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間寬敞的房間后,林夭迅速盤算起該如何與老公來個里應外合。
余光瞥見一抹燭光,一個奸笑浮現(xiàn)在她嘴角。
“不好了!”“失火了!”“快來人救火??!”
火舌迅速吞沒薄薄紅紗,燒上床帳,被褥...,勢如洪水猛獸,一發(fā)不可收拾。
趁著眾人救火之際,林夭悄悄溜走,準備先把謫仙太子撈出來,再把那兩名侍衛(wèi)撈出來,再來個里應外合將這賊窩一鍋端了,如此一來,老公一定會拜倒在自己的聰明才智之下,到時候...嚯嚯嚯~~~
石室門外有兩名羅剎門的弟子把守,林夭躲在一個角落里目測了一下距離,兩根銀針攥在指間蓄勢待發(fā),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那兩名守衛(wèi)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輕咳一聲,兩人沒有反應,仔細一看兩人的眼睛,瞳孔渙散,再伸手一探脈搏,沒有跳動,死亡時間應在半個時辰以內(nèi),太陽穴有淤青,應是被人以極強的力道點中此處要穴而亡。
林夭扳下門邊的把手,石門緩緩打開,謫仙太子果然不在里面,看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穿過最后一層林木,一座龐大的建筑映入眼簾,原本這赤峰股深處有一座不高的山峰,被羅剎門因地制宜地改造成石樓,如此鬼斧神工的杰作,實在讓人嘆為觀止,樓前的匾額以藤蘿交錯纏繞而成,上面開出一朵朵暗紅如血的花朵,首尾相連,織成羅剎門三字。
殷灼帶人先行到達此地,風啟和神武軍在谷外等候,一旦看到信號彈,立即進谷。
媚兒被靈符束縛妖力,發(fā)絲凌亂地躺在地上,妖穴嚴重受損,瀕臨奄奄一息,她緩緩抬起視線看了一眼那個墨色身影,這個男人的手段讓她怨毒至極,卻也忌憚。
先前,她奉血煞大人之命前去解決闖入者,本欲先以曼陀羅香氣麻痹敵人,再一舉擊殺。與血煞大人的毒瘴不同,她的花香主要麻痹人的大腦神經(jīng),讓人失去反抗能力,而且,還是毒性最強的白曼陀。
不承想,那個男人并不受妖香影響。
被擒后,她被強行逼出原形,受妖穴之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她還不想死,便同意帶路,反正到了羅剎門前,這些人都是死路一條。
石門打開,一名年輕男子飛了出來,唇紅如血,眼線深邃,腰間挎著一把銀月彎刀,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睥睨眾生。
“大人?!泵膬簢肃橹齑侥畛鲞@兩個字,聲音艱難得低不可聞,然那張慘白的臉上因巨大的喜悅添了幾分血色。
從門開的那刻起,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不曾離開,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刷刷刷,三道身影落在殷灼身后,九洲帶著兩名暗影衛(wèi)趕來。
九洲上前兩步稟報了幾句話,殷灼稍點了一下頭。
“廢物?!?p> 余光中閃過一線亮光,殷灼視線向后微側,那名女妖被一柄銀色彎刀貫穿心脈,鮮艷的妖血在地上開出一朵艷麗之花。
媚兒仰望著那個男人,高高在上,不可觸及,即使到最后一刻,他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那雙失去光彩的杏眸中有悲,有喜,最后,全部化為深深的哀。
能死在血煞大人的刀下,真是一種悲哀的榮幸,果然...還是有點不甘心,這是媚兒最后的念頭,漫天花瓣飛舞,白曼陀的香氣四溢縈繞。
除殷灼外,所有人皆運功揮劍抵抗妖香,一線漆黑的妖氣趁機發(fā)動攻擊,速度快如閃電,令人猝不及防,劍光一亮,那線妖氣被一瞬斬散。
一柄銀月彎刀快速旋來,恍若蛟龍出海,勢不可擋,鏘地一聲,與殷灼手上那柄光華懾人的寶劍相撞,掀起的勁風一瞬沖散妖香。
彎刀迅速旋回,血煞抬手接住,嘴角勾起一絲訕笑,“堂堂戰(zhàn)神也不過如此,你那張臉,還有那柄劍,本座就一并收下了?!?p> 殷灼揚手讓九洲等人退開,執(zhí)劍迎上俯沖而來的人。
漆黑的妖氣穿梭環(huán)繞,帶有劇毒,一旦吸入,便是穿腸爛肚。
殷灼一面抵擋妖氣的侵襲,一面與那柄銀月彎刀交鋒,然也未有漏出半分破綻,讓血煞占到便宜。
纏斗幾個來回,殷灼回身一掃,血煞胳膊上被劃下一道劍傷,火燒般的灼痛感從傷口迅速延伸,不過幾秒的功夫,整條手臂如同置身滾燙巖漿之中,他眸色微詫,沒想到那把劍竟有如此威力,彎刀一揮,當即斬下一條手臂,還未落地,整條手臂已化為黑煙消散,若是再晚一點,失去的就不止是一條手臂了。
電光火石間,黑壓壓的一團龐然大物盤旋而來,勢如山呼海嘯,眾人橫劍抵擋鴉群的進攻,一些人還未回過神,鴉群忽而盤旋而上,飛回石樓之中,并不戀戰(zhàn)。
殷灼移開劍時,血煞已經(jīng)被救走了,只剩一地黑色鴉羽。
兩人交戰(zhàn)之時,林夭正與密室外把守的兩名羅剎門弟子信口雌黃。
“血煞大人派人傳話給我,要將關在里面的兩名朝廷走狗做成藥棍,免得夜長夢多?!?p> 兩人對視了一眼,對林夭的話表示懷疑。
“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就親自去問血煞大人,不過,大人現(xiàn)在外面迎敵,若是還要為這等小事分神,不知道會不會多做兩個藥棍?!痹捔T,林夭還特意掃了兩人一眼。
血煞大人性情乖戾,手段狠毒,門中弟子皆有耳聞,是四位護法當中最不能得罪的一位,否則死路一條。
“快點開門,要是等大人回來,見藥棍還沒做好,肯定降罪,不過我是大人的新寵,也不至于丟了小命,你們,我就不敢保證了?!?p> 石門緩緩打開,林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頗有一副大姐大的派頭。
石門關上后,林夭先給鐵籠里的兩名便衣侍衛(wèi)把了把脈,而后取出銀針扎入兩人的幾處要穴,細細捻入合適的位置,過了一會兒,兩人漸漸恢復神智,林夭又從小包里取出那瓶烏雞活血丸給兩人各服一顆,調(diào)息片刻后,兩人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兩人抱拳跪地,欲給林夭道謝,被她一手一個扯了起來。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外面有兩人把守,咱們待會兒這樣…”
石門打開,林夭一面抬袖擦著額上的假汗,一面朝門外的兩人招了招手,“藥棍做好了,快把這兩個鐵桶罐子搬出去,大人估計馬上就要回來了?!?p> 兩人進來后,剛彎腰抱住鐵桶,后頸處忽而刺痛,下一刻暈倒在地,兩名侍衛(wèi)推開卡在脖頸處的兩塊精鐵,林夭出門等候。
過了一會兒,兩名戴著惡鬼面具的便衣侍衛(wèi)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那兩名羅剎門弟子換了過來。
兩名便衣侍衛(wèi)將昏迷的兩人拎到門外丟在墻邊,又對視一眼,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林夭拿著一個火把在里面這兒晃晃那兒晃晃,沒有閑暇去管外面的事。
三人離開時,十幾個鐵桶罐子燒得正旺,也算給了那些死者一個安息,紅木長桌上放的那些瓶瓶罐罐也被林夭一把火燒了。
經(jīng)過一個拐角,林夭嗅了嗅空氣中的千里香氣味,朝身后的兩人打了個手勢,示意走右邊。
千里香的味道很淡,尋常人根本聞不出來,就算嗅覺超群,若非醫(yī)者,也只會當作是尋常香料,不會察覺到其中異樣。
血煞出發(fā)前,林夭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給了他一個擁抱,趁機將千里香抹在了他衣服上,想他即將迎敵,不會留意到這點小小的異樣,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為了這次遠行,林夭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解毒丸,追蹤用的千里香,補氣養(yǎng)血的烏雞活血丸,包治百病的赤烏丸,迷藥,驅邪香囊...還有一小瓶易燃燈油,可謂是深思熟慮。
一個帶著青色惡鬼面具的男子(下面簡稱青面男子)帶人迎面走來,與門中那些普通弟子所戴的黑色面具不同,林夭帶著兩名便衣侍衛(wèi)讓到一旁,恭敬地低下頭,經(jīng)過時,青面男子掃了三人一眼,未有察覺到異樣,待人走遠后,林夭小舒一口氣,帶著兩人繼續(xù)朝出口方向走去。
趕到密室時,里面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血煞養(yǎng)的藥棍,毒草,毒物,全部毀于一旦,門口躺著兩人,身穿便服,披頭散發(fā),不像羅剎中人。
青面男子蹲身在兩人的脖頸處探了一下,已經(jīng)死了,太陽穴處有淤青,他又抬手捏開兩人的嘴,看見那個惡鬼標志,眸中寒光一沉,立刻帶人去追林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