的煙花,氣氛寧和而溫馨。
殷澈正忙著看升空的煙花,蓮貴妃拉了拉他的袖子,將他扯到身邊小聲問道:“太后送了什么東西給你?”
“一對夜光杯?!币蟪合沧套痰卮鸬馈?p> 蓮貴妃思量了一下,忽地抬手掐了一把殷澈的胳膊,疼得他齜牙咧嘴。
“母妃,你干嘛突然掐我,我又沒做錯什么事。”殷澈癟著一張嘴嘟囔道。
蓮貴妃又抬手摁了一下他的腦袋,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讓你平時多跟你二哥學(xué)學(xué),別整天想著吃喝玩樂,太后送你酒杯就是為了提醒你,要潔身自好,切勿沉迷于酒色,從明日起,不準(zhǔn)喝酒,要不然母妃給你辦個選妃宴?!?p> 殷灼耷拉著腦袋哦了一聲。
另一邊,皇后趙音也解讀起太后所送禮物的“深意”。
難道太后是覺得澤兒還不夠沉穩(wěn),要多讀些佛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沉淀心境?
“太后給老二送了什么禮物?”趙音問道。
殷澤道:”兒臣沒看見,母后若想知道的話,等二弟回來后,兒臣幫您問問他。”
趙音擺了擺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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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年夜飯后,林夭,一錢,翡翠,垚伯和七個伙計,十一人圍坐在爐旁閑聊守歲。
到了三更時分,林夭實在困得厲害,連眼皮都睜不開了,直接趴到桌子上睡了起來,周一他們七個也是昏昏欲睡,一錢和垚伯輪流往爐子里添著炭火,讓爐子里的火光保持溫暖而明亮,翡翠端起一個板凳放到兩人身邊坐下想聽垚伯繼續(xù)講那些奇聞軼事,垚伯往火里加了幾塊炭后,便接著上次的故事繼續(xù)講了起來。
老人略帶沙啞的嗓音在溫暖的火光中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翡翠聽了一會兒便有了困意,腦袋一歪靠在了一錢的胳膊上,沉沉睡去。一錢挪開胳膊,翡翠的腦袋冷不丁失去平衡,猛地向地上栽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上托住,她歪頭趴著繼續(xù)睡覺,仿佛枕在一團(tuán)軟軟的棉花上,姿勢看著頗有幾分怪異。
睡夢中,林夭恍惚聽見逢緣君在叫她,漸漸地,那聲音變得清楚起來,好似魔音繞梁,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
林夭把心一橫,決定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見,但那聲音無限凄苦,跟餓死鬼勾魂似的。
“小~~夭~~小~~夭~~”
死老頭,就知道折騰我。
林夭半睜著一雙惺忪睡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感覺腦袋還有些暈乎。
一錢見她醒了,走過去扶了她一把,問道:“冷不冷?”
林夭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晃晃悠悠地朝后面的院子里走去,看著像夢游一般,一錢在她身后跟著。
走到簾子前時,林夭停了停,轉(zhuǎn)頭對一錢說道:“那個,你先去睡會兒吧?!?p> 一錢便沒有跟去。
剛走到院子里,迎面的冷空氣凍得林夭一下子清醒了,她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屋頂上四十五角仰望星空的逢緣君。
死老頭又作什么妖,難不成想不開要自殺...那敢情好啊,林夭心想。
“小夭,大過年的,為師身無分文地流落街頭,你若還有點(diǎn)良心,就收留為師一晚吧?!狈昃壘朴频仫h到林夭面前可憐兮兮地說道。
林夭:“......”要是自己這種任勞任怨還充當(dāng)自動取款機(jī)的徒弟都不算有良心,那只能說明師父特別作,“師父,我房間就在樓上,就委屈您將就一晚了?!?p> 逢源君嘆氣道:“也只能如此了,也不知道你那粗陋的小床為師能不能睡得慣?!?p> 林夭暗暗咬牙:就知道挑三揀四,干脆去睡大街得了,大街上多寬敞,天為被地為鋪,多符合您老尊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