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路遙有些無聊,于是便拿著自己的手機去了許爸爸許媽媽的房間看電視。
外面?zhèn)鱽砹伺沧雷右巫拥穆曇?,?yīng)該是許媽媽要和牌友一起打牌了。
許路遙本來在看電視劇,聽見許媽媽的手機響了,于是許路遙就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是許大山家嗎?”
“是。找我爸呀,等一下我?guī)湍恪?p> 那邊直接就問,“許韶遲是你家的吧?”
許路遙愣了一下,警惕起來,“你這邊是哪里?”
“我是村支書周書記?!?p> “哦哦,周書記,許韶遲是我姐,她怎么了?”
“她在家嗎?”
“不在?!?p> “那她去BJ了嗎?”
“沒有啊,她在洪昌市啊,她五一加班沒放假呢?!?p> “我這里剛剛接到BJ派出所的電話,說許韶遲在BJ被抓了。”
“這……怎么會?是不是搞錯了?”
“我這邊也不清楚,我給你個電話,你自己打電話問問具體的情況吧。”
“哎哎,好嘞。您說,我記著?!?p> 于是周書記報了一個座機號,許路遙用自己的手機記錄下來了。心中隱隱不安,覺得周書記說的可能是真的,許韶遲可能真的跑去BJ了。
許媽媽還在客廳和村里的鄰居一起打牌,許路遙又不好直接就說出去,心里權(quán)衡一二,拿著許媽媽的手機和自己的手機出去了。
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撥打剛才周書記給許路遙的座機電話號碼,對面接通了。
“喂,您好,這里是BJCP區(qū)某某派出所。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助您?”
一聽這標(biāo)準(zhǔn)的場面話,許路遙的心里就涼了半截,許韶遲真的去BJ了。
“您好,我這邊是永安縣泗水鎮(zhèn)許家村的,我們村高官說您這邊抓了一個叫許韶遲的人?”
“稍等,我查一下?!边^了一會BJ派出所回復(fù),“是的,在中南海抓了一個名叫許韶遲的女同志。您這邊是她什么人?”
許路遙一聽這話,渾身發(fā)涼,腦子一片空白,但還是記得回復(fù),“我,我是她妹妹。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你們家人怎么這么不負責(zé)任,連病人都看不住?她在中南海又罵又打人,被我們強制執(zhí)法給帶回了派出所。在我們派出所罵了一個多小時了。你們趕緊來把她帶回去。”
“是是是,我們,我們馬上去BJ,馬上去接人?!?p> “人我們已經(jīng)送往BJ漢平中西醫(yī)結(jié)合醫(yī)院了,你們來了直接去醫(yī)院接人吧。醫(yī)院電話你記一下。”派出所的民警同志后面又報了一串?dāng)?shù)字。
許路遙用自己的手機記錄下來,然后嘴里不停的說著感謝民警同志的話。
掛斷電話,許路遙握著手機在原地站立良久,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怎么就去BJ了呢?這兩天還看著挺好的啊,到底哪不對啊。
難道又把藥給偷偷扔了?
真的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心里又是煩躁,又是難受,又是擔(dān)心,各種不好受。
許路遙在內(nèi)心長嘯一聲,雙手握緊,啊~~~喊完吐出一口氣,許路遙心里好受了一點。
然后又心神不寧的拿著手機走來走去,腦子里在想該怎么和爸媽說這件事。
回到家里,許媽媽還在打牌,許爸爸坐在一旁看牌,偶爾還會指點許媽媽兩句,許媽媽就會不耐煩扭一下身子。
天快黑的時候,牌場散了,許媽媽去準(zhǔn)備晚飯,許爸爸也去了廚房。
農(nóng)村的廚房炒菜做飯是用灶,燒柴火的灶,用磚砌成的。廚房屋頂?shù)耐咭呀?jīng)被多年的煙火熏的黑黑的,看不見本來的樣子了。
許媽媽炒菜,許爸爸就添柴火,許路遙進了廚房,期期艾艾的,“爸,媽,我……和你們說一件事,你、你們……聽了別著急?!?p> 許爸爸添了一把柴火后,轉(zhuǎn)過頭看著許路遙說,“什么事,你說。我和你媽媽聽著呢?!?p> “下午的時候,BJ派出所打電話來,說許韶遲去BJ被抓了?!?p> 許爸爸許媽媽聞言驚的雙雙抬起頭看向許路遙,許媽媽著急的問,“你說什么?你不是說她在公司加班嗎?怎么就跑到BJ去了?”
許爸爸接著說道,“會不會是騙子打來的電話?”
“BJ派出所電話打到周書記那里去了,周書記打電話過來說的。我也打電話到BJ去確認(rèn)過了?!?p> “那……那……派出所的怎么說?”
“人被送往BJ漢平醫(yī)院了。明天一早,我們?nèi)J接她。”
這種時候許爸爸也沒有忘記給灶里添柴火,許媽媽也沒有忘記翻炒鍋里的菜。
許路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很難受,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跟許爸爸許媽媽說。
三人晚飯都吃的食不知味的,晚上也沒怎么睡好。
許爸爸許媽媽一個勁兒的唉聲嘆氣,說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生了這么個祖宗來討債。
許路遙雖然心里也亂也煩躁也難受也擔(dān)心,但是她必須理智的來處理這些事情,她的心必須硬起來。
“爸,媽,你們也別太擔(dān)心了,既然已經(jīng)被警察送到醫(yī)院去了,也就是人沒多大事。最多就是帶回來后再去黃醫(yī)生那里再看看,如果實在太嚴(yán)重的話,就只能住院治療?!?p> 許媽媽因為許韶遲這個病,經(jīng)常犯頭痛病,今天又犯了,許路遙倒了一杯水然后連著藥一起遞給許媽媽。
許媽媽喝了藥靠在床頭,唉聲嘆氣,許爸爸就只會在一旁抽煙。
許媽媽看許爸爸又抽煙,心里煩躁道,“你就知道抽煙,抽抽抽,伢的事,你一點都不管?!?p> 許爸爸將沒抽完的煙扔地上,抬腳在地上碾了碾,沒有說話。
“媽,你別生氣了,小心血壓升高了。”許路遙在一旁接過許媽媽手里的水杯,安慰著許媽媽道,“你也別怪爸,發(fā)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比缓髮⑺瓟R到桌子上,對許爸爸說,“爸,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倆還要一起去BJ接許韶遲呢?!?p> 許爸爸點點頭,出了房間去了洗手間洗漱去了。
許路遙又安慰了許媽媽幾句然后回了自己房間。
許路遙真的也很累。
許韶遲那個病就像定時炸彈一樣,一會就炸一下,到時間就炸一下,心理承受能力就算再好,也不能每次都能夠消化啊。
許路遠馬上就三十歲了,還要買房子結(jié)婚娶媳婦,到處都要花錢,一年到頭也就過年那幾天才會回家,也很少打電話回來,家里有什么事情許爸爸許媽媽一般也很少跟他說,怕他壓力太大了。
許爸爸許媽媽因為許韶遲的病和許路遠還沒結(jié)婚的事,整天也是各種操心,頭發(fā)都又白了好多。
許路遙借著外面的月光看著天花板,腦子里一直在想許韶遲的事情。漸漸變老的爸媽,一直發(fā)病的許韶遲,還沒有結(jié)婚的大齡男青年許路遠,一件件一樁樁,許路遙就快要窒息了,情緒就這樣一直壓抑在心里,沒有發(fā)泄口,憋的極其難受。
有的時候還要安慰爸媽,臉上還不能不耐煩,還要瞞著不讓別人知道許韶遲的事。
許路遙想著想著就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