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周語的肚子發(fā)出抗議聲,周語才注意到天已經(jīng)快黑了,自己還沒吃飯。
“肚子餓了吧!”陳政哲的聲音從周語的身后傳來,她轉(zhuǎn)過頭一看,只見陳政哲手提食盒站在門口正盯著自己看。
“陳二少爺偷入別人的家,不大好吧!”周語諷刺道,她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陳政哲自己的心情就沒有好過,像是對他有怨氣一樣。
這個念頭一起,周語心中立馬否認(rèn),不是決定了這輩子要遠(yuǎn)離他嗎?還想上輩子的事情干嘛?自己不是已經(jīng)跳開了那預(yù)定的軌跡了嗎?
“路過你的店鋪門口看見亮著光,還以為是小偷,所以進(jìn)來看看!”他撒謊的本領(lǐng)真是越來越高,臉不紅心不跳。
“呵!”周語才不會信他的話,他從自己的店鋪跟他們王府位置一個東一個西,怎么會可能路過。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陳政哲確實是路過,不過是專門路過而已!
他無視了周語的嗤笑,走進(jìn)屋子里,他先把食盒放在桌旁的地上,替周語把桌子上的畫紙拿開,然后把食盒里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擺放在桌子上。
“我也沒吃,一起吧!”他拿起一雙筷子和一只空碗又夾了很多菜放在碗里遞給了周語,然后說道:“不是肚子餓了嗎?快吃!”
周語一直看著他一個人忙碌,她只是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心怦怦怦的亂跳,她轉(zhuǎn)過身不敢看陳政哲,用手捂著自己狂跳的心口,深呼吸幾次,她勸誡自己,剛才那只是前世的不甘心,對,死得不甘心,這樣想周語感覺自己平靜了很多。
可能是這寂靜的夜晚會讓人容易遐想吧!給自己的心動找了一個借口的周語釋然了。
陳政哲見周語并不接過自己的碗,還背轉(zhuǎn)身體不看他。他慌了,不知道周語怎么了,“你身體不舒服?”他走到周語面前看著問道。
“沒事,就是剛才突然想到平樂郡主的衣服要如何做!”周語避開了面前的那個英俊的臉,她又把身體轉(zhuǎn)了回去,又留一個背影給陳政哲。
兩個人兩碗飯三個菜,周語實在是餓了,陳政哲也可能跟周語一樣餓了,也有可能是看到周語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引起了他的食欲,兩個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桌子的飯菜全部吃光。
陳政哲心情很好,應(yīng)該是看到周語心情很好吧!他知道她一直刻意的對自己冷淡,而自己又不愛往別人面前湊,所以兩人明明有很多機(jī)會可以獨處,偏偏錯過。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相處起來就是舒服,哪怕兩個人不說話,各做各的事情,心情也是愉悅的,在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那個人,心中會是滿滿的幸福,就像現(xiàn)在!就像五年前的李詩婷!
也有些人,明明距離得很近,或者他(她)牽著自己的手,可感覺是那么遙遠(yuǎn),永遠(yuǎn)都走不進(jìn)對方的心!如現(xiàn)在的自己和李詩婷一樣!
陳政哲看著周語,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女人走進(jìn)自己的內(nèi)心,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占據(jù)自己的心!他現(xiàn)在對周語是既害怕又希冀接近,害怕是因為自己也不清楚那份感情到底是什么,要說希冀的話那是他的一種本能。
周語收拾好了桌上面的殘羹冷菜,并把空盤子全部放入食盒之中,“這個食盒民女拿回家洗好了下次再帶給陳二公子!?”
“那謝謝周姑娘了!”陳政哲本想說自己拿走就行,反正家里有仆婦,轉(zhuǎn)念一想下次拿食盒還有機(jī)會見到她,便鬼使神差的答應(yīng)了她。
周語看了看外面天空,幾乎所有的店鋪已經(jīng)關(guān)門歇業(yè)了,偶有商鋪的門口懸掛著燈籠已經(jīng)點亮,點點燈光點綴了被黑色籠罩著的夜。
“天黑了,該回家了!”周語自言自語似乎又是在說給陳政哲聽。
陳政哲踱步也來到窗前,看到大街零零落落的著急往家趕的人,他陷入沉思,天黑歸家是每個人都會要做的事情,自己的家呢?難道只是那個空蕩蕩的院子?
“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他背向周語問道,他是真心的想要知道周語為什么不待見自己,他明白自己的內(nèi)心是有一些喜歡上這女人。
“沒有喜歡哪有有討厭?陳二公子想多了吧!”周語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頭也不抬就這么犀利地回了他一句。
陳政哲苦笑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嘴真毒,非要這么說嗎?不打擊人會死嗎?
“二公子也該回去了!天已經(jīng)很晚了,要是被人看到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好!”周語盡量把自己說話的語氣放平和一些地勸說道。
“我只坐一會兒就走!”陳政哲也知道這樣做不好,會給周語帶來負(fù)面的影響,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是一個和離過的男人,還怕別人會說什么嗎?自己是皇子皇孫,沒有人敢對自己指三道四。
周語沒有出言阻止他,她只是默默地走到柜子前翻出自己的錢袋,她從包里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五百五十兩銀票遞給陳政哲,“這個店面本是二公子的吧!那么低的價格給我,我知道二公子是想要幫我,謝謝二公子了!可我不想要欠別人的,我怕這輩子還不了,所以這銀票二公子還是收好!至于剩下的銀票等以后有了銀子再還給您!”
“小語,你這干什么?”陳政哲被周語遞給給自己的這五百五十兩銀票這一做法而不高興,“你并不欠我的!這是明碼交易,再說了我也不差這些銀兩!你收回去!”他盡量壓抑著自己內(nèi)心的怒氣地說道,然后又把銀票放在周語的手中。
“我給出的東西是不會再收回來了!這銀票已經(jīng)給了你就是你的,你想要怎么處理隨便你!”周語態(tài)度堅絕的拒絕了陳政哲送到自己手中的銀票。
“呵!”陳政哲苦笑了一下,“你就那么想要跟我劃清界線嗎?我就有那么讓你討厭嗎?”
周語強(qiáng)壓心中的怒火,心道:“你何止是討厭,簡直是無情!能跟你劃清界線是這輩子最想要做的事情!”
她不管陳政哲還要在自己這個店里呆多久,她對陳政哲說道:“民女先回去了,二公子請便!走時記得替民女關(guān)好門窗!謝謝!”說完便噔噔地下樓離開了。
天空不知什么時候飄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水落在周語的臉上,鉆進(jìn)她的脖頸,大街上不知什么時候已沒有了行人的蹤跡,空蕩蕩的大街上更顯冷清。
她喜歡一個人淋雨,一個人走在黑夜里,也喜歡一個想著心事!只有此時她才是自己的主宰,這個黑夜的主宰,甚至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這個世界哪個人不想活得恣意,灑脫!可誰又能真正做到?像自己這樣無根的人,像浮萍一樣飄在這個世界上,更是要仰人鼻息才能生存下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冷雨中有些模糊自己的小店,透過窗紙隱約可見昏黃燭光,自己對屋里的那個人還有想法嗎?還會期待嗎?不,在重生回來的那一刻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以后只能按照自己最初的意愿走下去!
回來后周語就感冒了,因為在寒冷的天氣里淋雨,感冒很嚴(yán)重,她幾乎都快起不來床。
秦嫂也很忙,桑果和桑葉兩姐妹馬上就要跟司馬空去新的地方做事,到時店鋪里又自己和周語兩個人,而周語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新首飾鋪,更是無暇顧及這個鋪面了。
思及至此,秦嫂又做出了新的決定,自己去人牙子那里帶回來了兩個新的小姑娘,專門負(fù)責(zé)店鋪里的活計這一塊。
早上起床后,周語吃了秦嫂給自己煮的姜茶,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上午,身體發(fā)汗然后又洗了一個熱水澡,她感覺自己身體好多了。
秦嫂下午派一個小姑娘回來找周語,說是司馬空在店鋪。
司馬空來店鋪那肯定是有事,于是周語掙扎著來到店鋪,好在兩個地方相隔不遠(yuǎn),同司馬空一起來的還有桑果和桑葉兩姐妹,她們倆收拾了包裹就站在角落里。
“司馬大少爺,這就要走了嗎?”周語一進(jìn)來就問司馬空。
“聽說周姑娘身體不太好,怎么出來了?”司馬空開口便問周語,他已經(jīng)從秦嫂口中得知她傷風(fēng)感冒,他心里驚訝周語竟然冒著雨趕過來。
周語笑著對司馬空說道:“謝謝司馬大少爺?shù)年P(guān)心,身體好多了,而且還躺了一上午了!”她現(xiàn)在身體還是有些虛,于是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要離京了嗎?”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桑果和桑葉兩姐妹一眼然后問司馬空。
“是啊!前期的事情年前我都處理好了,這不接她們兩個去替我們看管一下!不過,這姐妹倆人一定要等你來跟跟你道個別!”司馬空替姐妹倆解釋說。
周語示意秦嫂帶姐妹倆出去,之前兩個人就商量好了,到時給她們姐倆一些銀子,要是那個地方遇到什么困難有了這些銀子銀子姐妹倆還可以想辦法回來。
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任何的人都不可信,哪怕是最親近的人都得有留一個心眼。
秦嫂兩姐妹兩出去,周語便急切的問道:“司馬大少爺,您幫我請的師傅好多能到京城?”她現(xiàn)在十分擔(dān)心這個問題,師傅不到的話,自己跟丁萱及平樂郡主的首飾鋪就開不了起來。
“我估計也就這幾天就應(yīng)該到京城了!周小姐放心吧!”司馬空知道周語的擔(dān)心,他自己也在擔(dān)心這件事情,周語難得求他一件事,自己沒有理由拒絕,理應(yīng)替她辦好!
“那謝謝司馬大少爺了!”周語聽到這個消息,松了一口氣!距離幾個人商量好的開業(yè)時間只有一個多月,可首飾還沒開始弄,她不著急才怪。
“以后別叫我司馬大少爺,就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司馬空是真心喜歡上跟周語相處,沒有商人的精明,沒有商人和市儈,很有人情味,跟她相處很舒服,像家人的那種感覺,其實能和她做朋友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你以后也叫我周語吧!”周語大大咧咧地笑了,其實她心中還是一個疑問,就是上次司馬空想要跟自己說的竟然是什么事情,他一直沒有機(jī)會說,其實自己還是蠻想知道的!誰叫自己有一顆八卦心呢!
“司馬,空,你上次的事情解決了?”周語差點又叫司馬大少爺了,還好她反應(yīng)快馬上改口。
“上次?什么。。。。。?!彼抉R空遲疑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說道:“還是謝謝你,周語,事情全部解決了!想必你也聽說了吧,我也就不贅敘了。當(dāng)時家里認(rèn)為這件事情很難處理,所以叫我回去想辦法,我煩的也就是這件事情,還好有你替我介紹三皇子給我認(rèn)識,這件事他幫我很大的忙!”
他有求過三皇子?那三皇子當(dāng)時為什么當(dāng)自己的面表現(xiàn)得那么為難?呵,這三皇子也未必如他表現(xiàn)看起來的那么老實??!原來他才是一個大滑頭!
周語說道:“解決了?解決了就好!”就沖司馬空她也希望事情能圓滿的解決啊!
司馬空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給周語,他似乎猜到周語想要說什么,對她說道:“如果周語以后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可以去騰興布莊找掌柜,你只要出示這個玉佩他就會盡力替你想辦法!”
“這?”周語看到這個玉佩,是一塊羊脂玉,整塊玉呈乳白色,上面沒有一絲雜質(zhì),質(zhì)地細(xì)膩,柔和,還有一層油脂光澤,玉的正反兩都雕刻有一個空字,看樣子是司馬空的貼身玉佩,周語推辭,她可不敢要這么貴重的東西。
“又不是送給你的!”司馬空笑著擋回周語的手,他把玉放在她的手心,“我可能以后很少時間能夠在京城,怕以后有事不能聯(lián)系!騰興布莊的掌柜是我的人,你放心吧!”
秦嫂已經(jīng)帶著桑果和桑葉從外面推門進(jìn)來了,兩個丫鬟要跟周語磕頭,被周語攔住了。
她現(xiàn)在身體虛,鼻塞嚴(yán)重,說話有很重的鼻音,她只囑咐了她們幾句,想必該說的秦嫂已經(jīng)跟她們倆說過了。