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面館后,林夭規(guī)劃著大致的格局,沒過多久,殷澤帶著子謙來了。
殷澈眼尖,直接以輕功飛下樓,攔在殷澤面前笑著說道:“太子皇兄,你來早了,這面館還要過幾天才能開張?!?p> “無妨?!闭f話間,殷澤不著痕跡地經(jīng)過殷澈,朝樓上走去,殷澈忙跟了上去,子謙跟在最后。
“太子殿下來了,給太子殿下請安?!绷重哺I淼?。
殷澤抬了抬手,說道:“以后這些虛禮,私底下就免了。”
“謝殿下?!绷重矂偲鹕恚蟪罕憷?,“你上次不是說要把廚房改造一番嗎,咱們先去看廚房吧?!?p> 殷澤掃了一眼那只拉著林夭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六弟,男女授受不親,林大夫畢竟是女子,雖不拘小節(jié),但拉拉扯扯的,若被旁人瞧見,吃虧的,還是女兒家。”
殷澈笑嘻嘻地說道:“這兒又沒別人,況且,太子皇兄你也說了,林林不計較這些?!?p> 聽到殷澈對林夭的稱呼變了,殷澤眸底微動,嘴角閃過一絲極淡的笑。
“六殿下,太子殿下說得是,你雖拿我當兄弟,但畢竟男女有別,以后別趁機對我動手動腳,占我便宜?!?p> 聽到這番話,殷澈委屈地癟起嘴,嘟嘟囔囔地控訴起林夭的無情,一路跟著她嘟囔到了廚房。
殷澤在大堂等著,子謙離開了店。
等林夭和殷澈回到大堂時,里面多了兩排整整齊齊的伙計和廚子。
“姑娘,這三位都是做面十多年的老師傅,剩下的,都是太子府上的下人,老實本分,做事麻利,這些人,但憑姑娘差遣?!弊又t道。
林夭還沒張口,殷澈便跳出來道:“我已經(jīng)幫林林找好廚子和伙計了,林林也跟我事先說好了。”
林夭:“......”事先說好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殷澤道:“既然如此,那就聽林大夫的意思,”話罷,他視線看向林夭,“林大夫是個知書達禮之人,不會再讓本宮將人帶回去吧。”
林夭:“......”還是不要得罪謫仙太子為好,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既是太子殿下的好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p> 殷澈嘟囔一句,心情郁悶地耷拉著眼角。
“六弟,聽說,父皇前幾日召了劉安王進宮,好像是商量你和清苓郡主的婚事。”殷澤不緊不慢地說道。
聞此噩耗,殷澈匆匆對林夭交代一句“我很快回來”,一溜煙地乘上馬車,前往皇宮。
“殿下,皇上真要把清苓郡主許給六殿下?”林夭問道。
殷澤勾了勾嘴角。
林夭:“......”就知道是唬六傻子的。
“去樓上看看吧?!币鬂傻?p> 林夭:“......”不是剛從樓上下來嗎,大佬怎么想的,咱也不敢問。
子謙和其他人在大堂候著,殷澤帶著林夭到了二樓。
“把手伸出來?!币鬂傻?。
林夭伸出右手。
“另一只手。”殷澤道。
林夭下意識地將左手藏到身后,心里奇怪他是什么時候注意到的。
“已經(jīng)上過藥了,沒什么大礙。”
殷澤上前一步,林夭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他反手扣在懷里,他握起她的左手,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到她后頸處,眸光頓時一冷,“脖子上怎么傷的?”
白皙纖細的后頸處有一道細細的紅印,看著像是繩索一類勒的,淡淡的,又被衣領(lǐng)掩著,看不分明。
“不小心弄傷了,”林夭含糊地應付道,視線不自然地低垂,旋即又換了個話題,“殿下方才還說男女授受不親,該以身作則才是,要不然該被人誤會調(diào)戲良家婦女了。”
殷澤側(cè)了側(cè)視線,林夭面上帶著一種微妙的神情,仿若月色下微微蕩漾的漣漪,光與影輕輕搖曳,交織著一片似有似無的明暗,一眨眼,便捕捉不到。
輕輕放開林夭的同時,殷澤一只手伸向她懷中,拿走那盒藥膏。
林夭瞥了一眼謫仙太子手中的藥膏,打趣道:“殿下昨日又去喝花酒了?”
殷澤道:“本宮昨日甚是思戀林大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知林大夫可有同感?!闭f話間,他打開盒子,修長瑩白的食指輕輕一劃,指腹沾上少許藥膏。
聽著謫仙太子溫文爾雅的肉麻話,林夭渾身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剛要開口回敬,又聽他道,“過來?!?p> “干什么?”林夭警惕道。
殷澤眼尾微彎,流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薄唇輕啟:“你過來不就知道了?!?p>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拐騙小孩的怪叔叔?!绷重参⑿Φ卣f道。
殷澤:“......”他輕嘆一口氣,似乎妥協(xié)了,“過來,我給你上藥?!?p> 林夭張了張自己的左手,還是有些疼,“已經(jīng)不要緊了?!?p> “脖子上呢?!币鬂傻?。話音剛落,他便到了她跟前,伸手繞到她頸后,指腹輕輕抹開藥膏,冰冰涼涼的。
這么近的距離,林夭聞到謫仙太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有幾分像是初春的梨花。
“別緊張,本宮只是給你涂個藥。”
“殿下,你現(xiàn)在的樣子特別像花言巧語騙小孩糖的怪叔叔。”
“呵~~~,這些話都是從哪里學來的?!?p> “無師自通?!?p> 殷澈火急火燎地趕到皇宮后,直奔御書房,哭天抹淚地說自己年齡尚小,又說長幼有序,幾位皇兄還未娶妻,自己還未建功立業(yè),還要跟在二哥身邊多多學習......
殷政聽得莫名其妙,責備了殷澈一通,讓他回府老實待著,沒事別來自己跟前胡言亂語。
出了御書房后,這個六皇子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太子皇兄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忙急吼吼地趕了回去。
等到面館一看,匾額已掛上,上面蓋著一塊紅綢,只等開張時揭下,店中桌椅板凳,古董字畫,花木盆栽,一應俱全,廚房也裝修完畢,伙計井然有序地進進出出,往里面添置廚具面粉,肉類蔬菜。
林夭坐在大堂靠窗戶的位上,描摹著做刀削面用的刮刀,神情專注。只有忙起來,她才能想他少一點,再少一點,再少一點...就留那么一些影子在心頭躥來躥去,也無傷大雅。
殷澈進店后,四處瞄了瞄,問道:“林林,太子皇兄呢?”
林夭頭也不抬地回道:“走了?!?p> 殷澈滿意地點點頭,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好奇地看著她在紙上畫的東西,“林林,你這畫的是什么?”
林夭道:“削面的刮刀,用這種刮刀削出來的面條,兩邊薄,中間厚,吃起來既有口感又有嚼頸,等面館開張了,你就知道這面條長什么樣子了?!?p> 殷澈夸贊道:“林林果然是心靈手巧,誰要是把你娶回家,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林夭挑眉道:“那是自然,像我這么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天才神醫(yī),還怕沒人要嗎。”
殷澈十分贊同地點點頭,忽然神情凝重,小嫂子該不會要找別人嫁了吧?不會是太子皇兄吧?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小嫂子該不會被太子皇兄的美色迷惑了吧?
一連串疑問過后,殷澈躊躇地問道:“林林,你覺得太子皇兄怎么樣?”
林夭想了想,客觀評價道:“溫文爾雅,才貌出眾。”
殷澈心下更是忐忑,“那跟...二哥比”林夭一記眼神掃來,殷澈刷地閉嘴了。
畫了幾筆后,林夭主動說起殷灼,“二殿下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p> 殷澈:“......”得趕快告訴二哥才行,要不然他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林林,我那個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要是忙完后,就直接回府吧?!?p> “知道了,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