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山的存在,其實在仙門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雖然進入的人少,但是最初的時候為了找到它的所在,在當時的仙門鬧得沸沸揚揚的,于是也就造成了整個仙門,乃至于人間都有所耳聞的存在。
然而知道它的存在歸知道,卻是無人得知它到底在哪里。而且根據(jù)進去過的那幾位先輩的記載,就算是找到了藏劍山的入口所在,也并非是人人都能進去的。那里并非是那些前輩們所留下來歷練后輩的各處秘境,只要知道入口就可以進去,而是會自己挑選進入之人的。
白嬰三人對于藏劍山的特性都不陌生,江羨一面向往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有些擔心,自己到時候若是不能進入其中,豈非是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天上的太陽也升起落下了好幾次。
轉眼之間,已經(jīng)到了容顏所卜算到的時間。
在等待的時候,各派的人因為水月花鏡查出了門中潛伏的妖魔,而逐漸被召,離開了極樂荒原,而今留下來的,也就只是各門派中頗受重視的幾名弟子罷了。
這一日凌晨,天邊還有幾粒星子掛在那里在閃閃爍爍的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彼時剛剛浮現(xiàn)出了一線魚肚白,江羨被白嬰喚醒,睜開眼后看到大家都在盯著同樣的一個方向出神。
風沙縈繞的荒原中心,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忽然間浮現(xiàn)出了點點的綠色光芒。
人群之中似乎有些騷動,但是卻沒有人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什么。
那些綠色的光芒如同螢火一般匯聚在一起,越來越多,最后消失的時候,風沙之中已經(jīng)多了一座綿亙不絕不知邊際的山脈。
那山脈的看著有些模糊,就像是在很遙遠的地方,只隱隱約約顯現(xiàn)出了積分輪廓,又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給人一種十分虛無的感覺。
白嬰看著那山的出現(xiàn),隨后平靜的說道:“走吧?!?p> 江羨點了點頭,懷揣著一種十分緊張與自己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情,跟在了白嬰的身后向著那座山脈走去。他看到其他門派的那些弟子們也跟著邁開了腳步,緊隨其后向著那座山而去。
只是幾步的距離,面前的山再也沒有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極樂荒原之上那帶著劇毒,就算如今已經(jīng)收攏在了中央部分的風沙也不見了,連帶著整個極樂荒原都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
江羨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身后跟著一起行動的那些人,此刻就連白嬰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
“師父?”
他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原本十分安靜的山林之中仿佛在轉瞬間多出了無數(shù)道視線,它們潛藏在不知道的地方正在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而與此同時,整座山上也處處彌漫著兵戈所特有的森冷戾氣與煞氣。
這里就是藏劍山了嗎?
傳聞之中,埋葬著世間無數(shù)已經(jīng)生出靈智的神兵利器的地方。
江羨喊出一聲后并沒有得到回應,他便也沒有留在原地不動。
先前在天上京藏書樓中的時候,他曾經(jīng)看過有關于藏劍山的記載。入此山中之人,在踏入這座山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埋葬著此山之中的無數(shù)兵器所關注著。如果沒有獲得它們的認可,那么便不可能找到它們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有獲得了它們的認可,才會被指引著,前往其身藏之地。
兵器最是知道自己最適合什么樣的人,所以在這藏劍山中所得到的兵器,必然會是與自己最契合也是最適合自己的。所以,這藏劍山才會被那么多的人趨之若鶩。這一次若非是仙門之中所發(fā)生的事情太過重大,恐怕極樂荒原之中就不只是區(qū)區(qū)數(shù)百人了。
雖然并不是每一個找到藏劍山所在的人都能進入這座山中,但是但凡能進入這里的,都不會空手而歸。
江羨在前進的時候,忽然有些好奇,自己這一趟進來,會獲得什么樣的兵器呢?
還有白嬰先前直接就說了帶他來這里尋找一把合適的劍,她又為什么能那么肯定自己一定會獲得進入藏劍山的機會?
越是與白嬰接觸,江羨就越是覺得她神秘莫測。雖然旁人總會下意識的認為那些都是容顏卜算出來,然后告訴她的,但是江羨卻覺得事實并不是這樣??v然也有容顏的一部分原因,但實際上白嬰自己也仿佛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
這一次進入藏劍山中,白嬰雖然不見了,但是江羨卻覺得對方并沒有被藏劍山拒之門外,而是也和他一樣進入到了山中。只是對方現(xiàn)在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按照記載的那些信息看來,在這里似乎并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也可能是那些曾經(jīng)進入過這里的人實力強大,所以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然而對于他們來說也并不是什么足以稱道的危險。
江羨一路前行,始終都在警惕著暗處觀察他的那些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了哪里。四周全都是茂密的樹木,他就算走得再遠,也依然還是在森林之中。而且在這里的白晝也顯得極為漫長,就算是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的時間了,太陽似乎也依然還是掛在正空,沒有多少變化。
江羨偶爾都會懷疑,是不是在藏劍山中就會一直處于白晝的狀態(tài)。
前面漸漸地不再只是綿亙不絕的森林,而是出現(xiàn)了一片地勢平坦的區(qū)域,樹木開始減少,暗處觀察自己的那些視線似乎也漸漸的消失不見了。
這一切的變化江羨都看在眼里,心中的警惕卻并沒有因此而放松半點,因為那些暗處盯著他的目光雖然慢慢的消失了,但是卻而代之的,卻是讓他有些毛骨悚然的危險感。
明明,這片地方什么也沒有出現(xiàn)。
風都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來,四面八方在突然之間有一種陷入了死寂之中的錯覺。但實際上這里還是有生命的存在的,只是不知道它們正在懼怕著什么東西,飛鳥沒有鳴叫也沒有起飛,地上大到走獸小到草叢里面的小蟲子,一切的行動都靜悄悄的。
江羨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抬眼望著前方帶給他不好感覺的一個地方。
那里只是一處仿佛雜亂堆砌又仿佛遵循著某種規(guī)律而建造的石臺,石臺的中央,斜插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劍。
其實說那是一把劍都有些勉強,因為對方看上去更像是已經(jīng)放置已久的一個鐵條,其上全是暗紅的銹跡,連一丁點兒好的地方都找不到。
但是就是這樣一把平平無奇的銹劍,卻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吸引著看到它的人的全部注意力。
江羨在無意識的向著那把銹劍靠近。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離得那把劍很近了。
流傳下來的古籍中記載,藏劍山中的所有兵器都會指引著自己選中的主人去到埋葬著自己的地方。莫非,眼前這把銹劍就是選中自己的兵器?
江羨正在這么想著,他就忽然感覺到了空氣之中忽然傳來了灼熱的感覺。而且這樣的熱度還在不斷地增加。
只眨眼之間的功夫,身邊就已經(jīng)從草木蔥蘢的林間轉變成了四面八方全都是熊熊火焰的地方。那些火焰在天上地下燃燒著,火苗吞吐之間,還有火焰脫身而出,化成了各種各樣鳥獸的模樣,在地面奔跑,天空飛舞。
江羨的額間漸漸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些汗珠隨著溫度的不斷升高而連綴成了一條線,滑落下來,最后匯聚到下巴處掉下去,卻并沒有到達地面就已經(jīng)被火焰蒸發(fā)了。
他逐漸也感覺到了口干舌燥,唇上更是因為高溫而開始干裂起殼??梢越禍氐姆ㄐg被他不斷地嵌套施放在自己的身上,卻是猶如杯水車薪,完全起不到半點作用。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江羨這么喃喃的說了一句,但是此刻卻沒有人能夠為他解惑。他原本是想要走動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方法離開這里,或者解決炎熱的辦法,但是剛剛才邁出腳步,火焰化身的飛鳥就俯沖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得已,他只好站在原地,一面艱難地抵抗著越來越熱的溫度,一面在心中思索著接下來該怎么做才好。
電光火石之間,江羨想起了自己是因為靠近了那把劍才會到這樣一個地方來,或許關鍵還是在那把劍的身上。
因為白嬰的緣故,云嵐峰上有著不少有關于劍的資料。江羨記得那些資料之中提到過,生出靈智的神兵大多自帶領域。不出意外的話,或許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就是那把劍的劍域。
領域就如同一個陣法,只要能找到陣眼攻破,那么自然就能出去。但是與陣法不同之處在在于,領域的“陣眼”其實就是神兵本身。想要離開領域,那么就要找到神兵真身所在,要么說服它,要么打敗它。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么現(xiàn)在想要離開這里的話,就只能先找到那把劍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