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xué)藝
“即生我，卻又不養(yǎng)我，這是何故？”
“既然你那么深愛你的妻子，那為何又在關(guān)鍵的時候選擇生下我？”
“呵呵呵……”
“又或許，是母親執(zhí)意要我活在世上……”
“可能……是吧？”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對，一定！”
“為母親而活，為她的抉擇而活，假如放棄了，那我豈不是真的成了他口中的逆子？！”
“我要堅(jiān)強(qiáng)，我要證明我不會比大哥差，我更不會比任何一個古氏族人差！”
……
……
多少年來，這些聲音一直飄蕩在古慈的腦海之中，從疑惑，自卑，甚至是輕生，又到如今為了母親的寄托，古慈一直在煎熬，熬成了如今的心如鐵石。
“古氏，欠你的，我定會如數(shù)歸還?！?p>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古慈費(fèi)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兩道熟悉溫暖的身影立刻出現(xiàn)了在眼前，旋即就是一道柔美的驚喜聲音，“父親，快看，小慈醒了！”
望著這眼前的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古慈提了提神，小聲道，“爺爺，姑姑，你們來了。”
“大哥也真是的，做做戲給他人看罷了，下手何必那么重……”
說話的女子，身著素雅青衣，長發(fā)及腰，皮膚白皙，臉頰秀美，給人一種溫婉柔和的感覺，而她則正是古慈的小姑--古依秋。
“慈兒，把手伸出來看?！?p> 坐在古依秋身旁的老者，是一位花甲老者，只見他坐在一把虎頭輪椅上，頭發(fā)蒼白，眉宇間刻著風(fēng)霜走過的痕跡，有些許皺紋的滄桑面龐上古井無波，深囧的眼神打量著古慈的傷情，他便是古氏的上任族長，古慈的爺爺古烈澤。
放眼整個古氏一族，除了父親和大哥，古慈還有爺爺古烈澤以及姑姑古依秋是直系親屬，雖然父親和大哥對他甚是冷漠，好在爺爺和小姑姑對他還算關(guān)愛有加，一聽老爺子要給自己把脈，古慈連忙提勁將手伸了過去。
“脈搏規(guī)律，呼吸穩(wěn)定，只是右脈弦緊，服藥后修養(yǎng)幾天便可痊愈，你父親還是留了一手，沒有命中你的要害?！?p> 古烈澤閉眼淡淡的說道，手指間猶如彈琴般在古慈的手腕處來回游走。
“爺爺，我沒事的，除了一點(diǎn)點(diǎn)疼沒有其他了，過兩天就好了。”
古慈瞇著眼笑了笑，小聲的說道，老爺子和小姑姑是他的精神依賴，也只有他們在時，古慈才能感覺到家的溫暖。
“你這個臭小子可嚇?biāo)佬」昧恕?p> 古慈自小身體素質(zhì)就很好，打架惹事從沒輸過，即使頭破血流，三兩天便可復(fù)原，見他沒事，古依秋這才笑罵道。
老爺子縮回手，雙手互伸進(jìn)衣袖說道，“你恨他嗎？”
古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輕輕的搖了搖頭。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生于古氏，死亦古氏鬼，無論父親對他怎樣，古慈都將坦然接受，誰讓自己一出生，便奪走了父親最深愛的妻子呢，孽雖然不是自己造的，但是債必須由自己來還。
“唉，好孩子，不恨就好，你父親也有他的苦衷…咳咳…”
古烈澤長嘆，忍不住的咳嗽起來，想來是那藏于體內(nèi)的隱疾又是發(fā)作了起來。
慌的古依秋連忙將隨身攜帶的香包打開，掏出一顆藥丸塞入老爺子嘴中，這才止住了咳嗽。
……
老爺子究竟怎么了，古慈自始自終不知道怎么回事，任他如何詢問，都沒人告訴于他，但他知道，爺爺?shù)膫?，必定于自己有關(guān)，要不然為何大家都對他閉口不提呢。
很清楚古慈在想什么，看著一臉擔(dān)心的孫兒，古烈澤親切的笑了一聲，“慈兒，不打緊，爺爺這都是老毛病了?！?p> “嗯，爺爺也不要為了慈兒擔(dān)心，慈兒以后盡量少惹事?！?p> 古慈很是乖巧，但是話音剛落，小姑古依秋便伸手掐住古慈的耳朵笑罵道，“少惹？意思是你還會惹事咯?！?p> “哎呀呀，疼，疼…姑姑輕點(diǎn)?！惫乓狼锢洳环赖纳焓制?，有傷在身的古慈躲避不得，呲牙咧嘴的求起饒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咯咯咯，這還差不多?！惫乓狼镏肋@個調(diào)皮的侄兒有傷在身，手勁放到最輕，發(fā)出銀鈴般好聽的笑聲，畢竟她也才二十出頭，只是個待嫁的黃花大閨女。
古烈澤親切的看這姑侄倆的笑鬧，插話說笑道，“慈兒，你也十多歲了，是時候?qū)W點(diǎn)東西了?！?p> 一聽學(xué)東西，古慈兩眼放出精光來，很期待的問道，“好啊，爺爺，那我要學(xué)些什么呢？”
“經(jīng)商如何？”古烈澤試探的問道。
“不學(xué)?！?p> “筑梓呢？”
“不學(xué)”
古慈頭搖成撥浪鼓，心道，“這不就是個高級匠師嘛，還不如經(jīng)商呢，不學(xué)不學(xué)?！?p> “那去學(xué)煉丹好了，即可修身養(yǎng)性，又可以揚(yáng)名立萬?！?p> “也不學(xué)?！?p> 古烈澤很有耐性，一點(diǎn)生氣的跡象都沒有，“那你想學(xué)什么？”
“我要修煉！”
多少次以來，古慈都想鄭重的告訴古烈澤他的想法，因?yàn)樗蚕牒退蟾缫粯?，成為一個別人口中敬畏的少俠。
奈何，在古慈很小的時候，古烈澤就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你的體質(zhì)無法修煉，你只能當(dāng)做一個普通人……”
古慈那時候很乖，卻又始終想不通，因?yàn)樗杏X自己的身體比野牛都還要強(qiáng)壯，怎么可能會是體質(zhì)不行呢，但是，他又不敢忤逆這個對他最好的爺爺，可今日，既然古烈澤問起來了，古慈終于鼓起了勇氣，“我要修煉！”
“不行，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
果不其然，古烈澤一口將其否決，而且回答的是那么的堅(jiān)定。
……
突然，一道深沉有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道挺拔且熟悉的身影跨門而入，“可以！”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瞬間打破了古慈的絕望，他歪著脖子仔細(xì)一顆，差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父親…”
聲音很小，一語呢喃，古慈已然忘記了這個父親到底有多少年沒有來看過他了。
“你瘋了？！”
老爺子并沒有轉(zhuǎn)過頭，雙手依舊還是伸在袖口之中，語氣稍重。
古蒼燕走到老爺子身前，看都未看古慈一眼，冷漠的說道，“我不想繼續(xù)這么窩囊下去了?！?p> “窩囊？！”
“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當(dāng)初若不是你的自私自大，我們會是如今的這個地步嗎？！”
“哈哈哈……”
古烈澤突然狂笑了起來，他雙手使勁撐住輪椅，搖搖欲墜的想要站起來，奈何身上筋脈大部分俱斷，身體還沒有離座就又摔回在座椅之上，他紅著雙眼，全身都在顫栗，雙眼凄涼的盯著他身旁的古蒼燕。
“哼，自大如何，自私又如何？”
古蒼燕冷漠如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你不是已經(jīng)讓我的自私付出了代價嗎？”
二人平日雖然話不多，但也從未有過任何爭吵，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竟是如此僵硬，此事的古慈和古依秋也被嚇得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互相靠在一起，小聲呼吸，默默的注視。
“你這點(diǎn)代價也算是叫做代價？”老爺子不屑的回道，不知道突然回憶起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神逐漸迷離。
……
叮，仿佛一顆釘子掉落下來都可以聽見，想想這一刻是多么的安靜。
良久，古蒼燕扭頭盯著古慈道，“這樣，此事由你自己決定，想好了在回答！”
“額，好……”古慈還未反應(yīng)過來，嘴巴便已經(jīng)回答了出去，顯然，他還未從剛才二人的爭吵中回過神來。
古蒼燕道，“我九幽之域的中原地帶，有一修煉的學(xué)府，名為混元府院，你可敢去？”
古慈心中大驚，那可是眾多修習(xí)之人夢寐以求的修煉之地啊，自己的大哥，古紀(jì)三年前便已經(jīng)去往修習(xí)了，這么好的機(jī)會，他古慈怎么會可能放過，想也不想，慌忙的點(diǎn)頭，“去！”
“好，既然想去，就認(rèn)真的聽清我接下來所說的話，我與你約法三章，想明白了在回答！”
“父親你說?！?p> “第一，此行之路較為遙遠(yuǎn)，我只給你備好三年學(xué)費(fèi)，其他概不負(fù)責(zé)！”
“行?！惫糯葟埧诒愦饝?yīng)下來，因?yàn)樗拇蟾缫彩谴鋈绱恕?p> “第二，若是修煉不到元靈境，你將永世不得踏入我古氏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