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的陽光炙熱,平日一向待不住的裳裳都不得不好好待在竹屋里避著太陽。狄花剛去了別處屋子,這刻才出來。經過裳裳門前,看見他們三個正團團坐著玩骰子,頓時臉色大變,怒氣沖沖走進去。
“你們竟敢玩這種東西!”
三人唯裳裳不驚,十分淡定:“玩就玩嘍!”
狄花饒有耐心:“姑娘呀!這東西不好~”
“我覺得挺好的!”
“好?!”狄花大驚,嘴張的像個鵝蛋,“這這這是要上癮的,到時玩大了,賭一輩子都有可能!”
“您都說了是有可能對吧!我是誰呀?怎么可能玩上癮呢?”
她說的饒有自信,狄花卻是不信,只道:“那好,你倆想玩就玩,別帶著我家淇兒!”說著一副護犢子似的過去拉住狄淇兒就走。臨出門之際,卻撞上一個穿藍色衣服的少年公子,劍眉星目,鼻若懸梁。
少年公子道:“前輩,阿煙還是不見好!勞煩您再去看看?”狄花奉救人性命為畢生第一使命,就沒心思管狄淇兒,丟下她人就朝對面屋子走去,甚是焦急。羅裳此刻也不想繼續(xù)玩骰子了,到是對對面屋子里的人兒很是好奇,問:“對面是誰?”
狄淇兒:“一個殘廢女子?!?p> “殘廢!”
狄淇兒:“嗯,她腿斷了,那天我同爹爹采藥,路上就碰見他倆?!彼齼芍谎劬龅匾幌伦幼儓A,“你是不知道當時她一雙腿上全是鮮血!正汩汩、汩汩地直冒血泡兒,加上天兒又是在下雨,她那周圍呀全是血水,誒咦,總之,慘的很!”
“被人斬斷雙腿,又碰上下大雨!挺可憐的?!?p> 裳裳些有感傷,便離了門板,信步過去瞧瞧,穿過一片枝葉后就見著那個藍衣男子,他站在門外,正攥著拳頭來回踱步。
“你為何不進去?”
男子頓足,轉背就見裳裳:“看見她痛苦,我心里不好受!”
“你喜歡她呀?”言罷兩手背后,艷若桃花的臉蛋兒上的紅唇又微微開出一條縫兒:“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又遇見了誰?讓她變成這樣?”
“不遠處的楓橋,本想到此省親,未料到路上碰見一個紅衣戴面具的女子,她只一劍就,就,就斬斷了她雙腿。”說著竟有兩行清淚滑下,滾至下頜直掉到衣襟上。
被裳裳看見,一臉厭煩:“你一個男子哭什么哭?”饒是知曉自己本事差,少年公子很是自覺的擦掉眼淚,淚水太多,沾在他藍色袖子上所映出的水痕甚是明顯。
時間劃過剎那,狄花在里面瞧的差不多,抓好被子就出門,剛把房門推開,少年公子撲地一下沖上來緊抓住他手臂,問:“怎樣?她沒事吧?”
“放心!”說著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她無甚大礙!好生休息便可!”
少年公子大露悅色,兩眼放光,激動地又抓住狄花的手胳膊,露出一口白牙:“謝謝前輩!前輩大恩,葉然必當銘記!”一番激慨陳詞說盡,人就離了狄花,沖進屋內。
狄花轉而對裳裳道:“小姑娘也準備準備,那位公子就快醒了?!币驗閯偪匆娙~然那股激動勁兒,所以這話他說得意味深長。
“他醒了,我干嘛要準備?”裳裳滿臉懵,不懂狄花。
“這有什么好隱藏的,我看出來你看上他了?!钡一堄凶孕诺?。
“我看上他?”裳裳難以置信到舉個手指頭往回指自己腦袋,“怎么可能?就算世界上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看上他!”
“還不承認是吧?”狄花探個腦袋離她近些,“你們女孩子的心思我知道,就是害羞不敢承認??墒怯袝r候愛還是要說出來好?!?p> “前輩您真的想錯了,我是真沒看上他!”為了說清楚,裳裳連著手也開始擺擺做否認。
“沒看上他,怎么連著幾日都守在他床邊?還怏著我一定要救他性命?”狄花依舊。
“我那是因為怕他死了,欠我的債就沒人還。到時我就吃虧吃大了?!鄙焉堰@次是真急了,緊忙與狄花說了大實話。
狄花一撮白胡子摸摸,“哦~是這樣啊?!蹦X子越來越覺不好,便離了裳裳朝前面走了。
裳裳也緊隨其后?;氐絼偛拍堑貎海瑢ι锨胺竭h處的白影兒就兩眼吃驚,眼珠子瞪的大大。狄淇兒瞧她這十分怔然不動的模樣,覺好生奇怪,眼球就順著她前方瞧去,恍然瞬間,眼前的白影兒著實也令她驚訝!身體帶著口齒不清:“陸,陸公子,醒,醒了。”
陸如云站在房門口,手扶著門板勉強支撐著身體,他還想多走幾步,奈何右腳剛落地就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就跬下。
“走不了就別走了,乖乖在床上躺著不好嗎?”裳裳走近道。
“你如此關心我,卻并不是真正的關心我?!彼屪呓牡一〒椒銎饋聿诺?。
“笑話!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干嘛要關心你?”裳裳兩手后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確實不是你的誰,你又是這種脾性,以后要想討得你的關心怕是萬分難?!?p> 明明是訴盡衷情的一句柔情話,進了裳裳耳朵里卻是別樣味道,她竟氣到冒火,悉數全化為嘴里冒出的火球:“既然你知道我脾性不好,所以你最好別把我惹毛了,否則我就用百蟲百草奇花毒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一口氣吐了太多火氣怨氣,裳裳口干舌燥的很,站在原地稍稍找回些氣兒后轉背就走遠,回去就緊閉房門。
因裳裳正氣的惱火,照顧陸如云今兒便換成了狄淇兒,她端著盆熱水走進來,放在靠床的一張木桌上。陸如云其實現下也沒多大需要她幫襯,便著自己身子起來,接過她手中的帕子就水盆里丟,轉著圈圈滾幾轉后又疊得規(guī)規(guī)整整往臉上搓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