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他們并沒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從后面的山路小路回去了。這條路幾乎沒什么樹,四周都是荒草,各處陰風(fēng)颯颯,很是瘆人。那趕車的馬夫卻像什么都沒有看見似的繼續(xù)往前走,只是馬兒似乎并不那么聽話,走走停停,哆哆嗦嗦還不時地打著寒顫。
李昊掀開簾子朝外望,見四處荒草中游走著各樣的“人”,有的沒有腦袋,有的少了手臂,面目表情單一,卻沒有一個人搭理這輛馬車。
李昊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馬車中的蘭溪已經(jīng)靠在一邊睡去了,只是車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面色紫青,身披白色斗篷,斗篷上印著些鮮血。
“師妹!”李昊伸手搖晃坐在對面的蘭溪,那人只是扭過頭來看著自己,李昊吃了一驚,一把把昏睡不醒的蘭溪拉過來抱在自己懷中,撩開車簾朝車夫大叫:“給我停下來”。
車夫并不回應(yīng),依舊走走停停的前行。李昊想也沒想,抬頭看了看車頂棚,用盡全身全力一掌震碎車頂碎,抱著蘭溪縱身一躍竄出來,蘭溪依舊昏睡不醒。李昊扶著蘭溪站定,那些鬼魂似乎并沒有太留意他們的存在,依舊在做著生前最后一刻他們在做的事情,忙忙碌碌。
李昊第一個想法是趕緊回摘心祠,但眼下黑漆漆一片,根本不知道路在什么地方。于是背起蘭溪想往九皇子住所走,心道,不論如何,九皇子的住所應(yīng)該是安全的。正在這時,自己和蘭溪的周圍出現(xiàn)一團團的白霧,柔柔的,跳動著。李昊一見著這個心里大為安定。只是他一走動,四周的鬼混似乎注意到了他們。
李昊小心翼翼的呼吸,盡力憑借方才的記憶往回走,想要回到來的地方,從眾多的鬼混之間左躲右藏,但還未走遠,就發(fā)覺腳腕非常的沉重,往下一瞧,原來兩只鬼死死抓住他的腳脖子,他每邁動一步都如灌了鉛似的。李昊心里害怕,但感受到到蘭溪趴在肩膀上的鼻息似乎又鎮(zhèn)定了不少。
但他又害怕蘭溪背著不安全,干脆抱在懷里前行。
李昊奇怪的是,蘭溪非常的輕,好似抱著一個枕頭一樣。正愣神期間,迎面沖過來一個鬼,上來就來搶他脖子上的玄鐵片,他用手去護住蘭溪,手指上的玉扳指一道白光閃過,胸前一道藍光。白落霏下在李昊身上最后一道封印也為了保護李昊消失了。
所有的記憶涌上心頭,李昊感覺頭都快要炸裂了,當(dāng)初自己如何和好兄弟北漠一起去救人,如何被幻島眾首領(lǐng)擊中,自己又是如何被迫分離身體,而懷中的女子又是如何用自己的靈力溫養(yǎng)了幾百年,那些年他和白落霏的種種分離一起居上心頭……..。
他懷抱著蘭溪漸漸蹲下去,知道自己的靈力將要溢出,而現(xiàn)下的肉體根本無法撐住自己的靈力,他離開白落霏的時候以為白落霏根本不愛自己,可不愛自己的白落霏,為什么要用自己的靈力和生命溫養(yǎng)自己這些年?我不能死…白落霏也不能死….但是,但是,身體真的不行了。
“蘭溪…….”李昊感覺自己的肉體開始撕裂,他似乎都能聽到心臟承受不住靈力開始要破裂的聲音…..。
四處的鬼魂越來越多,幾乎將他們圍了起來,李昊第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他作為妖王,魔王的時候是何等風(fēng)光,即便如今……..。他轉(zhuǎn)身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跪下來,抱住蘭溪,失去意識。
鬼魂似乎聞到了蘭溪仙子的氣味,全部伸出手,探出頭來,還未近身,就被背后兩道金色和紫色的閃電擊中,其余的鬼魂四處逃竄。
“琴魔,你家君上現(xiàn)在和弱雞一樣?!?p> 林鉉將手大刀化小,系在腰間,盤這手和一位紫衣斗篷的青年站在一起。紫衣斗篷青年面色煞白,面色很是清秀,只是眉骨中透露著一絲絲凌厲的殺氣。他也盤著手,卻兇狠的瞪了一眼一旁的林鉉道:“你也強不到哪里去”。說罷,從袖口的口袋里掏出兩顆白色丹藥,直徑走到李昊面前,一顆給了李昊,一顆給了蘭溪。
“你說這叱義肉體凡胎也就罷了,這白落霏明明是仙子,怎么也無法承受鬼煞之氣?”
琴魔并不說話,只是蹲下去解開李昊的衣襟,見李昊的脖子上印出了一朵黑色的云起,點點頭道,“是叱義君沒錯?!?p> “切”林鉉道,“我說你不信就罷了,白庭軒的話你也不信,非要親自看到云紋?!?p> 正說著,李昊悠悠的醒來了,眼下看到兩個人影愈發(fā)清晰,明白過來,見著懷里的白落霏,道:“琴魔?林鉉?你們怎么來了?”
“主人,你醒了?!?p> “當(dāng)然是來救你了。”林鉉不耐煩道。“這是我第幾次救你了-------。”
“誰讓你過來的?”李昊還未等林鉉說完便又問道
“我收到紅塵和阿紅的傳書------”
還未說完,林鉉道:“晦南夜觀星象,發(fā)現(xiàn)你有危險,便去尋了白庭軒,我便叫上你的寶貝兒子琴魔。”
“白庭軒?林鉉,你怎么知道白庭軒?”
“叱義,你這家伙,我都認出了你來了你還沒認出我,我是北漠啊。”
李昊臉色漏出極為吃驚的表情,但眼下,躺在懷里的白落霏還不清醒。
“我們先回摘心祠吧,我有很多事情疑惑?!崩铌换剡^神來道。
“我也正好找你好好聊聊。”說著林鉉開始挽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樣式,“六百年前,你這家伙去哪里了我想知道?!?p> 站在兩人之間的琴魔慌忙用身體擋住李昊道:“不如和我打?!?p> “算了算了,會摘心祠再說?!闭f著林鉉吹了口哨,從遠處飛奔過來兩匹駿馬。
“太慢了,我們坐玉書回去。”說罷李昊跪坐在地上,閉幕默念口訣。卻被琴魔攔下來。
“主人,我們還是做馬車回去吧,你現(xiàn)在不適合用法術(shù)?!绷帚C騎著一匹馬,李昊抱著蘭溪乘坐一匹,而琴魔則化作一把古琴系在了林鉉背上,此時林鉉還未反應(yīng)過來,等他反映了過來大罵:“好你個琴魔,這樣占我便宜,你給我下來!”
“北漠,你還認識回去的路嗎?”
林鉉左搖右擺,卻無法摘下背后的琴道:“你不下來,老子要摔碎你!”說著翻身下馬,背后朝下重重摔在地上,還未等李昊阻止,林鉉已經(jīng)背后朝下倒了下去,卻不想琴忽然挪到林鉉懷里,林鉉吃痛的大怒,“你若不下來,老子…..?!?p> 李昊看罷大笑,一揮手,琴已經(jīng)到手上了,轉(zhuǎn)身背在自己身上,快速一夾馬肚子,朝山下飛奔而去。
“喂,你給,你給老子站??!”林鉉扶著腰站起來…….吃痛的翻身上馬尾隨李昊朝山下飛奔而去。
摘心祠到了,已經(jīng)是天亮了,還未扣門,門已經(jīng)開了,迎面走出紅塵和阿紅,他們見到主人,不知道說什么好。卻見著李昊背后站著的琴魔和林鉉,立刻明白過來,雙雙跪在地上,還未開口,就見李昊道:“不必多禮,先把落霏安頓好。”他倆面面看了看,這便趕緊去準備了。雖然兩個人心里緊張又興奮,但面上還是非常鎮(zhèn)定的。
安頓好了蘭溪,李昊和林鉉足足睡了兩三天,直到官家的旨意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