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客棧的路上,云弈懂事的沒有開口問云父手中的牌子是什么,更沒有問云父和云臺宗的長老談了什么,倒是云父,一路上觀察著云弈的反應(yīng),對云弈不問自己那些話表現(xiàn)的很滿意。
“阿弈,如果讓你去云臺宗,一邊讀書一邊學(xué)習(xí)修道之術(shù),你愿意嗎?”云父試探的問道。
云弈歪著自己的小腦袋,思考了一下開口道:“為什么要修道?不是只讀書就好了么?那云臺宗離家遠(yuǎn)不遠(yuǎn),我要是想父親和母親了能回來么?”
云父哈哈一笑:“修道可以讓阿弈長生不老,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如果你想爹和娘了,你直接就可以從云臺宗飛回來,到時候哪還有遠(yuǎn)不遠(yuǎn)的說法,只需兩三個時辰,就能回到家里了?!?p> 云弈抬頭,思考了一會后開口道:“可我還是更想去潁川書院,這里距離父親和母親近些,早上的時候還可以幫母親一起出攤賣菜?!?p> 云父啞然一笑,不禁心想,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啊,隨后云父摸了摸云弈的頭,慈祥的一笑,如果自己真的有這樣的一個兒子,該多好啊。
二人不一會就走到了客棧,剛到客棧門口,云弈就發(fā)現(xiàn)客棧門口圍滿了人。
只聽旁人道:“太慘了,這是擋了一下路,就被打的皮開肉綻的,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啊,打的還是一個女人!這幫紈绔子弟,簡直是欺人太甚!”
云父帶著云弈擠進(jìn)人群,發(fā)現(xiàn)客棧門口的地上跪坐著一個女子,肩膀和背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鋒銳的皮鞭抽爛,殷殷鮮血從傷口處不斷的流出,女子跪坐在地上的身體不禁的顫抖,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應(yīng)該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云弈看著背影,越看越熟悉,當(dāng)看到散亂的頭發(fā)上那根在別人看來非常簡陋的珠釵的時候,他的身體也不禁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不是兩年前母親生日的時候,父親送給母親的么?!當(dāng)時母親一臉幸福的表情,自己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那根珠釵母親平時一直不舍得戴,只有今天陪自己來報名,才小心翼翼的戴上的,他只是和父親去報了個名,怎么會,怎么會變成這樣!
云弈帶著哭腔慘叫出聲:“母親!”
云父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他也發(fā)現(xiàn),跪坐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妻子。
云弈用力掙脫了云父的手,擠過人群跑到云母面前,待到到了云母面前時,不禁身體更加顫抖。
一道長長的鞭痕,從云母的臉上,斜著向下,一直蔓延到下頜,皮肉翻卷,鮮血橫流。云母顯然已經(jīng)痛的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
云弈眼睛通紅,轉(zhuǎn)身看向那幾個騎著駿馬,穿著華服的年輕公子,他們手持皮鞭,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其中一人的鞭子上還沾著斑斑血跡。
云弈也不說話,就那樣死死地盯著那位公子,那位公子被盯的有些心里發(fā)毛,索性將皮鞭再次抽出,這次抽向的,是云弈的小臉,其心思之歹毒,可見一斑。
就當(dāng)眾人都捂著臉扭過頭以為云弈會被狠狠的抽到皮開肉綻之時,云父擋在了云弈的身前。
“啪!”一聲皮鞭抽到肉上的響聲,讓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眾人睜眼看去,原來是云父護(hù)住了云弈母子,皮鞭抽到了云父身上,云父的背上馬上有血跡滲透出來,云弈睜大眼睛,眼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云父咬了咬牙,對云弈說道:“看到?jīng)]有,就是因?yàn)槲覀內(nèi)跣?,所以他們才敢隨意的欺辱我們,只有變強(qiáng),你才能保護(hù)你想保護(hù)的東西,你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yùn),掌控住自己的人生,男人,生下來就是要站在女人面前的?!?p> 云父回頭,健碩的身軀擋在云母和云弈的身前,背后的鞭痕上還在不斷的滲出鮮血。
云弈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憤懣的怒火,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溫暖的安全感,也是第一次,有了想要變強(qiáng)的心。
云父用冷漠的目光看著那個用皮鞭抽了自己和云母的公子,開口問道:“你是誰?”
那位公子被冷漠的目光嚇了一跳,這種目光他在父親手下最嗜殺冷血的那位親信身上也見到過,令人寒冷,絕望。
他不禁開口道:“我是潁川太守陳運(yùn)的兒子陳放,我爹是西王大人麾下八驍將之一,你想怎么樣,我勸你最好想清楚!”說罷,再也承受不住云父目光的壓力,轉(zhuǎn)身馭馬瘋狂的逃走了。
云父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云弈低聲開口道:“記住他的名字,今天他怎么打的你娘,來日,你要百倍奉還。”
云弈重重的點(diǎn)頭。
此時云弈幼小的身軀里有著萬千的想法,但此時,他只想著一件事,去云臺宗,去變強(qiáng),去變成他們再也不敢隨意欺辱自己親人的人。
然后,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