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全副身家都被太玄奪去,沒有了丹藥,但是依靠自身肉體強(qiáng)橫,靈液滋潤之下安貍身上的傷勢在逐漸好轉(zhuǎn)。比之蟻后不知強(qiáng)了多少,都是皮肉之傷,看這個樣子,不需要丹藥靈材,用不了數(shù)月,她就自己就能大體痊愈。
而太玄也在為安貍的復(fù)仇做著準(zhǔn)備,安貍給他帶來的收獲太大了。而且她的身世太有意思了,恰巧自己有一個方法可以幫到她。有人以身試法,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就是到時希望她不會后悔吧。
數(shù)月過去,安貍都在老老實(shí)實(shí)的療養(yǎng)傷勢,期間也沒想著逃走。這些年來,她全靠著她娘親的遺物才走到現(xiàn)在,沒了那些丹藥法寶,就憑她現(xiàn)在所剩無幾的靈液,即便是成功逃掉,以后也太危險了。
她還不能死,或者說在報完仇之前還不能死。
何況復(fù)仇的欲望蒙蔽了她的心智,太玄說他有辦法幫她復(fù)仇,她就愿意相信。
哪怕是太玄才剛剛才洗劫了她,拿去了她的全部身家。還把她弄得那般凄慘,她也愿意相信太玄。
太玄給她的感覺是神秘而強(qiáng)大,自己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更是親口說出可以幫她報仇,之前的種種都可以放下了。因?yàn)樗吹搅讼M?,太玄越?qiáng)大,希望就越大。
她也看出來青兒的身份了,更是對太玄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確實(shí)不像是妖族,更是堅(jiān)定了她的信心。
靈族的強(qiáng)大是毋庸置疑的,太玄的實(shí)力她也是親自體驗(yàn)過,絕不是弄虛作假,虛張聲勢。
起碼也是四玄的境界,甚至是五玄。無論是四玄還是五玄都比她自己要來的強(qiáng)大。
如果有太玄的幫助,那么報仇一定能成功吧。那些東西原本就是為了報仇所用,只要是他能夠真的幫助自己。也算是物盡其用。
太玄在她養(yǎng)傷的期間也沒有閑著,各種材料毫不顧惜,不但把得自安貍的材料用了,還自掏腰包的拿出了之前收集的種種材料。一副不惜一切的樣子。
青兒看的肉痛不已,看著太玄大手大腳的用種種材料布陣,就像是拿了她的東西一樣,心痛壞了。
安貍見此也是信心大增,太玄不是在騙她。哪有付出這么大代價來騙她的,她現(xiàn)在還有什么值得騙的。
也因此更加相信太玄了。她在養(yǎng)傷其間也在觀察太玄,太玄一直在做著什么準(zhǔn)備。那么多的珍惜材料,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自己的收藏,肯定是自己還拿出了一部分。那刻畫的陣法繁雜玄奧,道道陣紋看一眼都覺得邪惡詭異,心底發(fā)涼。
這個邪惡的陣法有如此威力,更是憑空為她增添了幾分信心。她現(xiàn)在愈發(fā)相信太玄說的了,現(xiàn)在哪怕是趕他走都不會走的了。
越邪惡越好,越詭異越好。
她現(xiàn)在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狂熱,炙熱的目光在陣法上來回掃過,像是看著什么稀世珍寶。這是她離報仇成功最近的一次。她在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有了這個陣法,一定會成功的,我一定能夠成功。
…………
時間一轉(zhuǎn)而過,四個月后的一個午夜。
“你真的愿意準(zhǔn)備好了嗎?”太玄還在做最后詢問,但是言語之間卻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更像是一種催促。
“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無論是怎樣的代價,魂飛魄散也好,永墮輪回也好。
只要他死,我都愿意。”
安貍一臉的狂熱與怨恨,仿佛報仇就是她的一切,一刻都不能多等。
“很好,那么就開始吧?!?p> 太玄的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意味,倒像是比安貍還要激動,可惜現(xiàn)在安貍滿腦子都是即將復(fù)仇成功的激動,沒有感受到太玄的異樣。
在一處幽暗的山谷里,陰風(fēng)陣陣,寒氣逼人。凍結(jié)元神的寒冷仿佛從九幽中逸出,冰冷的恐懼仿佛連念頭都能凍結(jié)。
漫天的星辰在今夜變得血紅,瑩瑩紅光落下,照進(jìn)這個陰暗的山谷里,帶來一陣莫名的心悸。
一處四十九丈高的巨大高臺上,悲風(fēng)颯颯,慘霧迷迷。臺上刻畫著一道道符文,還在不停的扭動,仿佛有生命一般。
眾多的陰寒之物圍繞著高臺中央排列成一個陣勢,陰煞彌漫,幻化出森羅鬼相,鬼影棟棟,指爪張揚(yáng)。
一個個猙獰鬼魅在高臺之上游蕩,高臺案幾上的五盞陰燈,散發(fā)著淡藍(lán)色的幽光,照亮了三尺之地。
燈火被灰影吸食,拖著長長的尾焰鉆入灰影的體內(nèi),明滅不定。
安貍懷著詭異的笑容,激動的都有點(diǎn)控制不住自己而輕輕顫抖。沿著臺階踏步而上,一頭青絲胡亂垂下,隨著陰風(fēng)擺動??茨菢幼硬凰剖翘と肽蔷诺铋惲_,更像是步入極樂天宮呢。
跪坐在高臺中央,早已準(zhǔn)備好的太玄神情肅穆,拿出一個木匣,內(nèi)有四根金針,皆有小指粗細(xì)。上面有種種玄奇圖案,是惡魔猙笑,是野鬼哀嚎。看上一眼,都感覺頭暈?zāi)垦?,搖搖欲墜,直覺得污了元神,亂了心境。
太玄手持金針,在安貍身上刻畫,肌膚劃破,鮮血滲出,金針與鮮血相融,留下一道道暗金紋路。
三針用盡,安貍此刻已是圖案滿身,咒印密布,不似生靈似鬼邪。
“開始吧。你心中的恨意越深,這咒法的威力就越大,之后的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p> 安貍聞言,內(nèi)心想起了那個薄情的男人,那個趕走她們母女,那個她恨了一生的男人。
她笑了,也哭了。今日就該做個了結(jié)了。
依照太玄的吩咐做出種種邪異的動作。配合此刻她的滿身咒印,青絲繚亂,遮不住這無邊鬼怨;口中呢喃,訴不盡那百般情仇。
種種動作依次施展勾動了莫名的存在,點(diǎn)燃了她身上刻畫的咒印,黑色的火焰升騰,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血肉,元神,真靈。在仇恨的火焰中燃燒,高臺上的灰影在歡呼著,如此精純的仇怨仿佛是一道饕餮盛宴。圍繞著他不停的旋轉(zhuǎn),在等帶著最后一刻的來臨。
隨著最后一個動作停下,身上的火焰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半個高臺,與陣紋交相呼應(yīng)。
皮肉盡消的骨爪抓起了最后一根金針。
“今日
我安貍
以
血肉為引,
元神為祭,
真靈為咒。
飛狐,我要你天誅地滅,真靈無存?!?p> 說完,毅然將金針刺入心臟,沒根而入。
“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響起,她笑得是那么開心,笑得是那么釋然。
灰影歡呼雀躍,一擁而上,爭先恐后的擠進(jìn)她的體內(nèi)。
黑色的火焰猛然爆發(fā),沖天而起,將整個高臺瞬間燃盡。
一道烏光遵循著莫明的指引,一閃而逝。
陰風(fēng)一吹,化為飛灰,隨風(fēng)飄散。
太玄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在想著什么。
躲在一旁的青兒見事情結(jié)束,終于壯著膽子上前。這里太過陰森恐怖,青兒的小臉嚇的煞白,提著裙擺,小步快跑的來到太玄身旁。
靠近太玄,這才松了一口氣,見眼前已化為飛灰的安貍,也是沉默了片刻,問道:“她能成功嗎?”
“那就看她自己的了?!碧彩遣淮_定,給出了這么個回答。
“這個詭異的故事也該結(jié)束了”太玄感嘆道。
“詭異?”青兒不解其意。難道不是悲慘嗎?怎么是詭異呢?
“她并沒有兔族的血脈。”太玄幽幽的說道。
“什么?”青兒大驚失色,安貍的母親可是兔族,怎么會沒有兔族的血脈呢?即便是因?yàn)楦赣H的血脈太過強(qiáng)大,也不可能沒有兔族的血脈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兒不解的望著太玄,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而且,她的體內(nèi)除了狐族血脈,還有隱藏有豬族的血脈?!彼坪跏桥虑鄡翰荒芾斫?,又加了一句:“那黑山可就是豬族?。 ?p> 青兒被這番話驚的是目瞪口呆,黑山?難道說,是她父親和黑山共同結(jié)合孕育出安貍的嗎?那她的娘親只是...
想想就覺得惡心,兩個男的竟然會孕育出生命。怎么可能呢?可事實(shí)擺在眼前,也只能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青兒在心里想到:“怪不得把你們母女趕出來,這等丑事沒把你們娘倆滅口都算是對得起你們了。
又想到,會不會她母親也知道呢?那黑山知不知道呢?越想越覺得亂,太復(fù)雜了,索性不想了。反正她想要的已經(jīng)給她了,其他的,還重要嗎?不重要了?!?p> 心情沉重的青兒看了眼還在沉默的太玄,真相太殘酷了,不告訴她,也是為了她好吧!
“我們走吧,這里已經(jīng)沒有我們的事了。”
“哦,好。”
青兒最后看了這里一眼,為安貍的身世感到悲哀,她的出現(xiàn)就是一個錯誤,是一個悲哀。
不過,一切都結(jié)束了??粗哌h(yuǎn)的太玄。
“老爺,你等等我呀!”
…………
虎丘,白虎妖王座下,群妖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座上的白虎妖王氣勢非凡,不管走在哪里,都是眾星捧月,當(dāng)之無愧的主宰。
“那望山鹿族不知好歹,竟然敢妄自遷徙,真以為投靠了那群鬣狗就能無所畏懼了嗎。沒有我的允許,竟然敢擅自出了那望山,不知死活。”白虎妖王言語之間,充滿了對那群鬣狗的不屑。
那鬣狗王不過是五玄之境的修為,帶著族人四處劫掠。每次去清剿,又逃之夭夭,不知所蹤。這次竟勾搭上望山那只鹿族。
也不知那鹿族被什么迷了心竅,竟然真的相信那狗王的蠱惑。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逃離望山。
說來鹿族也是可憐,投靠白虎妖王之后。同族中美人百名,與那族長之女一起獻(xiàn)于白虎妖王。
可能是白虎妖王玩的太過激烈,竟然被那鹿族族長之女傷了命根。白虎妖王勃然大怒,下令將所有進(jìn)獻(xiàn)的鹿族美人處死。將那鹿族舉族圈禁在望山,派專人看管,日夜折磨。
鹿族自己還委屈呢,不明白為什么受到這無妄之災(zāi)。這件事是白虎妖王的忌諱,知道的人無不是諱莫如深,沒人敢私自外傳。那鹿族不知其由,難免心生怨恨,更兼不堪折磨之下,也就同那狗王沆瀣一氣,同流合污。
“那狗王拋下部眾,重傷逃生,想必是活不了多久了。恭喜妖王,除去一害?!?p> “說的好,那頭老狗確實(shí)惹人生厭,這次看他還怎么蹦跶。來,為飛狐妖將干一杯?!卑谆⒀鹾苁歉吲d的舉杯歡慶。
“干杯?!?p> “干杯?!?p> ...
此刻的飛狐可謂志得意滿,剛剛剿滅了一直以來煩不勝煩的狗王,更是大大的出了一回彩。
能得到這個任務(wù),也是得益于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生的艷色天資,妖冶嫵媚,稱得上是媚骨天生。連他自己看了都有些把持不住,何況是他人。上次計殺黑山,被白虎妖王看破。無奈之下,只好將妹妹獻(xiàn)上,以保平安。
果然,妹妹不光長得漂亮,更頗有幾分手段,短短時日便將白虎妖王迷的神魂顛倒,五迷三道。愛屋及烏,讓他在妖王面前也是大大受寵,這次才能得了這么個極好的差事。
他自己也是爭氣,將此事辦的漂漂亮亮,就是讓那狗王給逃了,有些美中不足。不過因?yàn)樗妹脤?shí)在太過受寵,引得其他妖將大為嫉妒,紛紛拆臺。最后還是妖王拍板,說瑕不掩瑜,這才定下了基調(diào)。
一道烏光閃過,悄無聲息的沒入了飛狐的體內(nèi)。在座的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包括那白虎妖王。
興高采烈正在喝酒的飛狐忽然面色一變,本來還有三分醉意的他此刻驟然清醒,后背已是濕了一片。心中驚濤駭浪,似乎剛才有什么不得了事情發(fā)生。迷茫的環(huán)顧四周的眾妖,無不是境界高深,法力高強(qiáng)之輩,全無一絲異樣。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怎么了飛狐,是否是酒水不何你意?”白虎妖王何其的敏銳,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飛狐的不對勁。
“沒,沒有,只是想道那狗王一日不死,心中頗有遺憾,感到實(shí)在是辜負(fù)妖王所托?!憋w狐不敢托大,連忙解釋道。
“無妨,我已經(jīng)推衍過了,那狗王必死無疑?!卑谆⒀跣呛堑恼f道,算是寬慰一下飛狐,畢竟他妹妹實(shí)在是太...
“那就好,那就好?!憋w狐也是竭力表現(xiàn)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同眾人一起喝酒。
剛才的不安如曇花一現(xiàn),來的快去的也快,像是錯覺一般??粗』I交錯的眾妖,白虎妖王還在呢,在這里,能有什么危險?
看來是最近太過勞累了,等會可得好好放松一下。想起那幾個鹿族進(jìn)獻(xiàn)的美人,心頭一片火熱。
他還沒嘗過鹿族美人的滋味呢?
當(dāng)天晚上,宴席散去,飛狐回到自己的洞府。只感覺心中邪念亂生,欲火高熾。
“來呀,把那幾個鹿族美人帶過來?!?p> 不多時,一群鶯鶯燕燕魚貫而入,絲紗蔽體,華光浮現(xiàn),更柔媚嬌俏,風(fēng)流旖旎。
俯首拜禮,窈窕身段盡收眼底,端的是火辣。
“見過飛狐妖將?!?p> 飛狐見狀頗為滿意,確實(shí)是一眾妙人。左攬右擁,一時間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興之所至,放縱性情。
沉迷美色的飛狐雙目逐漸赤紅,動作也愈發(fā)的粗魯暴戾。原本的歡愉此刻卻盡是暴戾,普通絕世兇獸,煞氣彌漫。
鹿族美人哪里受得這般刺激,俱都是花容失色,原本的歡聲笑語消散不見,只剩下驚恐。躲在一瑟瑟發(fā)抖,不知是何變故。
飛狐此時已經(jīng)癲狂,狀如瘋魔,雙目血光湛出,表情猙獰可怖,哪里有半點(diǎn)之前的溫文爾雅。
他內(nèi)心完全被血光所充斥,毀滅的欲望無限升騰,入目都是些驚恐失色的畏懼婦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淚花漣漣,看的胸中火大,直想斬了她們。
刷刷刷~
劍光閃過,美人紛紛梟首。
任由滾燙的熱血濺在飛狐臉上,帶來一絲溫?zé)帷?p> 飛狐持劍而立,望著滿地血污,突然驚醒。隨即面待思索,自己今日怎么如此怪異,見到這等美姬竟然會如此暴戾。
怪哉!
不過美人畏縮,怎么胸中卻無比暴躁,殺意噴?。?p> 今晚自己這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人施了手段?
眼窩深陷的飛狐,元神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光,然而飛狐慌亂之下,一時還未察覺。
想到之前宴飲自己的異樣,當(dāng)時還以為是錯覺,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自己就出了問題。
心中驚懼不已,腦中盤算到底是誰能如此隱蔽的對自己布下手段。而且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不過不管是誰,查出來定要他好看。飛狐面色鐵青,畢竟被施下如此手段,當(dāng)真是惱怒異常。
不知不覺間心中又開始戾氣環(huán)繞,胸中殺意積聚,怨恨頓生。一個個往日仇家一一顯現(xiàn),在自己面前嬉笑怒罵。
認(rèn)定了自己定是著了那幕后黑手的道了,越想越恨,胸中殺意高漲,神智迷失,入目血色一片,就要大殺四方。
緊急關(guān)頭,飛狐到底是不比尋常,到底還是留的一絲清明。硬生生壓下心中無邊殺意,恢復(fù)正常。
如此種種,更是篤定自己被人下了手段。顧不得其他,就要閉關(guān),尋找身上異處,尋求解決。不經(jīng)意間瞥了眼地下的碎尸,卻毫不在意。
不過是些卑賤鹿族女子,殺了便殺了吧,還是解決自己身上的怪事要緊。
“來呀,把她們都清理掉。我要閉關(guān)去了,沒事不要打擾我?!?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