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鑰華眼看馬兒就要撞上夕沅,他飛奔上去,可他一個文弱的御醫(yī),并非習武之人,夕沅正欲躲開,一個紫衣男子從后面的馬兒上飛奔而下,將她攬入懷中,拉到了一旁。
“多謝公子搭救?!毕︺淦椒髁艘幌掠行┦荏@的小心臟,從男子手臂里掙開,說道。
男子看了看她,沒有多言,轉(zhuǎn)向已經(jīng)停駐了馬兒的紅衣女子,“阿薩蘭,還不快些下來,道歉!”
上官鑰華此時已經(jīng)站到了夕沅身旁,他和夕沅一樣,有些好奇眼前的兩位少男少女,看衣著倒像是異域人士。
“哥哥,怎能怪我,是馬兒受驚了,再說這女子不是沒被撞到嗎?”紅衣女子很是不滿。
上官鑰華聽得這二人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夕沅倒是很大度得笑了笑,拉著大哥欲往前走。
“姑娘,很抱歉!”紫衣男子看夕沅欲走,生硬地話語很不流利,夕沅聽著像是阿拉伯語,只是他們是什么人,倒是有些奇怪。
夕沅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點頭示意,和大哥很快便離開了。
只留下兩兄妹相持不下的爭執(zhí),不過很快便離開了,街上也就恢復了平靜。
剛才的不愉快,夕沅還真就沒有放在心上,她難得能在這街上逛一逛,上官鑰華看夕沅臉上掛著微微地笑,想來,應該是沒什么事兒,剛才他有些嚇壞了,萬一那馬兒真得撞上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想想就后怕。
也是,剛才的場面,的確讓人心有余悸。
夕沅倒也沒怎么在乎,再不濟自己也跟了塵師傅學過一些武藝,還不至于被撞,只是沒想到紫衣男子身手倒是敏捷。
夕沅和大哥,在街上走著,各有心思,上官鑰華想著給夕沅買個發(fā)簪或者手鐲做年節(jié)的禮,夕沅卻想著年節(jié)有可能會有宮宴。
這宮宴想來要比仲秋宴要盛大吧,是不是應該給大家送些禮物,只是應該給誰送?送給誰,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夕沅就這么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被街邊一個折竹篾的手藝人給吸引了,長短不一的竹篾在他手里眨眼功夫,便成了各種惟妙惟肖的小動物,蜻蜓,蝴蝶,……,居然還有個小耗子。
夕沅停住了腳步,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傻傻地自樂。
上官鑰華看夕沅一直盯著那個小耗子,對啊,她的生肖是小耗子,上官鑰華向那商販小哥買了這栩栩如生的小耗子,遞給夕沅,夕沅很是開心。
不過她隨即又朝大哥微微一樂,她竟然要買走商販小哥所有的竹篾。
其實竹子到處都有,只是這分割好,剔除毛刺的竹篾,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至少像上官鑰華這樣的世家公子,肯定不會。
上官鑰華倒也沒問夕沅要做什么,幾十文錢,買一堆竹篾,好吧,他的沅兒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只要沅兒高興便好。
后來上官鑰華又買了支梅花銀簪給夕沅,當然也買了飾物給母親和鑰菁,還買了這汴京城有名的菊花糕,當然也是因為夕沅喜歡吃各種糕點。
兄妹二人溜溜達達地往上官醫(yī)府的方向走著,滿載而歸。
不過可苦了上官鑰華,提著,扛著,這會兒溫文爾雅的公子倒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了。
夕沅在前面走著,只聽著后面“嘩啦”一聲,夕沅轉(zhuǎn)過身來,便看到一地的竹篾,上官鑰華也很驚訝,是誰撞了他一下,肩上的竹篾散落一地。
夕沅看著上官鑰華身后馬上的紅衣女子,還真是冤家路窄,這陰魂不散啊,怎么就偏偏和他們兄妹二人如此有緣。
這次,紫衣男子倒是沒先跟夕沅二人說話,只是吩咐后面的隨從,將散落在地的竹篾,捆綁好。
“公子,實在抱歉,小女子真不是故意而為之,今日這馬兒甚是奇怪?!奔t衣女子似乎有那么一絲絲道歉的誠意,不過卻沒有下馬。
紫衣男子從馬背上飛身而落,走到上官鑰華面前,他看二人沒有隨從,沒有馬車,看穿著不是普通百姓,估計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人家。
“今日,小妹兒著實莽撞,給二位增添了不少麻煩,不如我派人將這些個干柴送上門去?!?p> 哈哈,干柴,夕沅很肯定這些人定不是大順朝的子民,也許是周邊的邦國,聽那意思,便也沒有執(zhí)意想幫著把竹篾給送到府上。
“多謝公子,想來舍妹也不是故意的,馬兒受驚不是你我能控制,我大哥也不會計較,竹篾不重,我們就不勞煩二位了?!毕︺淦届o地說著,淡淡的語氣中帶著疏離。
“喂,你個大膽的女子,敢對本公主的阿哥不敬?!奔t衣女子大聲呵斥夕沅,她就不喜中原女子這種腔調(diào),不急不慢的,還帶著一絲絲輕蔑。
夕沅看了她一眼,沒理她,她走向上官鑰華,和大哥一起抬起地上的竹篾,欲離開。
不想紅衣女子一個長鞭甩過來,竹篾再次散落在地。
這下還真是惹怒了夕沅,這異域之人,怎得如此野蠻,夕沅恨不得立即上前將她拉下馬來,不過很快,她便冷靜了,以自己在了塵師傅那兒學得皮毛,想來還不能拿她怎樣,關(guān)鍵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當然她一個小女子更不能吃這眼前虧。
夕沅看向大哥,上官鑰華也有些憤怒,他從小到大畢竟也沒受過這般羞辱,今日沅兒跟自己出來,不想竟受這般委屈,他從來都不恥于學武之人,認為舞刀弄槍,有失文雅。
他決定,以后見到弘煜和皓澤,一定要讓他們教自己武藝,如若以后沅兒跟了自己,像今日這樣的場景,讓他心疼不已。
夕沅什么都沒說,低頭撿起地上的竹篾,示意大哥捆了起來。
夕沅走向紫衣男子,緩緩地開口: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
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夕沅帶著輕微地嘲諷,彰顯著她此刻不悅的心情。
“看公子這身衣著,定是異國之王子,舍妹定是公主,我大順朝亦是重禮儀之大國,向來注重邦國友好,今日之事,王子已向我兄妹二人致歉,我二人亦不會計較,愿王子能勸舍妹,放我兄妹二人離去,小女子不勝感激!”夕沅接著道,她覺得剛剛的嘲諷想來這兄妹二人也聽不懂。
紫衣男子看了看她,臉色微紅,面露難色,走向夕沅和上官鑰華,拱手作揖,不再言語。
然后又走向紅衣女子的馬兒,牽起韁繩,離開。
“大哥,你我突厥王室,他們不過一些個百姓,何須如此,小妹不服!”馬背上的紅衣女子大聲地嚷嚷著,不過還是只能任由紫衣男子牽馬離開。
夕沅看著離去的眾人,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突厥王子和公主,難怪那女子如此囂張跋扈,想來西北突厥部落一貫如此!
夕沅和大哥相識一笑,很是淡定,天色漸晚,兄妹二人往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