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東跟楊思海在大排檔飲酒直到午夜方回,辦公室探查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凈。
第二日醒來時已過十點,他草草洗漱后,楊思海候在屋外。
“你這酒量還得練練,半斤白酒就睡到日上三竿,今后怎么陪領(lǐng)導(dǎo)出去見世面?”
陳尚東擺手道:“我就算千杯不醉,領(lǐng)導(dǎo)也不會叫我出去。中午不喝了吧?”
“那不成,踐行怎能無酒?快點,占位子去?!?p> “去哪要這時候就占位子?”
“南國食樓?!?p> 陳尚東頓時無話。
南國食樓是香港南國集團進軍內(nèi)地市場的橋頭堡,整個南楚省就有10家分店,規(guī)格高檔菜式豐富,尤以粵菜風味和糕點以及紅茶最為有名,在業(yè)界聲望很高,也是巨商大賈、社會名流設(shè)宴請客的主要場所,素來一座難求。
南華路邊,陳尚東看著樓高三層的南國食樓贊道:“好地方,我沒來過?!鞭D(zhuǎn)而對楊思海笑道:“咱倆差不多就得了,非得來這里浪費銀子?你不會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了吧?”
楊思海臉上一抹緋紅稍閃即逝,“瞧瞧,真是狗咬呂洞賓,讓你一飽口福還這么多廢話。放心,今兒個可不止你我?!?p> “還有朋友?”
楊思海點頭道:“美酒還需美人伴,你瞧好吧,走,進去?!?p> 兩人走進食樓,只見餐桌、燈具、乃至鑲金的墻壁無一不顯示著富麗堂皇,11點不到就已人頭攢動,生意著實不錯。
服務(wù)員領(lǐng)著二人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
樓上不比樓下鬧熱,只有寥寥數(shù)人啜啖飲品喁喁細語。
楊思海接過菜譜對服務(wù)員道:“先上一壺紅茶,再醒一瓶銀色高地闕歌干紅,15分鐘就好?!?p> 陳尚東瞪眼,“好幾百呢?!?p> 楊思海擺手道:“今天中午有女士,喝紅酒好。”說完他點了一桌招牌菜如“脆皮雞”、“蠔油牛肉”、“山海燴”等。
服務(wù)員走后,陳尚東笑道:“一個月的收入真舍得這么貢獻出來?”
“你忘了我現(xiàn)在是富二代嗎?別為我省錢?!?p> “二世祖?!标惿袞|打趣道,想想他等會就要遠行不由黯然,瞥一眼窗外,“哎,你等的不會是她倆吧?”
“誰?”正掏煙的楊思海湊過來,樓下兩個衣衫飄飄挽著坤包的女子從奧迪a4l中走出,聯(lián)袂進入食樓,其中一人正是那晚相親的米媛。
“我倒希望,”楊思海望著米媛心情復(fù)雜地嘆道,“可惜不是?!?p> 不一會,樓梯口傳來噔噔噔的聲音,兩人側(cè)目望去,只見米媛帶著一位女子走上來。
兩女上樓后,楊思海揚手示意,米媛見到兩人有些驚訝,稍微點頭后帶著那位女子去一角站起迎候的兩位男士身邊。
陳尚東見那兩位男士衣冠楚楚頗具氣度,其中一人跟女子舉止親熱,不由跟楊思海會心一笑,都認為米媛必定又在相親。
米媛跟兩位男士交談幾句后,轉(zhuǎn)身朝陳楊兩人走來。
“短短十日,咱們能兩次碰面,果然有緣。”米媛嫣然笑道。
楊思海指著陳尚東道:“是他跟你有緣,我等會就去省里上班,不久便要婚配?!?p> 米媛莞爾一笑,“你的速度很快。”
“你也不慢。”楊思海朝一角望著這邊的男士努努嘴。
米媛臉上一紅,“別瞎猜,幾個相熟的朋友小聚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思海擺手道:“我根本沒想,你不用解釋。來,我介紹,這位就是陳尚東。東子,這位叫米媛,名媛素媛的媛。”
陳尚東起身見禮,楊思海笑問:“那位姑娘就是安雅嗎?”
“對啊,要不要我叫她過來?“
“不用,君子不強人所難,人家男朋友在旁邊,叫過來不是打臉嗎?”
“你倒識得禮數(shù),還不錯。那行,我過去了,祝你一路順風鵬程萬里。”
“多謝。”
米媛眼帶好奇地瞥陳尚東一眼后轉(zhuǎn)身走開。
楊思海伏在桌上低聲問道:“看她最后一眼沒?恐怕你倆真的有門。”
陳尚東伸手拍他腦袋,“胡扯什么?人家系出名門,跟我不在一個世界。有哪個門?鬼門?”
楊思海手撓鬢角,“那個作家叫啥來著?對,張大春,他說一切愛情,都是以好奇開始,以不好奇結(jié)束,這話你不否認吧?”
“那也不是所有的好奇都會帶來愛情吧?兩者有因果關(guān)系嗎?”
楊思海手指虛點,“你這人,往好的方面會死???”
陳尚東反唇相譏:“你那是自欺欺人?!?p> 楊思海正要反駁,服務(wù)員帶位女士過來。
“吳老師?”陳尚東瞥一眼楊思海后起身相迎。
楊思海也站起來,“吳老師大駕光臨,我倆榮幸之至?!?p> “楊老師客氣,這一轉(zhuǎn)眼就要離開學(xué)校另謀高就,我這做姐姐的肯定要來十八相送?!眳枪鸱即┲L裙臉上有妝,舉手投足帶著慵懶的風情。
三人落座,服務(wù)員斟好紅茶離開。
吳桂芳端茶淺綴一口問道:“手續(xù)都辦好了?怎么走這樣急?”
“那邊很多事呢,不急不行啊。昨兒我還想呢,到了身邊都沒幾個相熟的好友,托孤的戲碼我找誰演?想來想去,還是把吳姐請來,讓他拜個碼頭,今后有事可以關(guān)照?!?p> ”鬧半天你要演戲?那我可不成。還有,我算什么碼頭?“吳桂芳笑笑,轉(zhuǎn)而看著陳尚東道:“你看他孤在哪里?什么時候需要照顧了?人家陳老師正兒八經(jīng)是咱們學(xué)校的中流砥柱,那語文教的,嘖嘖,真不吹啊,全省都排得上名?!?p> 陳尚東舉起雙手,“姐,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成,可別話里藏針。”
“什么針?黃蜂尾后針?”
陳尚東笑道:“大頭針?!?p> 三人哈哈大笑。
酒菜上桌,三人開吃。
“真不錯,這雞咋那么脆?我得好好學(xué)學(xué)。”吳桂芳擦拭嘴巴贊道。
“姐在家里還做菜?”
吳桂芳白一眼楊思海,“瞧你這話說的,如今婦女地位有那么高嗎?飯菜都不用做了?”
三人又笑。
酒過三巡,吳桂芳放下酒杯嘆道:“又一個,才多久啊,就走了仨?!?p> 楊思海笑道:“姐,大吉利是知道嗎?’走了仨‘,我怎么聽怎么瘆得慌。我在省城工作,就好比是你們在星城的辦事處,有事沒事去晃晃,笙歌宴舞不敢說,餓肚子絕不會?!?p> 吳桂芳笑笑,“你說的啊?!?p>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吳桂芳轉(zhuǎn)頭道:“小陳老師,上次我頂替你的名額去省里培訓(xùn),你不會記恨姐吧?這都是學(xué)校的安排,我也沒辦法......”
陳尚東趕緊打斷,“姐,我從沒這樣想過。你若嫌棄我,打一頓得了?!?p> 吳桂芳笑道:“好,咱不說這個。你跟李東順到底咋回事?他怎么老針對你?上次曠課的事周校長其實肚里門清,可沒有證據(jù)啊,能怎么辦?后來又出了打小報告的事,說你教書不行誤人子弟。我去,教書不行能獲得‘優(yōu)秀教師’稱號?這擺明是污蔑嘛,我猜肯定也是他搞的鬼。還有,最近這小子總往雷副校長家里跑,你得警惕啊,真要在評’一級教師‘時被他暗里捅一刀,那才叫徹骨之痛?!?p> 陳尚東想起那晚碰見李東順醉醺醺的模樣,原來是從雷副校長家里出來。
楊思海贊道:“看,姐就是姐,果真不一樣,東子還不敬酒?”
陳尚東起身敬酒,吳桂芳也不推拒,飲盡后笑道:“早聽人說小陳老師的語文課件備得好,改天能讓我看看嗎?”
陳尚東見楊思海打眼色,便撇嘴道:“有什么看的?你拿去便是,我留著也沒用?!?p> 吳桂芳大喜,立刻端杯回敬。
劉晉進
我有存稿,可這試水推遲遲不來,不知如何是好,或許真該控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