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何深話說出口,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整個人都一泄。
也因為他一句話,詭異的氣氛被打破。
“這才對嘛。”
文子明笑了,很和煦,可這笑卻令蕭天雨如此陌生。
匕首也被遞到小女孩手中。
“阿水,帶小纖兒和小小纖離開這里?!?p> 文子明將小纖兒放下,小纖兒緊緊的握著匕首,剛剛的氣氛讓她有些害怕。
有那么一瞬間,大哥哥的氣質(zhì)冷到可怕。
“大哥哥,我不想離開?!?p> 小纖兒雖然害怕,但依舊不想離開文子明。
文子明摸著小纖兒的頭,溫柔的笑著。
“小纖兒乖,大哥哥有事,小纖兒跟阿水哥哥去玩一會兒,大哥哥等會兒來找你?!?p> 文子明說道,安慰的小纖兒。
小纖兒很躊躇,她想呆在大哥哥身邊,但娘親說一定要聽大哥哥的話。
“乖,小纖兒,跟阿水哥哥出去,大哥哥有要緊事要辦。”
一旁的阿水握住小纖兒的小手,小纖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隨著阿水出去。
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何深。
“他不是季叔,季叔才不會兇小纖兒!”
小纖兒嘟著嘴,在阿水的牽引下消失在過道。
隨著小纖兒的離開,現(xiàn)場再次陷入沉默。
寒鴉一直就是守衛(wèi)的角色,想讓他說話不太現(xiàn)實。
而文子明與何深又在相互等待對方說話。
至于蕭天雨,他打從一進來開始就如同空氣一般,如同不存在。
最終還是文子明打破了平靜。
“何深長老,世人都說你是天通山的一把劍,指哪打哪,冷血無情。
你就像是一頭嗜血的狼,傳聞你甚至在未拜入天通山之時就屠戮了數(shù)個村莊的普通人。
可謂雙手沾滿了鮮血,更有言論稱你還手刃了將自己帶入天通山的師傅。
有著赫赫的威名。
可在我看來你雖有長老之名,卻無長老之實。
明明有強大的實力,卻還不如天通山一名內(nèi)門弟子地位高?!?p> 文子明說道,不然何深也不會出現(xiàn)早早出現(xiàn)在大秦帝都啊~
何深冷哼,他妥協(xié)了但不代表臣服于文子明。
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殺了文子明。
文子明也不理會何深憤怒的情緒,自顧自的說著。
“何深長老,可據(jù)我所知。你并不是一個完全冷血、無情的人。
在你拜入天通山之時,聽聞你有一位兄長也一同前往。
但最后卻是你拜入天通山,而你兄長卻是無緣天通山?!?p> 文子明繼續(xù)說道。
何深目光復雜:“很好,是我小瞧了天雨樓。居然能將本長老了解的如此透徹!”
就如同文子明說的。
他是一個冷血的人,只是天通山的一把殺敵的刀劍。
他有天通山長老之名,但卻沒有天通山長老之實。
他之前說因為他,天通山而對大秦宣戰(zhàn),也只是威嚇,并不是真如此。
他冷血無情,但唯獨對一人除外,那就是他的兄長,但等到他學成之時,他修仙天分不高的兄長已去。
只留下妻兒,他可以無視其他人的性命,卻無法無視兄長的后代。
“你是如何知道小纖兒她的存在,她們只是普通人,不應(yīng)該入你眼才是!”
何深問道,這是他疑惑的地方。
小纖兒在的地方,他自問除了自己不可能有其他修士知道。
因為那個地方太偏了,入眼望去皆是普通人啊!
沒有誰把目光投向那里。
“這你就不用管了?!?p> 文子明并沒有回答何深。
何深沉默,既然文子明拒絕的回答,那么他再問也沒有結(jié)果。
“現(xiàn)在你是否可以說刺殺三公主的原因?!蔽淖用黝D了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欺騙,不過只要我覺得有一點不可信的地方?!?p> 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懂的人都懂。
何深久久不語,他深吸一口氣,他很想拍死文子明。
但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可能,且不說它被束縛著。
就算沒有束縛,他也明白不大可能。
因為文子明身邊那黑袍單臂站立的男子,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在文子明抱著小纖兒接近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極為強大的氣勢鎖定。
那人有著遠超他的境界,讓他有被凡人之時被猛虎盯住時,那種致命的感覺。
仿佛只要他有半點異動,面對的就是洪荒猛獸。
他也想騙文子明,但文子明給他感覺讓他不敢隨意扯謊。
是以,刺殺三公主的原因在他口中緩緩的說出。
過程有問有答,有沉默,甚至有些與三公主無關(guān)的事情。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昏暗的洞中文子明舒開眉頭,也算是知道了其中的一些緣由,雖然不是很全面,但這樣他對二皇子有個交代,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
文子明移動步伐,朝洞外走去,至于放了何深,那不可能,至于殺了?
誰知道他后面還有用處沒有?
陰暗的過道再次走過,蕭天雨很沉默,目光再次落在陰暗的地方,那里囚禁著一個個的人,現(xiàn)在他大概有些明白那些人麻木的眼神了。
過道盡頭,阿水在那等待著,溫暖的光芒不比洞內(nèi),令人冰冷的外表能染上些許溫暖。
“樓主,成了?”阿水問道。
文子明不置可否,但阿水已經(jīng)知道,因為文子明辦的事情至今為止還沒有一件沒有辦成。
“走吧?!?p> 文子明說道。
但這時一道身影卻擋在了他面前,那是蕭天雨,他目視著文子明。
“我有幾句話問你!”
文子明皺眉,因為蕭天雨是一種興師問罪的架勢。
也因為蕭天雨稍微拔高的語氣,一旁的阿水警戒的望著蕭天雨,他不知道樓主帶的這人是誰。
但只要他有半分傷害樓主的意思,那么他必然出手。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了再問?!?p> 文子明看了一眼周圍,不是說話之地。
然而蕭天雨依舊沒有退開的模樣,反而搖頭:“不,我就要在這問。”
“你..........”
文子明頭疼,蕭天雨這表情他太熟悉了,他一旦有了決定,誰都拉不回來。
“大膽,你居然.....”
阿水聽到蕭天雨問責的語氣,以及毫不尊敬的模樣,他指責道。
在他看來這是才被樓主招入天雨樓內(nèi)部的人,還缺乏管教。
“你閉嘴!”
引來的卻是蕭天雨不留情面的呵斥。
阿水不善的看著蕭天雨,正欲說話。
“行了,你們?nèi)タ蜅5任摇!?p> 文子明撫摸著眉頭,這讓阿水不解。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樓主有這種表情,那種表情好像是怕麻煩?
“可是....”阿水話沒說完話。
身邊卻閃過一道身影,那是寒鴉。
寒鴉居然率先一步離開,這讓阿水詫異。
寒鴉他知道,這是一兇人,更是樓主寸步不離的護衛(wèi),自打他來天雨樓開始,從來就沒有見寒鴉離開樓主半步。
但這次寒鴉卻率先離開。
難道寒鴉前輩就不怕樓主遇到危險?要是這小子居心不良怎么辦?
帶著這個疑問,阿水猶豫的離開。
很快,偌大的地下三層,只剩下蕭天雨和文子明兩個自由人。
“那些刑具是你造的?”
蕭天雨沉默了一會兒,盯著文子明的眼睛。
“是。”
“你....那些話是你故意套何深的話才這么說的?”
蕭天雨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希翼。
“不是,那些話都是真的,我沒有說半句謊話,包括你在洞內(nèi)看到的其他牢犯都是我親手處理。
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身上!”
文子明的話很無情,他沒有回答出蕭天雨想要的答案。
“你........”
蕭天雨話語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有些干澀。
“你想說我怎么會這么殘忍?罪不及家人是吧?”文子明說道。
蕭天雨沉默,這正是他想說的話。
“我別無他法,被拷問的人若是能簡單的說出我想要的東西,那么我不會折磨他們。
但現(xiàn)實不是這樣,對于修士而言。
他們意志比普通人更加堅定。
肉身加精神的折磨避免不了?!?p> 文子明嘆了口氣,他本可以不用帶蕭天雨過來,也不讓看到這些。
“天雨,人都是會變的。不管是行為上,思想上。
你看,自從我們來這世界之后,連說話習慣這種最簡單的事情都有變化不是嗎?
我們以前說話有這么拗口過,像是電視上的古人一樣嗎?
連烙印二十幾年的說話習慣都會變,更被說其他?!?p> 文子明說道,有些話還是趁早說了吧。
“我知道。”蕭天雨聽了一長串話語,不可否認文子明說的話有道理。
但他不想承認啊!
以前文子明是瑞雅隨和,永遠帶著一副眼鏡,平時最愛干的事情就是閑暇之時看書。
他看小書,而文子明看各種詩文散集、天文地理。
但現(xiàn)在卻變了,除了人還是這個人,思想上卻變了很多。
文子明看著沉默的蕭天雨,拍了拍了他肩膀說道:“天雨,我是變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變,還是一樣。
哪怕百年之后我老死。
你還能永遠都說自己是十八歲。”
蕭天雨愣了愣:“老死?我說了你最后能夠修行的?!?p> 文子明聳聳肩,不置可否。
“就這樣吧,問多了也沒用。那些被我折磨的人,他們站在我的角度不該好死。
站在你的角度,他們都該死。”
文子明說道,他知道今天的自己有點顛覆蕭天雨對他以前的看法。
但事實就是如此??!
“哦,那就行。那他們就死吧!”
蕭天雨的語氣讓文子明愣了愣,文子明原本還打算開解一下蕭天雨。
但沒想到蕭天雨居然露出了笑容。
“原來你還是變了一些。”文子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