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仔繪聲繪色地描述之后,陳尚東方才知道昨日下午宓妃曾遭人跟蹤并差點被活捉帶走,“你是說那兩人從她出門就開始跟蹤?他們怎么查到女孩住所的?”
“他們以清波小區(qū)為中心查周圍最近出租的房子,結果啥也沒查到,卻在湖濱小區(qū)的門口正好碰到那個女孩自個出來?!?p> “女孩出來做甚?”
刀仔瞪了他一眼:“我曉得她出來做甚?“
陳尚東只好擺手:“行,咱不討論這個。你們不是住在四海胡同么?去湖濱小區(qū)做什么?”
刀仔撫摸胸口解釋道:“松木道長喊我們?nèi)ツ抢镉胁钍?,完了剛好在附近吃飯,然后我們?nèi)ボ囌?,那女孩剛好跑過來,手里還拿著個壞了的公仔,說有兩人一直跟蹤并要害她。哎呀呀,我瞧她急得那個樣子哦,至今猶憐?!?p> 陳尚東淺笑:“看不出你挺有正義感嘛,那后來呢?”
“后來?那兩人自然被我三拳兩腳就給制服,老老實實交待了,他們是受一個姓閻的人指使。”
“三拳兩腳?”陳尚東上下打量后發(fā)問。
刀仔支支吾吾:“額,還有沈二,行了吧?”
陳尚東猶自不信,撇嘴道:“那兩人我見過,身手不差的。愣頭愣腦五大三粗的羅漢果就不說了,單是精瘦的阿蝦你就難以擺平,怎么可能三拳兩腳就制服?”
刀仔粗了脖子:“難以擺平?你是沒親眼看到,當時我.....好吧,沈大也出了手,這總該信了吧?那兩人你真見過?交了手?”
陳尚東不理他:“女孩呢?給了你相片沒有?”
刀仔頹然道:“女孩跑掉了啊,我根本沒工夫說相片的事?!?p> “那你在這顯擺什么?”陳尚東暗自松了口氣,這娘們兒沒事閑的,好好的出來修什么公仔啊,真要被捉走了,那可怎么辦?
他卻不知自己無形中對宓妃已然有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
“好歹叫我一聲大哥也行啊?!钡蹲虚]上雙眼,兀自深情滿滿地回憶著,嘴角的涎水在使勁地流淌。
“大哥,別做白日夢了,改天我還是給你寄張其它電影明星的照片過來吧。”
刀仔想也不想就拒絕:“不,我就要她的照片?!?p> “那可隨你便......”
這時門口的玉鳳蘭開口了:“陳尚東,我們隊長叫你過去?!?p> “好,來了。刀仔,你且在這好生配合警方,不會有啥大事的,放心吧,我走了?!?p> 刀仔瞇縫兩眼,溫順地說:“走吧,記得照片?!?p> 陳尚東搖頭笑笑,轉身就走,走兩步后折回來,掏了包煙塞在刀仔的兜里,拍拍他肩膀后出門離去。
刀仔凝望他的背影喃喃道:“真是好兄弟?!?p> 陳永柏的辦公室里。
陳尚東伸長脖子問道:“你代表個人?”
“當然,這本身就是星城的案子,不歸辰河管,也沒我刑偵隊什么事,我只能代表個人配合你嚇唬一番,且看能套出什么秘密不。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確定自己沒有打草驚蛇。”
陳尚東回想一會才道:“驚或許驚了,不過我威脅過她,若通風報信必會惹禍上身。”
陳永柏沉思一會,起身道:“那也行,咱走吧?!?p> “去哪?”
“找鄧立筠啊,我剛查過,四年前她被抽調去星城駐勤過半年,應該是知道什么?!?p> 陳尚東往桌邊走去:“等等,我打個電話?!?p> 半小時后,市局附近的一家茶館里,陳永柏和陳尚東及戴立功坐在一間包廂里寒暄。
“你不是離開辰河了么?怎的又回來了?到底怎么回事?”戴立功開口問。
陳永柏一拍腦門:“你不說我還忘了,那短信是咋回事?好端端辭了老師的工作干啥?”
陳尚東苦笑道:“我年輕出去闖闖,這也有問題嗎?咱們現(xiàn)在不是該想想鄧立筠的事嗎?”
陳永柏點頭,“對,是該想鄧立筠的事。老戴,你說她會來嗎?”
戴立功笑道:“別的我不敢保證,喊她出來喝杯茶我想她肯定不會拒絕?!?p> “那就好?!?p> 戴立功疑惑地問:“不是,你們叫她出來,到底為了什么?”
陳永柏看往陳尚東,陳尚東謹慎地說:“戴哥,這事你聽了后只放肚里,萬不可外傳啊,也千萬別激動?!?p> 戴立功立時便沉不住氣了:“說吧,到底什么大事?”
陳尚東見他這樣,跟陳永柏對視一眼后倒顯得猶豫起來。
戴立功立刻舉手發(fā)誓:“這樣吧,我若外傳一字,后半生始終不舉?!?p> 二人哈哈大笑,立時放心:“這誓發(fā)得真夠毒的?!?p> 戴立功咧嘴笑道:“沒辦法,不這樣你們不信啊?!?p> 陳尚東笑著解釋:“是這樣的,星城翡翠花園......”
半小時后,戴立功聽完后霍地站起來:“好啊,怪不得我岳母......”
陳永柏伸手指著他:“你要再嚷嚷,這岳母今后是不是你的還不清楚?!?p> 戴立功懵了:“啥意思?”
陳尚東忍不住答道:“你都不舉了,令夫人還跟你過什么日子?令夫人不跟你了,你岳母還是你岳母嗎?”
話雖拗口,戴立功卻立刻明白,只好坐下后苦笑:“行,我絕不外傳就是?!?p> 不多一會,鄧立筠準點進屋,見陳尚東也在,立刻轉身要走,被戴立功一把拉住:“立筠,是我呢,你著急走啥?來來來,坐,我有幾句話要問你?!?p> “戴哥,我不知道,我真的啥也不知道,那些事統(tǒng)統(tǒng)跟我沒關系?!?p> 鄧立筠這話說完,三人立時愣住。
好嘛,你這口口聲聲地說不知道,不就相當于告訴別人你什么都知道么?
陳永柏咳嗽一聲,起身道:“鄧立筠同志,我今天不代表刑偵大隊,也不代表公安,就是上頭有些話要問你,請你務必如實作答。小陳老戴,你倆要不先回避吧,我跟她單獨說?!?p> 陳尚東和戴立功互看一眼,默契地出門,走得遠遠的,來到停車坪后,陳尚東遞煙,戴立功搖頭拒絕:“這次回來,還走嗎?”
陳尚東長長地吐口煙氣:“走?!?p> “什么時候?”
“這事若了,等會就走,怎么了?”
“得知你辭職后,維仁還哭了一場,直說難得碰到你這樣的好老師,你卻悄悄地走了。今天過來時他還拜托我,一定要請你吃餐飯?!?p> “戴哥,天下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壞老師,但好老師都一樣,只在付出心血的多少。你告訴維仁,考起重點大學我回來給他慶功。”
“謝謝,難得你這么看得起他。不過說真的,我也挺舍不得你走。”
“戴哥你別再說了,我這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你再勸我會崩潰的?!?p> 兩人哈哈大笑。
十分鐘后,陳永柏叫兩人進去,鄧立筠已然平靜許多,并開始緩緩地講起翡翠花園的來龍去脈。
“518地塊原來只是魚塘和荒地這個你們都知道,可你們不知道的是,那里的地下范氏集團曾用來做實驗研究。具體是什么實驗誰也不清楚,但產(chǎn)生的廢棄物帶有嚴重的污染?!?p> “范氏集團?”陳尚東感覺很古怪,這讓他想起來自吳偉身上現(xiàn)在湖濱小區(qū)的銘牌。
“對,范氏集團?!编嚵Ⅲ揞D了頓,“我就是因為污染的問題于四年前被抽調去參與治理,治理小組共有五人,只有我一個女的?!?p> “組長是誰?”
“沒有組長,大伙都直接聽命于閻紹敏?!?p> 三人對望一眼,心里清楚接下來要講的,肯定是驚人的、塵封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