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可能一成不變,你想的劇本也不可能按預(yù)想的走下去,柳紅英就說既然這么危險還打什么工?掙不到錢,還不如在家里種地的好。
鄧鐵頭還是一臉愁苦,心里卻是暗暗的恨上了,都說親媽偏心自己,實(shí)際上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只要牽扯到錢財,就可見一般。
“媽,種地能掙幾個錢?你老還催著我生兒子,生出來有什么用連婆娘都娶不起,還不如不生?!?p> 這話就相當(dāng)?shù)脑牧?,讓老人瞬間想起了前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心緒上下起伏,自然沒瞧到兒子眼里一閃而過的恨意。
“那要怎么辦?媽一個農(nóng)村老太太,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讓你跟著山上老二去打石頭你偏不去,其實(shí)做個石匠也有錢掙的,媽再幫著你養(yǎng)幾頭豬,也還不錯。”
聽了這些話鄧鐵頭心里就跟火在燒似的,表面的溫情都差點(diǎn)維持不住了。
做石匠有多苦,他是深有體會的,要下氣力的抬石頭不說,還要在烈日底下暴曬,那是人干的活嗎?還說什么幫他養(yǎng)豬,鄧狗子還不得吃了他,這話也就光面子情。
鄧鐵頭又蹭蹭的挪過來,抱住親娘的大腿。
“媽,兒子求你個事,只要你幫了我,要多少孫子兒子都給你想辦法,你讓往東,兒子絕對不往西,你說啥就是啥。”
柳紅英下意識的緊張了起來,總有種被兒子套路了的感覺,迷魂湯灌得太厲害,孝子賢孫裝的太好,清醒也只得片刻功夫,這樣的感覺被無限的愛所掩蓋,被沒影的孫兒沖得一干二凈。
老太太一拍大腿,“兒?。≌酒饋碚f,只要媽能幫到的,媽都答應(yīng)你。”
鄧鐵頭就覺得自己這一步走得好,為了個孫子,他媽怕是把一副老骨頭都愿意賣了來換錢,他以前咋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對于要生個兒子,從沒有哪一刻有這么熱切。
水到渠成,該鋪墊的已經(jīng)鋪墊好了,再跪地上也沒啥意義,鄧鐵頭順著老娘攙扶的力道從地上起來,母子兩個雙手相握。
老母親老淚縱橫,不孝子卻是滿臉堆笑,裝出一副大孝子給老娘擦拭眼淚。
“媽不哭??!你這一哭還咋說得出口,我以后還咋出得了門,兒不放心你??!”
柳紅英那還哭得下去,用破圍裙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空著的手拍著兒子的大手。
哽咽道:“趕緊說吧,只要媽幫得了的,媽幫你想辦法?!?p> 鄧鐵頭這話就有點(diǎn)長了,又把他那些打工時受的苦說了一遍,惹了老太太一波眼淚之后,才說他在外面認(rèn)識了個大人物,愿意提攜他,在工地上包個小活,要一些啟動資金,知道自己家里困難當(dāng)初也就沒提這個話,就想著去婆娘娘家借。
丈母娘始終不是親娘,不但不借,還羞辱了他一番,既然自家這里有錢,那他還去求旁人干啥?用丈母娘做對比,又把親娘狠狠的夸了一番,聽的柳紅英破涕為笑,心里順暢的不行。
哪有親娘不疼兒的?外人始終是外人,怎么能跟她這個親娘老子相比?
鄧鐵頭最后才說到了他的意思,他也不是白拿錢,只是將錢借來周轉(zhuǎn)一下,等掙了錢定是會還回來的,最后還不要臉的說要給些利息。
利息什么的,柳紅英哪可能說要,如果錢是她自己的,白給兒子都沒理由。
她完全沒有想過,鄧大強(qiáng)會不會不同意?小兒子又不是白要大兒子的,只是借來周轉(zhuǎn)一下而已,她沒有想到鄧鐵頭卻是想到了的。
與其從鄧狗子手上借錢,還要打借條,不如從親娘手上拿來的劃算,至于說過了后該怎么處理,那也是他娘兒兩個的事情,少了很多牽扯,不管生意失敗與否,也沒有后顧之憂。
“媽,怕是不好借,哥現(xiàn)在跟你離了心,自從大嫂離家出走之后,他對我這個兄弟也是鼻子不對鼻子眼不對眼?!?p> 鄧鐵頭頹廢的抓了抓自己的腦殼,雙手抱頭臉上全是算計。
“以前大嫂當(dāng)家的時候,大哥都是將錢交給大嫂的,一分錢都不自己留,媽你要是能當(dāng)大哥的家就好了,兒從你這里借錢,豈不是更容易些?!?p> 這些話挑撥的相當(dāng)?shù)轿?,徹底的糊住了柳紅英的心,那個小狐貍精可以管大兒子的錢,她這個親娘老子就不可以,那么多的錢就該她管著,她若不管著這臭小子,說不定什么時候又給哪個小妖精騙了。
鄧鐵頭還給他最后下了一劑猛藥,老太太有了錢還不是想選什么樣的兒媳婦都可以,掌握了財政大權(quán),他大哥還不是得被老娘揉圓搓扁。
話越說越投機(jī),越說到后面柳紅英越斗志昂揚(yáng),就這么點(diǎn)時間這兩個已經(jīng)有了充足的計劃,把鄧大強(qiáng)的小金庫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就等著他回來跳坑?p> 小黃很著急,“嘎嘎嘎”叫個不停,奈何它的小主人聽不懂它的話,干著急也沒用。
對于錢財問題,這么小的娃沒什么概念,就算聽到了蜜謀的內(nèi)容也是當(dāng)個天書聽聽。
小姑娘心里裝著的事情還是昨天那件事,毛毛蟲會不會被他爸爸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之后會不會挨打?
越想越著急就想到松樹林那邊去瞅一瞅,不然她晚上又睡不著覺。
小主人要出去玩,小黃肯定跟著,一人一鵝慢悠悠的走著,還沒走出松樹林,就聽到了呵斥聲,嚇了一個哆嗦。
若是平時,小姑娘定會掉頭就跑,今天她卻加快了腳步,以極快的速度跑進(jìn)陸家,被拴住的大黑狗狂吠不止,也不能阻攔她的腳步。
陸云興已經(jīng)到了暴怒的邊緣,他最恨的便是偷了,更恨家賊。
抄起棍子就要打下去,就在這驚險的時刻,鄧青娃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
“爸爸,不要打,不要打……”
陸云興的腿被抱住了,這點(diǎn)點(diǎn)重量對于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畢竟這具身體曾經(jīng)有些武術(shù)根基,但他卻動彈不得。
心莫名的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