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突然一陣絞痛,將祁漠煙從夢中驚醒,被關在這里已經(jīng)五天了,這幾天都有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她知道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應該擔心憂慮,可是有些情緒卻不受自己控制,這夜深突然腹痛讓她驚出一身冷汗!
“來人,來人!”她痛苦地捂住小腹,“快來人!”她大聲喊著,不管是誰,她都希望能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門開了,依舊是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快步來到祁漠煙身旁看向她:“怎么了?”那男子看她痛苦地捂著小腹,額上已滲出汗來,祁漠煙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腹痛難忍,你……幫幫我!”她心悸地說道,她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那男子,眼波流轉似要落下淚來!
“你等著!”那男子扶住她拉他的手讓祁漠煙倚在床頭,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他拽著一個面容丑陋,睡眼惺忪的男子進來,一只手將提著的藥箱放在屋中央的木桌上!
“快去替她看看!”他不由分說將那男子拖到祁漠煙面前!那男子惱怒地恨他兩眼,卻又不得不坐下來替祁漠煙把脈!
片刻他立起身,轉身提著藥箱就要出門!黑衣男子一把拽住他,“干嘛急著走?瞧出病了還不開方子?”雖然他是在被窩里將這鬼醫(yī)拽出來的,也不用如此小氣吧!
“治不了!”那鬼醫(yī)看也不看他一眼,“我只治斷手斷腳!不管生孩子!”他說完一把甩開那黑衣男子,頭也不回地離去!
“生孩子?”猛一聽鬼醫(yī)說起,黑衣男子也呆立在場,他緩緩回頭看向祁漠煙,卻突然不知所措!
“你……拿紙筆過來!”祁漠煙強忍腹痛,沖那黑衣男子說道,那男子回過神來,很快遞上紙筆給祁漠煙!
“我說你寫!”她看向那男子說道:“黨參,黃芪,白術,仙鶴草各四錢,白芍八錢,菟絲子四錢,炙甘草二錢……”她一口氣說出藥方,見那男子應聲寫完,“我去拿藥,你先忍一下!”他沖祁漠煙說道,轉身沒入黑暗之中!
祁漠煙無力地側躺在床上,眼淚終究沒有忍住,她突然害怕起來,如果她只是獨自一人,她倒也無所畏懼,可是她現(xiàn)在怕她保護不了這個孩子!她想到君熠煊剛得知她懷孕的時候,那樣興奮,甚至會激動得落淚,如果她護不住這個孩子,她該怎么面對他!她感覺自己又回到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恐懼、無助包裹著她,本以為可以和君熠煊一直這樣下去,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終老,可噩運終究還是纏繞著她!
“藥好了!”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那男子已將熬好的藥碗端了進來,祁漠煙慢慢坐起身,抬起婆娑的淚眼看向他,今天這個黑衣男子是她第一次看到,只見他眉清目秀,隱約有一股書卷氣息,此刻她覺得他看上去并不像十惡不赦的壞人,她伸手接過藥碗,熟悉的藥草味撲面而來,她忍住腹痛一飲而盡,那男子見她喝完順手接過空碗,居然一把扶住她的背,將她輕輕放倒在床榻上!
祁漠煙有些詫異他的表現(xiàn),這幾日來她見到的幾個黑衣人都是面色狠厲之人,唯有他帶著些許人氣,“謝謝你!”她由衷地向他說道!那黑衣男子聽她道謝突然面容一僵,他并不言語,就要退出去,“你叫什么名字?”祁漠煙看向他輕柔地問道!
“我……凌曦!”那男子本不想回她,可看她溫柔如水的眼神卻控制不住自己,道出姓名!
“很好的名字!謝謝你,凌曦!”祁漠煙沖他笑笑!
凌曦覺得她應該恨他的,像他這樣殺人如麻的人是不配得到別人的認同的,今天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道謝,他覺得原來被別人感謝也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回應她,他甚至害怕看到她感激的眼神,他像逃命似的奪門而出!
秦斬疲憊地回到竹林別苑,這幾日他不眠不休跑遍勝京城的大街小巷,他知道這樣毫無頭緒地尋找沒有任何效果,可是他冷靜不下來,他覺得他不能停下來,不能讓祁漠煙獨自承擔這份痛苦!他知道他們的目的,擄走祁漠煙就是扼住了君熠煊的咽喉。
“將軍!宮里差人來過了!”見他回來,福伯趕緊沖他說道,“皇上讓您立即回宮!”
秦斬收回正欲踏出的腳步,他向福伯點一點頭,轉身沒入黑暗的街道中!
“陛下!”剛進入飛羽殿就看到一臉落寞的君熠煊,這還是祁漠煙被擄走后,秦斬第一次見到他!
“沒有線索么?”君熠煊看向他,明知故問!見秦斬黯然神傷的模樣,他不禁深深嘆一口氣!
“姑娘現(xiàn)在應該沒事!”程鐵心在一旁冷靜地說道,見二人看向他,他繼續(xù)肯定地說道,“對方擄走姑娘的目的在陛下,他們沒達到目的之前不會害了姑娘的!”
秦斬看著程鐵心,關心則亂,不僅是君熠煊,連他自己都已經(jīng)方寸大亂,他暗暗定下心來,向君熠煊說道:“鐵心說得對,陛下,我們還有時間!”
“朕該如何是好?”君熠煊無助地看向他們!
“如今我們沒有絲毫頭緒,只有靜待對方出手!”程鐵心沉吟道!
“陛下,他們想要你因為姑娘一蹶不振,唯一能救姑娘的就只有你了!”秦斬看向他,君熠煊越來越有帝王應有的氣度和謀略,如今因為祁漠煙的再次失蹤,他竟然變得有些頹廢,這不正中對方下懷么?
聽秦斬如此說話,君熠煊猶如醍醐灌頂,是啊,漠煙和孩子還等著他呢,自己怎么能如此茫然無措,讓他們陷入危難而不作為!
“讓孟予番來見朕!”他沉吟片刻向程鐵心吩咐道,看程鐵心領命出去,他再次看向秦斬,“你去打聽打聽太后這幾日都做了些什么!事無巨細!”他堅信漠煙的失蹤跟太后脫不了關系,既然沒有頭緒,那他就要逼對方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